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的嘴巴,几乎挨着梅婷的小耳,亲昵异常,梅婷心里大急,这种时候,她哪有心情去体会这种柔情蜜意。
日本军官的意图,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梅婷挣扎着,想要摆脱唐秋离的手腕,如果他死在自己眼前,梅婷也不打算活下去了,这是她生命之中,无法承受的痛苦和绝望。
梅婷忽然不动了,她惊讶的发现,对面的那个日本大佐,只退后了两步,还没有到大队的日本兵人群里的时候,就僵在那不动,并且脸上的汗珠子,不住的往下淌,眼中露出恐惧和惊慌的神色。
她转头看见唐秋离嘴角一丝嘲讽的微笑,似乎眼前一排排的枪口,就是烧火棍一样。
梅婷更奇怪了,她赫然发现,身后的山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俩的前面,手里的重机枪,正对着那个日本大佐的脑袋,双方的距离,不过两米远。
山虎手里黑洞洞的枪口,身上长长的弹链,拇指粗的重机枪子弹,就像一排排鲨鱼的牙齿,闪着金属冰冷冷的光泽,再加上山虎恐怖的块头儿,怒睁着的豹眼,就像是一块儿随时会掉下来的万吨巨石,悬在日本大佐的脑袋上。
他完全相信,就算是立即砍掉这个大个子支那人的脑袋,他手里的重机枪,也会把几百发子弹,倾泻在自己既不高大,也不雄壮的身体上。
日本大佐甚至都想象得出,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堆碎肉后的情形,一帮士兵,把混合着血肉的地皮用铲子铲起,连泥带土装进白布袋子,然后化成一堆并不纯粹的骨灰,送回日本老家,至于灵魂呢?就化作一缕青烟,毛都没剩下。
这种恐怖的想象,彻底击溃了他内心的.,那个支那大个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而且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大个子,所有的精神,已经完全锁定他。
他后退两步,这个大个子跟进两步,双方的距离,没有丝毫的改变,滔滔的杀气,抽走了他的脊梁骨,摧毁他的意志,一腔立功的热血,化成了全身的冷汗,他不敢再动,也没有了要后退的想法。
唐秋离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他看透了这个日本大佐外强中干的本质,从他后退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意志的较量。
唐秋离敢于暴露在大批日军士兵的枪口下,就是利用了这种局势,日军的最高指挥官,在自己的火力范围之内,他出来的时候,就悄悄的对山虎做了个,只有特别卫队的战士们,才能看懂的手势。
山虎心领神会,一下子就把日军大佐牢牢锁住,就算他会土遁,山虎的重机枪,也一直不离他的脑袋。
局面就僵持在这了,有了这个日军最高指挥官做人质,场面保持着暂时的平衡,不过,这日军大佐可够受罪的,一动不敢动,脸上的汗珠子,就没有断过,真让人担心再过一会儿,他会脱水而亡。
梅婷浑身发软,从来没有过的凶险经历,感觉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身边围着一群恶狼,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好像无力支撑身体。
一条强健的手臂伸过来,紧紧的搂住她的肩头,梅婷心里一阵温暖,身边这个男人,山一样的让她有所依靠,无论任何时候,靠在他身边,心头都是一片安宁和平静。
外面传来无数车辆紧急刹车的“嘎吱”声,四团的另外两个营的增援部队到了,他们一下车,在团长的指挥下,立刻把这个联队的日军包围起来。
几十门九二式步兵炮、迫击炮,上百挺轻重机枪,对面这这些日军,形成了有形的威压和震慑,形势逆转,原来包围中国警察的三千多日军,现在成了被包围的人。
那些日军士兵都看傻眼了,手里的枪,不自觉的垂下了枪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那么多火炮和轻重机枪,人家一阵齐射,保管能让自己变成死尸。
这那是中国的警察啊,装备比大日本皇军的还有精良,要是中国的警察,都是这样的装备,咱们趁早回日本老家得了,根本打不过吗。
有个日军中队长,武士道精神十足,日本人特有的狂妄冲天,刚才他就对联队长阁下的表现,很不感冒,根本武士的不是!
