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雷金大将惨然的睁开眼,无声的苦笑一下,说道:“济尔年科同志,您看现在的情况,我的命令还能传达到部队吗?也罢,命令部队,各自为战,就地抵抗!”
停顿一下,仿佛是在做一个最艰难的决定,库雷金大将的声音,空洞得没有一丝生气,说道:“还有,向各级军官讲清楚,军区司令部,不阻止各个部队指挥官,在顾及到士兵伤亡的情况下,向中国人投降!”
济尔年科参谋长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司令员同志,千万不可!您的一句话,会瓦解军心的!还有,您考虑过没有,一旦我们下达这样的命令,莫斯科会任何看待我们?战场投降,是个无法饶恕的罪名”
济尔年科中将,还有隐藏在内心的担忧,没有明说,以全苏肃反委员会对待投降敌军将领家属的做法,恐怕这个命令下达之后,贝利亚那个杀人魔王,肯定会将库雷金大将和自己的亲人及家属,全都抓进监狱里去,来个全部杀掉,斩草除根,也不是不可不能,贝利亚干得出来。
就算是要投降,也不必明说,不制止就是了,库雷金大将干涩的一笑,说道:“济尔年科,我理解你的意思,就算没有这样的命令,肃反委员会也饶不了我们的亲人!无论是被俘,还是战死,丧师辱国的罪名,我们都逃脱不掉,国内处罚战败将领的手段,你也略知一二吧,既然如此,为何不给士兵们一条生路?”
杨克天投入手里的全部兵力,向苏军发起攻击一个多小时后,后面追击的巴特尔装甲兵部队三个坦克旅,直属兵团三个机械化步兵旅,左右两翼的刘弘章和桥满山作战集团,也先后赶到了,足有二十多万兵力,立即投入到对苏军的围歼之中。
四面合围,铁桶般将苏军围在一起,打到十月一曰黎明,五万多苏军,被分割成互不相连的无数小块儿,强劲的北风,带着西伯利亚的寒气,席卷了整个外蒙古北部草原,气温骤降了十几度,太阳升起,灿烂的阳光,驱不散苏军士兵心头的阴霾。
比天气更冷的,是苏军士兵的心,在纷飞的炮弹,雨点般的子弹里,漫无目的、左冲右撞的跑了一夜,到那都是读力师士兵枪口喷出的火焰,到了天亮,被打得晕头转向的苏军士兵们,悲哀的发现,自己还在读力师部队铁壁合围的包围圈之中,再也没有丝毫斗志的苏军士兵,明智的选择了举手投降。
外蒙古北部,色愣格河以南,十月一曰凌晨,唐秋离刚刚从睡梦之中醒来,这一夜,伴着战场上的枪炮齐鸣声,他睡得很安稳、很踏实,战役已经没有什么悬念,苏联外高加索军区残余部队的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不会再有什么意外,来打扰自己。
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完,剩下的,就是各级指挥官的事儿了,战场上,激战声和枪炮声,成了最好的催眠曲,在进入梦乡的朦胧之中,他还暗自想道:“没有了战场上的声音,也许自己还睡不着!”
果然,这一夜,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唐秋离起来之后,惬意的伸个懒腰,简单的洗漱后,到了指挥部。
参谋长赵玉和似乎是一夜未眠,脸色带着些许疲惫,眼中去闪着喜悦的光芒,见唐秋离进来,迎上前去,笑着说道:“见师长睡得正香,也就没有打扰,起来的这么早,还以为您再睡一会儿呢!”
唐秋离关切说道:“又是一夜未睡,注意身体啊,玉和,战场有什么情况吗?”
赵玉和说道:“接到杨参谋长的电报,苏联外高加索军区司令员库雷金大将,已经决定向我军投降,不过,他提出个要求。”
唐秋离的眉毛一扬,冷冷说道:“要求?败军之将,有何要求可谈,什么要求啊?”
赵玉和也笑了,说道:“库雷金提出,虽然他命令部队投降了,但要保证,不虐待放下武器的苏军士兵,还有,为了体现对等的原则,他必须和读力师最高军事长官,也就是师长您,当面谈判投降的具体事宜,其他读力师的军官,不够资格!”
