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蒙古野战兵团第三步兵旅,如此惨重的伤亡,让任兆全非常震惊和恼火,以他的经验估计,伤亡至少在一万多人左右,看着那些抬走的伤员,就知道结果,他心里更明白,肯定是某个重要环节,出现了问题,否则,以自己指挥修筑的防御工事,绝不会被苏军打进阵地来。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任兆全并不清楚,心里也就憋着一团火,一转身,差点儿被一具苏军士兵的尸体绊倒,“参谋长,命令部队,把这些老毛子兵的尸体,都给我丢到战壕外面去,免得脏了这块儿地方!”
其实,不用旅长下达命令,第十一旅的战士们,已经七手八脚的,将苏军士兵的尸体,丢到战壕外面去,抓紧抢修工事,构筑火力点,“德春,告诉野战医院的院长,一定要把饶旅长抢救过来,否则,就他的医术,还有脸在第十一旅呆着?到其他部队去另谋高就吧!”任兆全的脸上,阴云密布,说道。
参谋长付德春的嘴,张了几下,想说什么,可看着旅长锅底一般的脸色,又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其实,旅长这是强词夺理,饶旅长的伤势,自己亲眼见过,恐怕是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是回天乏力,怎么能怨到旅野战医院院长的头上?”他心里暗自嘀咕道。
不过,付德春心里更清楚,这个时候,和旅长掰扯,那是绝不理智的举动,除了挨一顿劈头盖脑的暴训之外,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好的旅长,我马上安排野战医院,立即给饶旅长做手术!”
吩咐完,任兆全问清楚第三旅指挥部所在的位置,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说道:“参谋长,再打电话问问曲新河,是怎么回事儿,到现在还没开始炮击?磨磨蹭蹭的,他这个重炮团团长不想干了?十分钟之后,我要是再看不到炮弹,砸到苏军的脑袋上,就到我这里来,给个满意的理由!”
付德春苦笑着,连连答应,撵上几步,汇报到:“旅长,刚刚接到我没有野战兵团另外两个旅的电话,因为我们及时出现在战场上,他们那个方向进攻的苏军,已经退下去了,他们旅长发出感谢我们第十一旅及时出手,挽救了战局!”
“嗯!”任兆全闷闷的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因为这些事,而感到高兴,第三旅打成这样,伤亡如此之大,让他怎么能高兴起来,并且,任兆全还在怀疑,是否自己修筑的战壕,没有达到阻击苏军的满意效果,否则,第三旅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所有的疑问,只有在见到饶中汉之后,才能搞明白。
心里纳闷儿。闷闷不乐的任兆全,脚步生风沿着战壕疾走,刚转过战壕的一个拐角,迎面碰到了第三旅的几个团长,一见到挂着少将肩章的任兆全,马上疾步迎上来,在移交阵地的时候,第三旅的几个团长都见过面,“任旅长,感谢你们来的及时啊,要不,你们看到的,恐怕是第三旅遍地的尸体了!”几个团长一边敬礼,一边眼中闪着泪花的说道。
任兆全一摆手,他不想听这些感谢的话,“你们怎么聚在一起了,苏军的进攻,还没停止呢,不用指挥部队了?”他不解的问道。
第三旅一团上校团长,擦了一下眼角,声音低沉的说道:“任旅长,我们也是接到参谋长的电话,命令所有的团长到旅指挥部去,我们饶旅长恐怕不行了!”
任兆全的嘴角,抽搐几下,低喝一声,“走!”当先大步流星的朝着指挥部走去,虽然与饶中汉没有过多的交集,此前也没有接触过,但是,一名旅长身负重伤,生命危在旦夕,却让他的内心,十分沉重,“一场阻击战,不应该打成如此的被动啊,连旅长都亲自上阵,拼上了刺刀,怎么会这样?”
带着疑虑,任兆全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依托现成的阻击阵地,以外蒙古野战兵团的武器装备,虽然没有火炮的支援,不应该让苏军突进阵地来的,我也注意到了,苏军也没有火炮,纯步兵攻击,苏军没有这么厉害,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团长既惭愧又恨恨的说道:“任旅长,别提了,丢人呢,我们一团二营阵地上,出了十几个败类,关键的时候,当了逃兵,而那个区域,是整个防线的火力支撑点,苏军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突破了我们的阵地,我们旅长也是在那个时候负伤的,他娘的,咱外蒙古野战兵团的连,都丢尽了!”
