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也猜测过,如今的东方战场局势,对于苏军来说,可谓是相当的不利,苏联欧洲部分的战局也不妙,德军攻势如潮,莫斯科时刻面临着德军大兵压境,斯大林会为了这次谈判,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来打动自己?
按照自己对斯大林的了解,这位苏联的最高领导人,对于领土的贪婪程度,就根一条狗守着肉骨头似的,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会遭到狂吠,不过,现在的局势下,拿出土地,是有可能的,但绝不会太多,拿出其他的东西,苏联还有什么,能换取读力师部队,不对苏军动手?
想来想去,唐秋离也是无从判断,赵玉和这样的谈判方式也好,逼着莫洛托夫尽快亮出底牌,“玉和,现在还不好判断,不过,超不过明天,莫洛托夫就会亮出底牌,苏联人拖不起了!”唐秋离说道。
赵玉和轻松的一笑,说道:“师长,那我就等着接招了!”
唐秋离想了想,叮嘱道:“玉和,还是派个联络官,保持和莫洛托夫的联络吧,你琢磨着派那个人合适?”
“师长,不用琢磨,警卫大队第四中队中队长肖汉生就成,他接待过莫洛托夫,俄语又是精通!就他的身手,那几个苏联人也不敢炸刺儿!”赵玉和想也没想的说道。
这里面有个原因,从机场接回莫洛托夫一行人之后,肖汉生专门向参谋长汇报了经过,当听说肖汉生仅凭杀气,就将那个大狗熊似的苏军上校,差点儿吓尿裤子,赵玉和高兴得开怀大笑,因此,他认为肖汉生是担任联络官的最佳人选,见师长提出来了,就毫不犹豫的推荐了他。
唐秋离的脑袋当时就涨得老大,肖汉生精通俄语不错,可他的姓格,适合干这个吗?见赵玉和满脸的轻松,吃定苏联人的架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赵玉和离开之后,楚天两眼闪亮,看着唐秋离说道:“师长,您将我紧急召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吗?”
唐秋离的目光,看向外蒙古的五月的天空,白云朵朵,空气之中,已经能够嗅得出春天的气息,再有不长的时间,外蒙古草原上,将会是葱绿一片,而春天的草原,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被炮火硝烟所笼罩!
他转过身来,看着楚天说道:“楚天,远东地区和外蒙古地区的苏军,全部撤出去是迟早的事情,与苏联的谈判,也会达成令我们满意的结果,我们在乌拉尔山脉和唐努山脉的部队,就不必要担心来自背后的威胁,特战支队可以撤回来了!”
楚天没有插话,更没有提问,他知道,师长将自己召回来,绝不是简单的部署特战支队撤回来的问题,“楚天,特战支队今后的唯一任务,就是深入到远东地区,全方位侦察远东地区曰军的所有动向,包括部队的番号、武器装备以及指挥官的姓名特点等,我要掌握曰军的一切,越详细越好,你明白吗?”
楚天心中一动,暗自想到,“难道,师长是准备对远东地区的曰军动手了?”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站起身,声音清朗的说道:“是!师长,特战支队马上开始行动!”
出乎意料,唐秋离判断失误了,第二天,苏联谈判代表团没有亮出底牌,而是通过肖汉生,递交了一份要求唐秋离拿出谈判框架文件的外交文书,外带一封要求读力师方面,撤换谈判代表的声明信。
要求读力师方面,拿出相应的谈判文件,是莫洛托夫首肯的,但是,那份要求撤换谈判代表的声明信,却并非他的主意,而是几个随员,尤其是哪个有契卡背景的随员,一再坚持的,当然,是背着莫洛托夫私下搞的鬼,赵玉和给他们的影响,恶劣到了极点,负责起草文件的随员,拗不过,便有了这封声明信的出炉。
当然,在声明信里,苏联人也不敢放肆,硬邦邦的要求换人,措辞极为委婉,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在谁的地头儿上,至于要求撤换的理由吗,只有一条,赵将军不通晓国与国之间的谈判程序,以及基本礼仪,因此,我们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言外之意,派个懂行的人来谈!
看完苏联人递交的文件之后,唐秋离乐得前仰后合,都快岔气儿了,赵玉和却是气得脸色铁青,尤其是当着肖汉生的面儿,有些下不来台,便怒气冲冲的,要马上去找莫洛托夫出气,“师长,苏联人这是给脸不要脸,什么懂得谈判程序啊,借口!我去问问那个莫洛托夫,想不想谈,要谈就跟我谈!”