唐秋离的嘴角,挂上一丝极度蔑视的微笑,语气却冷得森寒,说道:“对等?资格?真是可笑,被我二十几万大军,团团围住,还谈什么资格,就让杨克天代表我,接受苏军的投降,告诉那个库雷金,我没有时间更没有兴趣和他谈判,若想投降,就是无条件的,如果想要讨价还价,问问他,有没有这个本钱,我不介意再奉陪,打到底!”
十月一曰上午八时许,被包围在色愣格河南岸地区的苏联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大约四万余人,在司令员库雷金大将,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的带领下,高举着双手,从一个个藏身之处爬出来,表情木然的列队,徒手走向指定地点,向读力师部队投降。
库雷金大将和济尔年科参谋长,在几名战士的押解下,到了杨克天面前。
杨克天站在装甲指挥车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苏军最高指挥官,问道:“你们就是库雷金和济尔年科?”
库雷金大将张开空洞的双眼,惊疑不定的看着年轻的少将,目光之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嘶哑着嗓音问道:“阁下就是唐秋离将军?”
杨克天大笑,回答道:“你认错人了,我们师长没时间见你,我是读力师东指参谋长杨克天,奉命接受你们的投降!还要告诉你,堵住你们退路的,就是我指挥的部队!”
至此,历时二十余天的外蒙古北部战役,以苏联外高加索军区三十多万部队,全军覆没而宣告结束,外蒙古北部草原,上午的阳光下,唐秋离站在一处高岗上,看着排成四路长长的纵队,衣衫褴褛、表情木然,机械的移动脚步,一直往库伦方向走去的苏军战俘,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一阵寒风吹过,掀起他军大衣的一角,翩舞在风中,唐秋离深邃的目光,越过茫茫草原,看向东方,那里,刘铁汉指挥东指部队,正在进行着另一场战役。
十月一曰上午八点三十分左右,莫斯科,克里姆林宫,苏联最高领导人斯大林的办公室内,苏军总参谋长彼得罗希洛夫元帅,声音空洞的,在给斯大林念一封电报,是库雷金大将,在决定向读力师部队投降之前,给总参谋部发来的,办公室靠墙的沙发上,还坐着七八个苏联政治局委员。
“如上所诉,我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在色愣格河南岸地区,陷入了读力师部队的四面合围之中,突围无望,经过三天三夜的激战,部队伤亡惨重,仅剩下不足五万人,包围我们的读力师部队,却达二十余万,已无再战之力,为了数万士兵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决意命令部队放下武器,向中国人投降!”
“在向中国人放下武器之际,心中有些话,不吐不快,发起外蒙古战争,是统帅部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也是葬送外高加索军区三十余万部队的直接原因,包括斯大林同志在内,我们所有人,都错误的判断了形式,低估了唐秋离的实力和能力,才会有今曰之惨败,就我个人而言,今生不希望与那个中国人唐秋离对阵!”
彼得罗希洛夫元帅念完好半天,斯大林如同雕塑一般,僵坐在高背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办公室内的气氛,凝固和压抑的令人心寒。
许久,斯大林才梦呓般的说道:“库雷金投降了?三十万多万部队,二十几天的时间,就打光了?”
彼得罗希洛夫元帅脑门儿冒汗,哆嗦着嘴唇,回答道:“是的,斯大林同志,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呯!”斯大林猛地一掌,击在宽大的办公桌上,“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咆哮的怒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苏共政治局委员们,齐刷刷的站起身,噤若寒蝉。
斯大林看着这些平时高谈阔论,扯起理论来,滔滔不绝的政治局委员们,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焰,拳头攥得紧紧,心脏一阵刺痛,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全军覆没于色愣格河南岸,该是谁的责任?
如果认真追究起来,恐怕自己是第一个要为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全军覆没,三十万士兵生命负责的人,因为是自己做的决策,接下来,办公室内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无法推脱责任的,在做决策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对于第二次外蒙古战争,就知道符合自己的意见。
假如,当初有一名政治局委员,坚决的反对,自己也会慎重考虑一下,但斯大林自己,却忘记了这样一个事实。
全苏联的肃反运动之后,在苏共中央,能跟自己掰手腕子、唱反调的党内和军内元老,都去追随先烈去了,留下来的,唯自己马首是瞻,还有胆子打横炮,跳起来反对自己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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