“逃兵?――?”任兆全突然停住脚步,吃惊得差点儿喊出声来,“逃兵!”一个多么陌生的字眼儿,在读力师所有部队里,出现逃兵的情况,微乎其微,最起码,在直属兵团十二个机械化步兵旅之中,任兆全没听说过,那个旅出现过逃兵,所以,任兆全吃惊得难以置信!
就因为十几个逃兵,让古尔班赛汗阻击线,差点儿全线崩溃,令第三旅陷入岌岌可危的肉搏战之中,并为此付出了一万余人伤亡的代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兵员只有一万五千余人的第三旅,已经被打残了,甚至,整个古尔班赛汗战场,外蒙古野战兵团三个步兵旅,都会全军覆没。
他更知道,那个火力支撑点的重要姓,却偏偏出了问题,“逃兵――!”任兆全重复一句,“那十几个逃兵呢?”语气森寒,带着浓浓的杀机,目光之中的寒芒一闪,盯着一团长问道。
一团长咬着牙,恨恨的回答道:“任旅长,着十几个混蛋、败类,也没讨着好,在往阵地后方逃跑的时候,让苏军的机枪打成筛子眼儿,要不,我现在非亲手枪毙了这些败类不可!然后,到兵团司令部去自请处罚!”
任兆全没再说话,心里却堵着一团火,距离第三旅指挥部,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天空之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随即,一发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去,“旅长,咱们的重炮团,开始炮击苏军的冲锋队形了!”参谋长付德春惊喜的喊道。
任兆全瞪了他一眼,看看手表,三十二分钟,“曲新河的动作,还算快!”他暗自想道,“嚷嚷什么,我看见了,三十多分钟才开始炮击,曲新河平时是怎么练兵的?”心里满意,任兆全嘴上却说道。
炮弹接连不断的从阵地上空掠过,苏军集结地点,一片火光闪闪,硝烟弥漫,笼罩在铅灰色的烟团之中,被苏军不计伤亡的集团冲锋,搞得筋疲力尽的外蒙古野战兵团三个步兵旅战士们,一阵欢呼,心里这个解气!
区区一个重炮团,几十门大口径榴弹炮,对于防御战线长达几十公里的古尔班赛汗阻击阵地来说,如果平均分配下去,恐怕一公里都摊不上几发炮弹,更无法对苏军冲锋,形成有效的炮火打击,更无法阻止苏军的全线进攻。
但是,什么事请都一个意外,眼看着,敢死队员已经在读力师阻击部队的阵地上,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机不可失,这是突破读力师部队阻击,撤到库伦去的唯一机会,因此,苏军第三十七集团军司令员希波里夫中将,命令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这个方向,准备接连不断的突击,扩大突破口,保证集团军所有的部队,从这个方向通过。
如此一来,第三十七集团军从塞音山达一路败退下来,剩下的.万兵力,足有七万多人,集中在这个方向,眼光毒辣老道的任兆全,当然一眼就看出了苏军指挥官的企图,所以,命令旅重炮团,集中全部炮火,轰击苏军的集结地。
炮弹纷纷落下,聚集在一起的苏军,当时就大吃苦头,弹片横飞、火光闪闪,炸点一个挨着一个,苏军士兵的身体,被冲击波高高的抛上半空,落地时,已经成了一具七窍流血、毫无生机的尸体,被炮弹直接命中的,下场更惨,冰冷的金属弹片,将身体撕得四分五裂,鲜血飚起!
一顿劈头盖脑的炮弹,炸得正在集结,准备最后一攻的苏军,四散奔逃,连最起码的队形都组织不起来,何谈再次进攻,仅仅是一个旅属大口径榴弹炮团,几十门火炮而已,却在一场最关键,双方十几万兵力投入厮杀的战役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是作用,这大概是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态,将重炮团也带来的任兆全,万万没有想到的。
苏军的三十七集团军司令员希波里夫中将,无力的放下望远镜,脸色再次如同死灰般难看起来,蓝灰色的眼睛里,一片绝望的死光,唯一能突破读力师部队阻击的机会和可能,就这样失去了,而且,再也不会出现。
重新部署部队再次进攻,有什么意义,不算面前的中国人,那打得遍地烟火的炮群,就是在后面紧追不舍的读力师部队,能给自己再一次调整部署的时间吗,已经在古尔班赛汗,耽搁了一个多小时,已经闻到了,后面追上来的读力师坦克,散发出的柴油味儿,希波里夫中将心头一阵绝望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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