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铁汉率领的独立第四旅袁景豪部,第二炮兵旅沈景山部,黄崖洞警备旅姜雁鸣部,成了压垮宁马和青马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否则,二马在是否退兵的问题上,还犹豫不决,也许会和唐秋离形成长期对峙的局面。
对于刘铁汉的到来,唐秋离很是惊讶,他看了冯继武一眼,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本想问一下刘铁汉,太行山区根据地建设和平津防务问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很清楚几个老伙计的能力,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会做出这样的军事行动,尤其是刘铁汉,向来以稳健著称,华北的情况,他们一定是安排好了,自己若是询问,显得不太相信他们的能力,反而不美。
和他们简单商议一下之后,做了如下部署,刘铁汉和冯继武带领独立第三旅韩铁部,独立第四旅袁景豪部,骑兵第二旅佟巴图部,炮兵第二旅沈景山部,黄崖洞警备旅姜雁鸣部,迅速西进,分别包围甘肃的兰州,青海的西宁。
鉴于甘马已经丧失了全部主力部队,包围的重点是青海的西宁,骑兵第二旅居中策应,防止西北的其他两马,派兵前来增援,各部要对被包围的城市,围而不攻,形成威慑力。
和刘铁汉短暂的见面后,各自领兵出发,去完成任务。
漫山遍野的溃兵,让独立师的战士们大开眼界,包围宁夏银川的部队,在一天之内,就俘虏了五千多散兵,让战士们感到奇怪的是,宁夏的马家军先溃逃的,独立师是后追上去的,他们反而落在了自己的后面。
打扮梁一战,独立师以六万多部队,以区区数百人的伤亡为代价,歼灭了三马的骑兵部队,击溃了三马将近十七万人马,并对三马的老巢,形成了包围之势,可谓是战果辉煌。
缴获的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无数,更让战士们高兴的是,先后两战,缴获了一万多匹战马,而且装备齐全。
对于缴获的武器弹药,唐秋离根本不感兴趣,他让徐海东的那个红军侦察连连长,立即通知徐海东将军,请他派部队,到打扮梁一带,打扫战场,接受我唐秋离赠送的武器弹药。
一万多匹战马,唐秋离可是一匹都舍不得给红军,未来的华北战场,大多数都是山地作战,骑兵部队,会发挥无法替代的作用,会成为他手中的锋利之剑,把小鬼子的血放干。
红军的侦察连长,听到唐秋离的话之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还有打完仗,不要缴获的武器弹药的部队,那不是傻透腔,就是富得流油。
看着唐秋离嘴角,善意略带戏谑的微笑,红军连长平生第一次,带着感激,真心实意的给一位国民党军官敬礼,然后,几乎是飞奔着跑出去,他亲身经历打扮梁的两场战斗,知道缴获的物资有多少,那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整个红军,都会把装备换一茬。
二十五日,唐秋离带领警卫大队,赶到银川外围,此时的银川,已经被独立师几万人,包围的水泄不通,内外交通断绝,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部队每天都在零星收容和俘虏宁马的散兵游勇,在银川郊区,建立了一个俘虏营,陆续收容了一万多散兵,加上第一天围城俘虏的五千人,整个俘虏营达到了将近两万人。
银川城里的马鸿逵,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没有料到,中央军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不肯罢手,乘胜追击,撵着自己的脚后跟儿追过来,把银川城围得铁桶一般。
从打扮梁收拢回来的部队,不过万把人,还都是自己直系亲属和亲信的部队,这些部队的战斗力,马鸿逵很清楚,除了耀武扬威,借着自己的势力,敛财升官之外,干不了别的。
真正能打,有战斗力的,还是那些普通农牧民组成的部队,自己对他们平时也不好,当官的都是自己的亲属和亲信,这不,大军一败,那些人都跑的一干二净,这些草包倒是对自己不离不弃,可是,除了每天消耗本来就不多的粮食之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他分别给那两位难兄难弟打电报,询问他们那里的情况,回来的消息,让马鸿逵更加沮丧,都被包围在老窝里,里外不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别提伸手拉一把了,自己能活到那一天,都不是自己能说的算的,得听围城的中央军的。
马鸿逵给另外两位,没有参与这次战役的本家兄弟,去了求援电报,痛陈利害关系,苦苦哀求。
另外两马,也觉得这位老兄说的有些道理,留着这个外来的中央军在西部,总不是回事儿,两马拼凑了两个军的兵力,开到西宁外围,在湟中、贵德、尖扎一线停留,观望态势。
一觉醒来,对面的中央军,送到他们饭碗里的,是一顿饱和的炮弹大餐,而且自己的两翼,有大规模部队在运动,有包围自己的企图,两马除了丢下几千具尸体之外,什么也没有捞着。
两马见此情形,大惊失色,慌忙退兵,一路上。跑的飞快,生怕把这股祸水,引到自己的地盘,马家三个兄弟的下场,实在是怕人。
银川城里的马鸿逵,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凡是能想到的办法,都没作用,他就是没有想到,往南京国民政府去电报,在他看来,就是姓蒋的派兵打过来,跟他商量,那不是自讨没趣!
