小人物的英杰传 6.疗养必外出

“马上就要到马邑了，主公，哦不，是书实，不进去看看么？”

“也好。虽然互市的主要地点是在平城，但是听说马邑是前往平城前商旅最后进行全面补给的地方，现如今也是极为的热闹，甚至还超过了阴馆，让马邑令都比阴馆令更受欢迎。”

“没办法，这可全都是张文远一手造成的。我在雁门可是经常能够听到当年文远率百骑深入北疆斩敌酋而还的故事，所以虽然时不时便会有异族来犯，不论是北面的强阴和平城，还是南边一些的善无、阴馆等地，都曾经遭遇多次进犯，只有这马邑，北人多畏惧马邑张家的名声和可能遭遇的报复，不敢威逼。又有不少北人与张家常年有商旅往来，亦不愿威逼过甚，故而数年之后，每逢变乱，多有商旅躲入马邑，久而久之，或定居于此，或称为北上必经之徒，或在此处招募伴当，再加上大量流民迁居此地，让这里格外兴盛。”

“是啊，几次来到马邑，都感觉变化很大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一次再到马邑，又是怎样一番情景，也不知道当初曾经逛过的那些商铺是否依然还在曾经的地方经营。”

“书实你这话说得太对了，若说整个雁门最繁盛的地方，绝对要数马邑，纵然无法与如今的晋阳城相比，但是放眼整个并州，只怕是没有一个地方还能够与马邑相比。”

“那么平城呢？我记得平城可是和北方互市的地方，也应该很热闹吧。只可惜前一次匆匆而过，没能多停留些日子，也没能赶上十天才会有一次的集市，每每想起都有些遗憾啊。”

“嘿嘿，如果说这马邑是因为商旅众多。人口稠密而显得无比兴盛的话，那么这平城可就是一个因为混乱而变得极为繁荣的地方，还要希望主公真正见到后不会生气。”

“这话怎讲？”李书实表示很好奇。虽说张绣在雁门的任上并没有待多久，但看起来他对于雁门的形势却摸得很透。一路走来各地的风土人情都能娓娓道来，显然是下过很大功夫的。

不得不说，虽然是个从西北出来的武将，但自从被李书实任命主政河东，为了平息那些鄙视他只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之类的言论，张绣也是狠下心来认真学习了很多年。若不是这一次被师弟赵云的事情乱了方寸，李书实觉得林风想要那么轻松算计到张绣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样也不错，吃过一次亏之后。张绣显然获得了不少宝贵的经验。

“平城的商旅也很多，毕竟如果留在马邑的话除了大宗货物之外，就只是一些售卖各种补给的商铺比较吃香。至于与北方有关的生意，却只不过是些残羹冷炙，大部分此类生意都是在平城完成。不过说是这么说，但在平城做二道贩子却依然不是最挣钱的行当，其实真正最赚钱的，还是深入草原，直接与那些鲜卑人甚至一些其他草原部落直接交易。物资的差异和情报的不对等，可以让一支满载而去的商队在回来的瞬间人人腰缠万贯。

当然。这么做的风险自然也很大，事实上平城的街市上经常可以看到面黄肌瘦的商队，那些倒霉鬼要么是被抢了货物在忍饥挨饿。要么便是做生意被坑得血本无归。而这样的人其实最是危险，因为他们都属于那种吃了上顿便没有下顿的家伙，因为每天都在饥饿的边缘上挣扎，为了活命也是为了能够翻本就像那些压上了所有家产的赌徒，疯狂的孤注一掷寻找任何的可趁之机。他们手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有的或许只是冰冷的兵器和一条早就已经不在乎的生命，而他们，便是边塞马贼曾经最大的来源。

其实边郡原本就是这么的混乱，在武威的时候也差不多一样。我叔叔当年就曾经教导过我。他说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是天生的马贼，最初当上马贼的要么就是在边郡破了产的商人。要么便是贪婪的胡人部落。不过时间久了，这些人也成了一种隐形的职业。甚至就算到了现在，很多商队其实如果进了草原，也还是会兼职做马贼强盗，反正这玩意你绝对找不到证据。

