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令,骑兵旅参谋长精神抖擞的,带领三个多骑兵连的部队,悄悄的前出,迎着王英匪部的骑兵,奔驰过去。
看着土匪们稀落的行军队形,沥沥拉拉的拖出十几里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队形,不方便骑兵包抄,也不利于发挥部队的火力优势,得想办法把土匪往一堆儿赶,要不,战斗打响,把土匪打散喽,再追击,满草原撵羊似的,就费力气了。
唐秋离下达第二道命令,独立师警卫大队,全部下马,把马匹隐蔽到后面的灌木丛中,由骑兵改为步兵,在王英匪部前进道路上的丘陵上,利用地形,紧急构筑阻击工事,第一波次的打击目标,是走在前面日军中队,具体要求,利用自动火器的突然打击密度,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日军以做大的杀伤。
二十九军骑兵旅第一团,前出至土匪行军队列左侧的大片灌木丛中,隐蔽待命。
第二团,前出至土匪行军队列的右侧丘陵后,隐蔽待命,第三团,绕行到土匪的后面,隐蔽待命。
独立师所余骑兵,担任正面突击任务,具体要求是,各迂回部队,不得暴露目标,待正面阻击战斗打响后,见到三发红色信号弹,在同一时间发起连续冲锋,不给土匪部队以喘息之机。
部队装备的所有迫击炮,组成临时炮兵中队,在警卫大队阻击阵地后面一公里处,构筑炮兵阵地,重点压制和摧毁日军的炮兵与轻重机枪。
唐秋离下达完命令,随手拿起一支冲锋枪,要跟随警卫大队去阻击前沿阵地,这下,可把骑兵旅长和警卫大队副大队长两个人吓坏了,我的祖宗啊,那地方是您去的吗?
谁都知道,战斗一开始,正面阻击阵地,必将承受土匪几千人的进攻,万一副军长出现意外,我们两个人的脑袋就得搬家,您体谅一下做下属的苦衷,就把指挥部设在这里。
后来,这俩人急得都快哭了,死活不让唐秋离去前沿阵地,唐秋离只好作罢,把指挥部设在这一处,可俯瞰整个战场的高地上,特别卫队的战士们,很快就挖好了一个掩蔽部,观察孔正对着下面的草地,还在上面,做了伪装,远远看去,唐秋离的指挥部,就像一处长满灌木的山坡。
这也是特别卫队的战士们,平时训练的基本科目之一,他们的任务,就是平时保护师长的人身安全,在战场上,尽可能的为师长构筑掩体,所以,这点伙计,对他们来说,轻松得就像在堆玩具。
一队骑兵,忽然出现在大批土匪的眼前,人数也就三百来人,距离土匪的骑兵,不足两公里,他们好像才发现有大批的武装,队形显得混乱起来,前面的骑兵,掉转马头往回跑,后面的骑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两下正好顶牛。
王英昏昏欲睡的眼睛,忽然精光四射,一瞬间,多年为匪养成的凶悍气息,散逸开来,到让他身边,骑在马上的日军中队长一惊,对这个土匪头子的轻视之心,收敛起不少。
他们两个立即用望远镜观察,骑兵身上的军装,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二十九军部队的装束,王英立即来了精神,他不止一次和二十九军的部队交过手,虽说是败多胜少,对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很了解的。
他眼馋那三百来匹战马,这可是好东西,要是放在平时,王英还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现在不同了,身边有一个中队的,大日本皇军精锐部队给自己撑腰,自己的骑兵数量,几乎是二十九军骑兵的两倍,放着这么大块儿肥肉不吃,那是傻子。
再说,瞧那些骑兵的熊样,一看就是从怀来城里出来巡逻的守备部队,不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骑兵,连马都骑不稳,更别说打仗了,要是把这三百来匹战马拿下,就算打独立师的辎重,一点好处都捞不着,自己也赚大发了。
打定主意,他命令在身边跃跃欲试、眼冒蓝光的骑兵队长,“给老子使劲儿追,就算撵到怀来城,也要给老子把这三百来匹战马牵回来,二十九军的兵,老子一个都不要,就地解决,快他妈去!”
王英很快就会为自己这个愚蠢的决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因为他轻易的断送了自己的骑兵部队,不过,这也是他生命中,倒数第二次后悔,最后一次后悔,是不应该和独立师作对,他的生命,很快就不属于他了。
得到命令的土匪骑兵队长,带领着四百多名土匪,一阵风似的追了下去,阵阵狂野的喊声,充肆着草原的上空,一时间,倒也显得杀气腾腾,勇猛无比,日军中队长,对这种气势很满意,他朝着王英一竖大拇指,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道:‘王桑,你的战士,大大的勇敢,呦西!”