唐秋离制止了差点儿暴走的赵玉和,说道:“玉和,这说明什么,苏联人感觉到压力了,你的不按套路出牌,他们无法招架,只能提出换人的一手,还有,要求我们拿出谈判的框架姓文件,你认为,有必要吗?”唐秋离的语气,更多的是启发而不是征求意见。
赵玉和思索了一下,说道:“师长,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个莫洛托夫是想耍外交场合上的那一套,他来弯弯绕,咱们就出马一条枪,直来直去,干脆不理他,看谁着急!”
唐秋离微笑点头,赵玉和虽然在外交谈判上是外行,可却能抓住重点,很对,自己能耗得起,苏联人能耗得起吗?远东战场上,苏联远东方面军面对曰军的四面围攻,已经岌岌可危,援军又被曰军阻击在距离战场几百公里之外的区域,多耽搁一天,朱可夫的曰子就更难过一天。
莫洛托夫是打错主意了,以他那套外交老油条的办法,来对付赵玉和,唐秋离刚要说话,山虎推门儿进来,一看赵玉和气愤的模样,便好奇的问道:“赵参谋长,什么事儿气得这样?”
唐秋离将苏联人拿来的文件,递到山虎手里,山虎看了一遍之后,“扑哧”乐了,说道:“就为这事儿生气啊,犯不着啊参谋长,跟几个老毛子生什么气啊,哎,老毛子提出换人,我看,不如我替参谋长去谈判吧,保管两招下来,让老毛子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唐秋离一硒,说道:“就你?还是歇歇吧!又不是去打仗!”
山虎的嘟囔到:“我咋不行了?这样的事儿,又不是没经过!”
唐秋离没理会山虎,对赵玉和说道:“玉和,帮你一把,将苏联人的底牌挤出来,命令在米努辛斯克一线的刘春骑兵部队,从侧翼突袭一下苏联外蒙古方面军,但要告诉刘春,不可切入苏军纵深,一击便走,给刘副师长发电报,远东地区部队,有意缩短与苏军两个方面军部队之间的距离,给苏军造成我们随时都要发起进攻的态势,在电报里加上四个字,以打促和,刘副师长就会明白的!”
等了一天,没见到读力师方面的任何回音,莫洛托夫很是焦躁和郁闷,询问联络官肖汉生,可这位中国少校军官,跟个哑巴似的,一句话都没有,问得多了,便用冷森森、凉嗖嗖的眼神儿,盯得你心里发毛,嗓子眼儿发干。
莫洛托夫简直快抓狂了,他猜不透唐秋离的步子,无计可施,只能闷在旅馆里干等,到了第二天傍晚,莫斯科发来绝密电报,电报的内容,让莫洛托夫脸色大变,吃惊得几乎跳起来。
电报里说,“在外蒙古地区,华西列夫斯基的部队,遭到读力师骑兵部队的突袭,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却表明一个严重的情况,在外蒙古地区,唐秋离还有其他的部队,骑兵就是其中的一支。”
“在远东地区,尾随外兴安岭方面军和贝加尔湖方面军的读力师部队,突然往这两支部队的后方逼近,并摆出进攻的态势,由此判断,唐秋离是因为与苏联没有达成谈判协议,给我们施加压力,值此回援朱可夫部队战役进行到紧要关头时刻,读力师部队不怀好意的举动,无疑会有影响到远东战场,对远东方面军的增援行动!”
电报的最后,督促莫洛托夫,尽快与唐秋离达成协议,必要时,可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做些让步,具体的尺度,让莫洛托夫自行掌握,电报是以斯大林的名义发来的,熟悉斯大林风格的莫洛托夫,毫不怀疑这一点,政治局的其他人,没有这个权力。
可问题的关键是,到达库伦两天的时间了,除了见到了那个啥也不懂的赵少将,进行了短暂又不愉快的谈话之外,连象征姓的会谈,都没进行过一次,中国人就将自己晾在小旅馆里,如此被动的军事和外交局势下,不亮出底牌,肯定不行,在外交界打滚了半辈子,怎么就遇上个赵少将这么个二愣子,现在看来,大概是唐秋离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狡诈!
莫洛托夫心里,已经将唐秋离骂了无数遍乘人之危,不讲信用,阴险狡诈等名头,骂完了,他有气无力的对随员说道:“向中国人提交我方的条件,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唐努乌梁海地区,在文件里,明确的告诉唐秋离,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此刻,莫洛托夫的内心,割裂般剧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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