其实很多有想法的太守都很像整治这种边郡特有的乱局，只不过大部分人因为胡人入侵的缘故最后只能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在这种乱局之下培养起了大量强悍的商队武装，遇到了北人入寇，还能用重赏招募商队武装参战。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利用几次机会翻个本。虽说通过这种方式翻本希望有点渺茫，但总比做纯马贼名声要好很多。

当然了，现在情况好了很多，毕竟北人入寇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之前郭大人在任的时候也给商队们定下了不少规矩，有了规矩的束缚，相对而言大家多少都能收敛一点。反而倒是便宜了我这个继任者，萧规曹随什么的倒是惬意了不少啊。”

看张绣眉飞色舞的样子，与他最初担任河东太守时那如履薄冰的模样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判若两人，看样子经过这么长时间努力读书充实自己，利用各种工作磨砺自己，如今的张绣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他有能力和手腕来应对那些原本他曾经一头雾水的政务。

说起来，经历了中原腹地河东郡的繁华和世家豪强的锦里藏针，又经历了雁门郡的乱中有序和世家豪强的彪悍，其他两千石的地区还能难得倒他么？

只不过……

“我说文巧，听你说的这么热闹，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现在最想担任哪方面的职务，到底是继续担任两千石的太守呢？还是想要成为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军？”

“那还用说，当然是上战场喽~我做太守只不过是要对得起书实你对我的提拔和栽培，也是要对得起你发给我的薪俸，再有就是不希望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能够做到如今的程度，虽然说也可以稍稍骄傲一下。但是对比了一下汉升大叔在河内的表现，以及我的前任郭太守在雁门的表现，真的觉得自己差他们太远。这样的本事只怕不是仅仅靠努力就能弥补的。

而且我的性子书实你也知道，所以我是真的真的更想以后重新回到战场。去拼杀，去冲锋，就好像放着好好的州牧不干的汉升大叔，那才是我最崇拜的楷模啊。”

“你这个臭小子，竟然不崇拜你师父我，反而去崇拜外人，太令师父我伤心了！”

“哈哈哈哈……”

八月末九月初的时间段，正值夏末刚过初秋初至却又为完全换季结束的时节。不论是草原上还是雁门边郡，夏日的暑热还尚有一点尾巴没有散去，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水草丰茂的最后一段黄金时光的末端，牧民们正在让自己的牛羊每时每刻都在拼命地吃草，尽量让它们变得更加膘肥体壮才好熬过接下来随时就能到来的艰难而又漫长的寒冬。

当然，现如今雁门边地和靠近雁门的北方草原那些与并州军关系还不错或者有些门路的部落，已经逐渐适应了在这个时候与汉人的商队进行交易，从汉人那里收购一些用秸秆制作而成的草料，虽然因为路途的缘故总是会让这种草料出现一些问题，但只要处置得当。依然可以让自家的牲畜在漫长的冬季当中过得稍稍舒心一点。

再加上从汉人那里逐渐传播过来的牲畜养殖的一些新方法，以及对牲畜疫病的防控方法，那些亲并州的乌丸人和匈奴人已经率先尝到了甜头。他们的牲畜数量在三年内整整翻了一番。

虽然新增了不少牲畜，但并州却完全有能力消化——马匹可以充作军用，也可以民用，方面商业流通和粮食耕作。羊的毛可以被并州的妇人纺成毛线，这种毛线衣最近在并州很是流行，尤其是从并州府时不时出现的新花样，更是引领了整个并州军治下地区。甚至通过李书实向汉帝刘协的贡奉，还远销大汉十三州乃至西域的广袤地区。羊肉自不必说，那可是大补啊~

牛同样不必多说。能够提供给并州多少，李书实就敢要多少。反正没有一户农民对于家里放上一头牛会表示不满的，实在不行。并州军的将士们也对并州牧府新研制的铁板牛扒相当喜爱，虽说三分熟的牛扒看起来实在是有够血腥，但那大快朵颐的感觉，却会令人上瘾。

而在这样的时节里，李书实又再一次的宣布翘班，带着自家的卫队跑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除了他自己之外，同行的却还有那几位伤号，毕竟总是在家里呆着，就算原本没有什么问题也会给憋出病来——*上的疾病还能想想办法，可心理问题不论是李书实还是苏小萝莉都没有百分之百解决的把握，就算是现代医学也照样经常两眼一抹黑。