把自己弄到南京,软禁起来,都是有可能的,姓蒋的,可不是省油的,心狠手黑着那!
马鸿逵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和另外两位本家兄弟,将近二十万人马,怎么几天功夫就折腾没了?连对手具体是哪个都不知道,打红军那会儿,也没有这么憋屈啊!
马鸿逵整天躲在公馆里,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那些残兵败将的样子,银川大街小巷,谣言四起,人心惶惶,都说是马长官得罪了南京的蒋主席,蒋主席派兵来围剿他了。
听到这些谣言,马鸿逵自杀的心思都有,那跟那儿啊?什么时候得罪姓蒋的了?打红军那儿,老蒋对自己亲热得很,就跟亲兄弟似的,要枪给枪,要炮给炮,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马鸿逵无计可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转移财产,向最亲近的人,托付家人,然后,眼睛一闭,听天由命,伸着脖子,等着挨刀。
副官进来报告,围城的中央军派来代表,有封重要的信件,要当面交给马长官,马鸿逵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对方派人俩,就说明还不想至自己于死地,事情有转机。
他几乎以迎接天朝钦差,上帝使者的规格,来迎接中央军的代表,不小心伺候着行吗?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赵玉和作为唐秋离的全权代表,进了弥漫着恐慌气氛的银川城。
唐秋离很放心的让赵玉和到银川,和马鸿逵谈判,大军压境,马鸿逵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手心里攥着,赵玉和此去,无惊无险,还能受到最高的礼遇。
马鸿逵见到赵玉和,为他如此年轻,就有这么高的军衔,而感到吃惊,自己的手下,除了直系亲属,普通军官要是熬到上校,怎么也得四五十岁的年纪。
他丝毫不敢怠慢,来人虽然年轻,可他代表这城外的几万大军。
赵玉和把师长的亲笔信,交给马鸿逵。
马鸿逵打开信,一笔刚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信的内容是:“马长官勋鉴,鄙人是国民革命军二十九军军长,华北独立师师长唐秋离,两军交战,实属无奈,唐某非好战之人。”
“皆因贵部宁东保安旅马朝宗部,无辜杀害我联合勘探队员和护卫人员,二百一十七人死于非命,唐某出手,略施惩罚,不料,马长官是非不分,一意袒护部下,竟然纠集甘肃、青海的部队,以二十余万人向我部进攻。”
“我部不得不奋起自卫,打扮梁一战,先是全歼甘肃部队,后是重创马长官和青海的部队,念及同为中国人,唐某并未赶尽杀绝,否则,以当时之情形,马长官自信能全身而退乎?”
“妄起事端,致使普通士兵丧命疆场,错非唐某,而在马长官一念之错,现西宁、兰州,皆以被围,银川更是重点,尤为难以容忍的是,马长官竟然纵容部下,火烧定边县城,致使全城化为一片废墟,数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饥寒交迫,啼号街头,你我为军人交战,何故殃及无辜百姓?”
“马长官此举,以是天怨人怒,人神共愤,定边百姓,血书鸣冤,一致要求唐某主持公道,将马长官绳之于法,一平息民怨,然而,唐某念及同僚之情意,不忍把事情做绝,原为马长官指出一条生路,至于其他责任,唐某一身担待!”
马鸿逵看完信的正文,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和家人这条小命儿,算是保住了,华北二十九军自己知道,那是宋哲元的部队,这个华北独立师师长唐秋离,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后生晚辈?出手够狠的,一下子把我几十年积攒的家底儿,全都打光了!
且看他给我指出一条什么样的生路?马鸿逵拿过后面的信纸,仔细的看起来。
看着看着,马鸿逵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黑线暴起,拿着信件的手,不住的颤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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