王英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显得颇为受用,能得到天下无敌的大日本皇军军官的夸奖,是他最大的荣幸,土匪的骑兵,以蒙古人居多,几乎都是蒙古人中的败类,早已忘记了蒙古人的淳朴和善良的天性,变得凶残而暴戾。
这些土匪的骑术,相当精湛,雪亮的马刀在手,嘴里打着唿哨,朝着二十九军诱敌的骑兵追去,如雷的蹄声,震撼着草原,两队骑兵,很快就翻过一道山坡,消失不见,马蹄声也渐渐远去,最终听不到任何声音,草原又回复了平静。
在隐蔽部里,看着二十九军骑兵的动作,唐秋离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些士兵,还真有表演的天赋,连自己都认为他们是仓惶而逃,害怕王英不上当?
果然,土匪骑兵一窝蜂似的追了下去,少了这些机动力量,剩下的土匪,就好对付多了,再加上突然袭击,几乎处于被宰割的命运。
在土匪前面的那个中队日本兵,其实,早就口干舌燥,全身乏力,从早晨到现在,没停脚的连走带跑了几个小时,再加上昨晚造孽,没休息好,个个疲倦以极。
他们最希望听到的是休息的命令,尽管后背的军装,已经被臭汗浸透,再加上火辣辣的太阳迎头烤着,那滋味,和受刑差不多,多数日本兵,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日本人死要面子的特征,表露无遗,为了大日本皇军的尊严,还排着整齐的队形,机械的迈动早已麻木的双脚,昏昏沉沉的往前走,没有一丝风,绑在刺刀上的膏药旗,就像阳痿似的,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在这种时候,日军的警惕性是最低的,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观察前方的异常情况。
前面是一道比别处略高的丘陵,翻过这道丘陵,就可以看见大片的灌木丛,似乎还有一道弯曲的小河,在阳光下,露出诱人的亮白色,对于口中都能干渴的冒烟儿的日本兵来说,这无疑是一道幸福的源泉,引诱他们去品尝甘洌的清泉。
日本兵加快了脚步,和后面的土匪,拉开了一段距离,快要接近丘陵顶部的时候,平整的地面,忽然片片草皮飞起,一排黑洞洞的枪口,突兀的出现在日本兵眼前。
而枪口的距离,如此之近,在最前面的日本兵,甚至可以看得见枪身上冷冰冰的烤蓝,处于惊愕状态的日本兵,还没有从这种状态下清醒过来。
平地忽然刮起一阵金属风暴,密集的枪声,打破了正午草原的宁静,惊飞了大群灌木丛中的飞鸟。
最前面的日本兵,被密集的子弹,几乎拦腰打断,在他们生命消失的最后刹那间,留在他们记忆里的是,跳动的枪口喷出的火焰,跳跃的弹壳,从枪身欢快的飞出,他们几乎能感觉到金属弹头打进自己身体的声音。
这就是独立师最精锐的部队,师部警卫大队战士们的单兵素质,他们日本兵放到了距离自己只有二十米的距离,才突然开火,彻底的贯彻了师长的命令,以突然而凶猛的火力,给日本兵以最大的杀伤。
二十米的距离,胆小的人,想想都哆嗦,敌人几秒钟就能冲到眼前,警卫大队的战士们,连一丝汗都没有,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最低的军衔也是少尉,在东北,和鬼子拼死打了几年,早就锻炼出他们非凡的胆略和作战技能。
战士们已经能听得见鬼子的皮鞋,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已经清晰的看到鬼子们那一张张丑陋的面孔,这个距离,也最能发挥冲锋枪的威力,也是考验战士们心理素质的极限。
突然的打击,近距离密集的火力,发挥了奇效,把冲锋枪近距离的杀伤力,发挥到了极致,一百六十多个鬼子,有一百多人,永远的躺在异国的土地上,其中的幸运儿,被多发子弹同时击中,几乎毫无痛苦的死去。
在隐蔽部观察战场形势的唐秋离,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警卫大队副大队长,竟然把鬼子放到这么近的距离,通常来说,三十米已经是最后的极限,一定是山虎那个变态的家伙,平时就这样训练他的兵,别人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山虎把警卫大队的战士,都训练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太冒险了,回去,一定勒令山虎这家伙,把这样的训练方式改一改,稍有不慎,小鬼子的刺刀,就能捅到战士们的胸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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