童老头、子龙酱、子义、公明，外加一只受伤最轻，准备发挥奴隶主应该有的精神，顺道捎回去让其继续工作被自己榨干身上最后一份价值的张绣。

与之前的中原之行比起来，这一趟不算太遥远的旅行随行人员发生了不小的变化——魏延被李书实扔给了黄忠，主要是怕这家伙如果扔给吕布的话大概会死的……中二少年的作死精神，你懂的，所以还是让黄忠这种有充分调教中二经验的老人家来给魏延做做“人生相谈”比较好，只要一想到想要反抗的小萝卜头被一脸痞相的老头子用一根指头压着动弹不得。

想想都觉得好棒好棒啊~！

吕蒙则跟着杨阜和司马懿去上学，顺便可以拿着李书实的推荐到皇甫嵩那里去学习。

或者说去到皇甫嵩的助手邹靖那里也可以，虽说这位曾经在幽州与李书实有书面之缘的老将军算不得什么名将，但若是让他将北方草原的相关知识简称国际关系学，还是可以胜任的。

陈登和鲁肃也希望先去官学坐坐，然后再给程昱打打下手，等到熟悉了并州的运作体系，再考虑让李书实给自己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说表现的很有条理。看起来应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甚至互相之间也应该是有所交流——优秀的人物对情报往往有着敏锐的直觉。

虽然打算前往北方，但糜芳却并没有跟过来。他还需要处理糜家在晋阳的各项事务，而且未来还需要去离石、长安以及西域走上一圈。具体考察一下商路的情况和各地物资的行情，反正大概是找到了自己人生方向的糜芳表现得相当积极，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

不过听说苏小萝莉建议他在前往西域前多跑几趟北方的边市，糜芳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理解苏小萝莉的目的，不过这一次听了张绣的解释，李书实有些明白了苏小萝莉的目的。

说白了，就是让糜芳拿边市练练手，不论是体会一下与异族交易需要注意的事项。也顺便看看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打造一个班底，毕竟丝路虽然被李书实重新开辟，同时沿途也多有兵力进行保护，但毕竟是数千里的长度，需要应付各种可能的不测，作为一名久居中原地区的富家子弟，糜芳吃没吃过这些苦头还真不好说，所以在挑战地狱难度前还是先找个简单点的做做适应训练比较稳妥，如果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的话还可以有一个放弃的机会。

毕竟这一次的投资不论是并州还是并州的豪强以及从徐州来的几个家族都有参与，投资总额十分巨大。不能不审慎对待，作为李府的大管家，苏小萝莉的持家能力绝对是满点的。

陈稻和夏侯涓倒是依然还在队伍中。不过意义上却已经与之前大相径庭。

陈稻如今的地位与尼禄酱大致相似，属于李书实的贴身护卫，顺便还兼任一下生活助理方面的任务，比起做这种事有点天然呆的尼禄酱，看起来她似乎更加适应这方面的工作。

至于夏侯涓……

“子义，你也出来透透气好不好，总是在车厢里亲亲我我什么的，对恢复可没多少好处。”

“要你管！”可惜从车厢里伸出头来的却不失老实人太史子义，而是某只有向河东狮方向发展的某只曾经的少女……当然现在应该也是少女。子义可不是小强那种牲口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家伙，若不是家里红旗不倒。李书实倒是真的很想找这个“祸害”了绝对超过五十名以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大fff团的公敌人形自走炮和人形播种机。

嗯哼~别以为咱不知道这只小强当初在乌孙的时候多么受少女们的欢迎。以他那强壮的体型和勇猛的战场表现，就算不能迎娶少女进入家门，单纯只是借种的话，那些部落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只要能够诞下健康的后代就成，说不定还有很大可能成长为族内的领军人物。

话说只要一想到未来的乌孙国，国王是汉人的种，国中那些英雄也是汉人的种，而且还能根据脸分成好几个派系什么的，想一想也是醉了的……

什么？你问为什么可以根据脸来划分派系？

话说并州军当年西征的队伍中又不知小强一只“天赋异禀”的存在来着。

当然，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李书实却可以得出另外的一个结论。

子义啊，你这丫的就是一闷骚啊！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发现子义所乘的那辆马车突然飘出了一股奇怪的紫黑色烟气，然后一只看起来绝对属于男人的孔武有力的猿臂从车窗中伸了出来，似乎是想要发出求救的信号，但却在剧烈挣扎了十几秒后还是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