现在,支那人的援兵来了,再不下手,可就没有机会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伸手掏出王八盒子,“啪”一声巨大的枪响,这个日军中队长就觉得右手一麻,巨大的冲击力,把他带个趔趄,手枪呼啸着飞上半空。
紧接着,头皮一凉,帽子也飞上了天空,这两枪几乎是在同时射过来的,又是一声枪响,一挺架在日军卡车上的歪把子轻机枪,飞去老远。
这个日军机枪手,刚调来担任机枪手时间很短,经验不足,以前是玩儿掷弹筒的,听见枪响,眼前一黑,小腹一热,似乎有小便失禁的感觉,本能的就要开火,据说,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之下,突然的刺激,都有这种感觉,以日本男人为最甚,表现最明显。
他也没想想,自己的长官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这一梭子下去,以他高度紧张的射击水准,能不能打中唐秋离,还真不好说,打中自己的伙伴儿,那是一定的,不过,现在机枪飞了,也没有机会验证。
这三枪,都是山虎一个人射击的,他把日军大佐锁定之后,并没有放过其他日军的动作,谁知道这些小鬼子里,有没有脑袋进水的家伙,孤注一掷,对小秋开枪?
几乎是在一瞬间,山虎发现了两处危险,连续开了三枪,连解除危险带警告,这些日本士兵彻底石化了,看见没有,那个支那大个子,是用重机枪打的单发,他把重机枪当成步枪用了,查遍日本全军,也没有这样恐怖的人。
枪响的同时,在唐秋离和梅婷后面的特别卫队的战士,一道道虚幻的影子似的,瞬间就在他俩的前面组成了一堵人墙,手里的冲锋枪和驳壳枪,指向对面的日军,随时都能开火。
外围的四团战士,已经把炮弹拿在手里,随时准备发射,目标就是被围在中间的日本士兵。
三声枪响,把日军大佐的魂儿叫回来了,他的脸上一阵恼怒,那个混蛋,不顾老子的死活,也不看是什么局面,这是用老子的小命儿去换功劳啊?
他朝着身后的三个大队长一阵狂吼,三个大队长不停的鞠躬,然后,过去一个人,把那个日军中队长揪出来,当场撕下他的领章,一顿大嘴巴子,打得这个狠,日军中队长鼻子、嘴里都冒出了鲜血。
那个日军机枪手更惨,足有五六个下级军官,在那照顾他,皮靴带马鞭,可着劲儿的招呼,靴影曈曈,鞭声啾啾,可怜的一时冲动,换来的是满地乱滚,头破血流,惨叫声不绝于耳。
按照日本陆军的条例,一个单位的最高指挥官,如果丧命在战场上,这个单位的其他军官,都会受牵连,最起码的也要接受调查,晋升的前途,就会打上问号。
连上司的性命都保不住的属下,那个长官敢用?所以,这些日军下级军官,满心的痛恨,越打越来气,下手就越狠,眼看着可怜的机枪手,有出气儿没进气儿,这几个军官才罢手,临了还恨恨的踢上几脚。
这个时候,霍夫曼和美国领事,也驱车赶到,看到大批武装日军,脸色马上变得恼怒起来,这是不给我们国家的面子,多国港口管理委员会已经批准了,你们还有过来捣乱,日本人也太狂妄了,没把德意志帝国和美利坚合众国放在眼里。
日军联队长见到丝毫没有便宜可占,自己又成了人质,手下成了饺子馅儿,而且这两国领事也掺和进来,多留无益,这个支那魔鬼,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招,萌生退意。
“唐将军,是一场误会,我们接到的情报有误,多有冒犯了!”日军联队长说完,还微微鞠躬,山虎手里的重机枪,随着他动作,跟着调整方位,反正是不离他的脑袋。
没等德国和美国领事过来发难,日军联队长带着手下,急忙窜上卡车,还没有忘了把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机枪手,扔上卡车,一溜烟的开走了,比来的时候还要迅速。
海面上,远远的看到一艘巨大的轮船的影子,阵阵低沉的汽笛声,响彻在码头,更近了,已经可以看到轮船上高大的烟囱。
后面,竟然跟着两艘日本海军的小型舰艇,膏药旗在桅杆上神气的飘动,就像两条用过的卫生巾,在做公开展览,看到货轮安全停靠在泊位上,那两艘日军舰艇,不甘心的转了几圈,才悻悻的往外海驶去。
舱门打开,货轮是的起重机,伸出长长的吊臂,把一个个箱子吊放在码头货场上,随即被一大群精壮的码头工人,装上早已等候的汽车。
这些精选出来的运河帮帮众,干这种活计是轻车熟路,忙而不乱,极有效率。
装满十辆卡车,立即开走,穿过天津港,朝着北平的方向驶去,并有两辆卡车,满载全副武装的警察沿途护送。
唐秋离一直守候在码头上,默默的看着一箱箱的货物,被安全的运送走,海风吹动他斑驳的头发,目光时而欣慰、时而恍惚,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梅婷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并肩而立,唐秋离眺望远方的大海,海面上,乌云初起,是否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
(未完待续)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