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谋划的北方战役,以独立师航空兵北方飞行集团为主,加强了南方飞行集团战斗机和轰炸机部队,轰炸日军盘踞的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所有机场为开端,此举,顿时激起了陈兵于东北边境线的三个野战兵团司令官和下属的旅长们,强烈的求战情绪,战意高昂的将领们,再也坐不住了。
在辽西锦州前线,与日本关东军主力部队对峙的娘子关守备兵团,同样如此,兵团司令官冯继武少将,倒是沉得住气,可兵团参谋长张汉生上校,急得倒是不得了,虽然被司令官一番话说服了,可他在找冯继武之前,已经向守在参谋处作战室,等候消息的十几个旅长们,打了包票,肯定要说服司令官,抢到首战东北的功劳。
因此,张汉生觉得,自己就这么回去,在眼巴巴盼望着大打出手的旅长们面前,没法交代,从内心来说,他也是不甘心,这样干巴巴的等着,啥时候是个头啊?
听完张汉生的话,冯继武眉头一挑,语气之中,带着不悦的说道:“汉生,你是参谋长,应该站在全局来考虑问题,对于旅长们的求战情绪,应该多做些说服工作,怎么能火上浇油呢?你为难了?没法跟他们交代是不?――活该!谁让你在他们面前拍胸脯子保证来着?”
张汉生听出来司令官语气之中的不悦,一咧嘴,尴尬的说道:“司令官,这您都知道啊!我不过,不给他们的理由,恐怕说不过去吧?这帮家伙能安生?
“啪!”冯继武一拍桌子,“什么理由?等待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就告诉他们,严阵以待,保持随时准备出击状态,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动,明天就是六月二十日,连一天都等不了了?要是兵团的进攻命令下达,那个旅不能立即进入进攻状态,看我能饶了他不?”
张汉生见势不妙,司令官这是生气了,赶紧溜走。到了参谋处作战室,娘子关守备兵团十几个旅长,再哪儿眼巴巴的等着呢,一见张汉生回来了,急忙围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参谋长,跟司令官谈得咋样?是不是马上就要发起进攻?”“可得抓紧啊,别让华北野战兵团和外蒙古野战兵团抢了先,咱们可是老牌儿的野战兵团,那脸往哪搁?”
张汉生被吵得头昏脑胀,没好气儿的说道:“都吵嚷个啥呀?还像个旅长的样儿吗?司令官说了,等待命令。还有,司令官让我告诉你们啊,一旦进攻的命令下达,那个旅耽误了事儿,可轻饶不了,都回到各自部队去,做好进攻的准备!”
张汉生的话,没头没脑。你说说动了司令官吧,又不像,等待命令啊,没说动吧,也不像,做好进攻的准备,那就是有门儿。可看参谋长的架势,也掏不出什么干货了,旅长们不得要领,都心里暗自嘀咕着。回到各自的部队,不过,娘子关守备兵团进攻前的准备工作,倒是扎扎实实,四十余万部队,在锦州一线,就如同一张拉圆了弓,随时射出致命的利箭。
乐一琴和刘粹刚,指挥航空兵部队,先是以突然的动作,将朝鲜半岛和辽东半岛日军机场,几乎是全部的战斗机,都摧毁在了机场上,然后,规模颇大的轰炸机编队,对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日军机场,进行了无差别的大规模轰炸,从六月十九日上午开始,到傍晚时分,航空兵轰炸机编队和战斗机编队,起飞了超过四千余架次。
铺天盖地的轰炸机群,轰隆隆的掠过渤海和黄海海面,成千上万吨重磅航空炸弹抛下去,将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炸得烟火四起,将两地日军航空兵的所有机场,炸得如同月球般荒凉,一片废墟,六月十九日这一天,是航空兵轰炸机部队,最为痛快的一天,蔚蓝的天空,没有见到一架日军战斗机。
到了西方布满灿烂晚霞的时候,最后一批护航的战斗机编队,在霞光之中,机身披着五彩斑斓的光,从天边归来,已经起飞了三次的乐一琴,战机降落在青岛海空军基地,跳出座舱,乐一琴看着西方火一般燃烧的天际,眯缝了一下眼睛,然后,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似乎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晚霞之中,刘粹刚倚在军用吉普车的车头上,看着大步走过来的乐一琴,嘴角带上一丝会心的微笑,迎上去,“一琴,意犹未尽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他伸手揽住乐一琴的肩膀,安慰似的说道,另外一条空荡荡的袖管,在暮风之中飘荡。
乐一琴反手也揽住刘粹刚的肩头,两个少将,就跟儿时的伙伴一般,互相揽着肩膀,并肩走向吉普车,这一幕,看得那些刚刚跳下战机的飞行员们,眼珠子瞪得溜圆!