看样子清理子义身上毒素的工作，依然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苏小萝莉的缘故，李书实身边的妹纸们似乎并没有制作杀人料理的习惯，做出来的东西先不说好不好吃，至少都还能入口，勉强可以应付，真是可喜可贺。

“玉子酱，一会还是先给子义做个保健吧，否则我的工作量又要增多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果然就好像某位坏心眼的少女说得那样，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需要锻炼的，玉不琢不成器。李书实不被操练他也不成材啊。

咳咳，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李书实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什么抖m之流。拒绝恶意调戏！

不过能够在不算长的时间内让原本治疗一个人后就会变成死狗一样，到现在治疗五个人才会累成死狗。李书实觉得或许自己在某方面也应该算得上是蛮有天赋的嘛~

还有一个人也被留在了晋阳，那便是在陈郡大出了一次风头的罗荷大小姐。

好吧，其实大部分人都不会知道那一天晚上宛若天罚一般的“耗子大暴动”或者被李书实戏称为“耗子开会”是谁的杰作，但在并州军内部，原本就已经与苏小萝莉在人们心中相差无几的人形凶兽这一次无疑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当然，这一次将她留下倒不是为了将这位人形核弹留在家里镇国，完全是因为无论是并州农科院还是并州兽医学院的学生们此时此刻都对他们的这位传奇院长翘首以盼，估计如果李书实再敢带着他们心目中的院长女神四处闲逛。估计不发生暴动才怪。

要不是苏小萝莉可是全大汉都默认了的李府夫人，李书实带着夫人四处乱转天经地义，估计医学院的学生们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呼应另外两座学院的行动——就算如此，李书实相信如果另外两所学院真的发动暴动，浑水摸鱼的学院学生一定不会少了。

好吧，虽说刚才还自豪地宣称所谓“我的大fff团”，但果然他自从来到这个位面后便已经脱离这个神圣的组织好久好久，甚至到了现在，已经可以占到组织的对立面了吧。

只要一想到那些激进派可能会作出的反应，李书实觉得果然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啊。

咳咳。还是不要继续拉仇恨比较好。

因为以太史慈和赵云两个人的伤势，就算有李书实帮忙滋养身体，至少要修养个一年半载。在北方局势如此紧张的今天，实在是无法让身在第一线的朔方和乌丸校尉之职空悬。

对于这样的结果这两位倒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以他们两个人如今的身体状况，的确是很不适合冲杀在第一线。而且李书实已经放出风声，这两位连带着徐晃在内都需要静养两年左右的时间，至于童渊，那更是能捡回一条命就好，两个人就安心静养准备当奇兵反杀吧。

接替太史慈的是在匈奴校尉职位上做得不错的魏越。

能力上或许要逊于太史慈，但他在之前的使匈奴中郎将。现在的匈奴校尉任上组建起了一支匈奴义从，忠诚度上应该比较有把握。对魏越也很是信赖。这样的部队在李书实的默认下被魏越拉到朔方，配合着拓跋力微和耶力达的经营。或许起到的效果并不比太史慈差。

至于魏越空出来的匈奴校尉职责，则被李书实交给了河东人毌丘兴。

毌丘兴是参谋部成立后最早一批进入其中的少年子弟，是那群少年子弟中年级最长的一个。几年下来，成绩算不上耀眼，最多也只能说是不过不失而已，但胜在做事稳稳当当，不会有奇思妙想但也不会因为过于激进而捅下什么篓子。

考虑到匈奴校尉如今的职责已经从原本以武力镇压为主转变为帮助归化的匈奴融入并州体系，以及帮助匈奴发展生产共同繁荣上，这位稳重且对政务颇为熟稔，在李书实看来做太守比做将军更有前途的年轻人反而更加适合。

当初的那群年轻人如今已经逐渐开始外放任职，除了毌丘兴之外，王凌也被派了出去，将担任新任乌丸校尉管亥的参谋兼助理。虽然这么说，但比起主要职责是作战和练兵的管亥，显然其他杂物需要一力挑起的王凌的工作更加繁重。

不过看起来，这个年轻人却似乎很是跃跃欲试，显然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本事。

果然，年轻真好啊。

而在不知不觉中，车队一行，已经到达了马邑城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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