乐一琴当然明白老伙计话里的意思,笑着摇摇头,说道:“粹刚,虽然今天的战役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但遗憾的是,关东军其他地区的战斗机部队,没有出现在辽东半岛空域,我预备的后手,完全没有派上用场,至于朝鲜半岛的日军航空兵,算是彻底废了,没有画个最完美的句号,我心有不甘啊!”
刘粹刚笑吟吟的侧脸看看老伙计,说道:“一琴,你贪心不足啊,咱们准备的第二套作战计划,本来就是预案,好家伙,你乐一琴指挥着超过一千五百余架战斗机,铺天盖地,整个关东军航空兵能有这么多战斗机吗?”
“再说了,在辽东半岛就被咱们干掉了一半儿左右,关东军航空兵指挥官也不是傻子,敢来送死?――别放在心上儿,只要小鬼子的飞机不离开东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关东军剩下的作战飞机,还不是你乐一琴嘴里的肉!”
乐一琴想想也是,乐了,说道:“粹刚,你挺会做思想工作啊,唉!这第一炮咱们航空兵打了,接下来,就是配角喽,配属野战兵团的登陆战,这手还没过瘾呢!”
刘粹刚打趣儿到:“都说你乐一琴是个好战分子,此言不虚啊,走吧,我在宿舍里,特别准备了几样家乡的小菜,就咱们两个老伙计,好好喝几杯,也算是慰劳你这个凯旋而归的大功臣!”
乐一琴和刘粹刚都是江浙一带人,自然对家乡的风味饭菜,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粹刚,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我记得你是个厨房都不愿意进去的家伙,怎么突然改了性子?连还别说,想起家乡的菜啊,真是馋得慌,得,托你刘指挥官的福,今天要大快朵颐了!”乐一琴流着口水说道。
刘粹刚淡然一笑,“不能上天了,怎么也得找个乐趣儿吧,一来二去的,就喜欢上了自己动手做些饭菜,也算是业余爱好!”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失落和伤感。
乐一琴心头一热,没有再说话,他太理解老伙计的心情了,一员驾驶战机,翱翔于蓝天之上的战将,突然离开了蓝天,那种失落,是无以言表的,便紧紧的搂了一下刘粹刚,手臂上传来的热度,让刘粹刚内心一暖,些许的失落和伤感,便融化在这温度之中,桔红色的晚霞披散在两个人的身上,宛如一团团跳动的火焰,在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的注视下,两位挂着少将军衔的独立师航空兵大佬,勾肩搭背的钻进吉普车,一溜烟儿的绝尘而去。
夜幕降临,东蒙开鲁县城,华北野战兵团司令部大院儿里,专门为师长唐秋离准备的一间办公室内,唐秋离站在窗前,他的目光,一直看向东蒙古薄暮下的天空,参谋长赵玉和很是奇怪,师长以这样的姿势,在窗前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他在思考什么?
似乎,航空兵在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轰炸之中,取得的极大胜利,为明天开始的渡海作战,扫清了最大的障碍,并没有使师长有多少高兴的意思,相反,眉宇之间,似乎还有些忧色,两个多小时前,独立师所有的参战部队,都给师指来了电报,“部队一切准备就绪,等待师指的命令!”
而根据特战支队和情报处的情报,进攻方向上的日军部署,没有大的变化,再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独立师六个兵团的部队,将会像潮水般发起进攻,应该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是什么原因,令师长有如此的神态?
赵玉和琢磨不透唐秋离的心思,他很想询问一下,但又怕打乱了师长的思路,便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师长的背影,看着西天的霞光,变成了依稀的薄暮,看着师长的背影,在薄暮之中,变成黑白分明的剪影。
唐秋离忽然转身,说道:“玉和,马上向各个部队传达我的命令,娘子关守备兵团、华北野战兵团、外蒙古野战兵团、直属兵团,你部原定于六月二十日凌晨四时整,发起的进攻,暂时停止,何时开始,等待师指的命令!但各兵团务必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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