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唐秋离的话,刚一说完,在座的几个外蒙古军政极其特别部门首脑,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按照顺序,孙振邦汇报完毕之后,应该是外蒙古边防军参谋长王俊上校汇报,然后是北方飞行集团驻外蒙古巡航区指挥官孟庆鹏上校,接着,就应该是几位负责政务的官员,就有关外蒙古政务问题,进行专题汇报,最后,倘若是师长有时间,或者是精力允许的情况下,再听取情治部门负责人的汇报。
毕竟,这方面的问题,不是目前最紧要的,但是,师长直接越过了其他部门负责人,点了调查处外蒙古区区长,齐双河中校的名字,这就意味着,在师长的心目之中,调查处驻外蒙古分支机构的工作,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也许,师长看出了潜在的危险。
齐双河一阵紧张,孙振邦看了他一眼,说道:“师长,本来,应该找个时间,单独向您汇报这方面事情,怎么说呢,齐区长与何站长他们,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只不过,在没有取得明显进展的情况下,我不想给师长增加不必要的负担,我也相信,齐区长与何站长两人,能够处理好此事,是我压着,没让他们上报,师长,我检讨!”
孙振邦一脸的愧疚,主动将责任揽了下来,这也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自从师长将镇守外蒙古的重任交给自己之后,孙振邦殚精竭虑,一心要搞好外蒙古地区的安定与发展,同时,为师长训练出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他也知道,师长的眼光,不仅仅是外蒙古一地,还有很多地方,是他关注的重点。
所以,不为师长增加负担,不分散师长的精力,是孙振邦就朴素的想法,也是这样做的,能解决的问题,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解决,绝不上交,齐双河与何俊杰两人,向他汇报了在外蒙古地区,出现的一些不稳定苗头之后,孙振邦就是按照这思路俩处理的,他要向师长报告的,是结果而不是求援,或者是将问题上交。
而且,目前悄悄涌动在外蒙古地区的潜流,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甚至涉及到外蒙古地区的稳定,孙振邦在犹豫,犹豫采取什么方式来解决,因此,按照自己的命令,调查处外蒙古区和情报处外蒙古中心站的工作,还在秘密侦查阶段。
此时唐秋离的内心,却如同敞开了一扇窗户,说不出的透亮,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孙振邦的脾气还是那样,不声不响的把工作做好,从来不将矛盾上交,对于外蒙古地区目前的危险,他们不是没有觉察,而是想要自己处理。
唐秋离笑着打断孙振邦的话,说道:“振邦,先别忙着检讨,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很多内幕,就讲出来,我也想听一听,大家在研究一下,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解决这个问题!”
齐双河受到了鼓舞,他打开一个文件夹,说道:“师长,这是我们调查处外蒙古区,近段时间来,所侦查到的结果,不足的部分,由老何他们情报中心站补充!”
齐双河说道:“从去年初开始,在外蒙古地区,出现了一个秘密组织,外.立同盟,其成员多为土地改革之后,丧失了原来大片草原的牧主,以及原来的贵族,他们的政治诉求是,夺回失去的一切,因为该组织成立之初,人员较少,影响力也很薄弱,加之其政治诉求与现在外蒙古地区广大牧民的愿望相违背,因此,发展缓慢,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我们调查处外蒙古区,只是对其采取了监视的措施,没有加以严厉的打击。”
说道这里,齐双河喝了一口奶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值得注意的是,该组织的成员结构,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发生了根本性想变化,在我们对蒙古人民党进行大规模清洗之后,那些残存和侥幸漏网的成员,开始渗透进入该组织,其中,以原蒙古人民党领导人苏赫?巴托尔一系的继承人,乌?恩赫图布辛为首的成员较多。”
“以原蒙古人民党领导人乔巴山一系的继承人勒?额奈比希为首的成员次之,随着原来统治外蒙古地区,并致力于外蒙古分裂的蒙古人民党势力的加入,外.立同盟的政治纲领,也随之而改变,变为积极谋求外.立,驱逐外来势力,尤其是以汉族人为主导的外来势力,可以看得出,真是很有针对性的口号!”
齐双河看了孙振邦一眼,补充道:“我将此事汇报到外蒙古军政委员会之后,孙司令官、何站长以及诸位同僚们都认为,这个组织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外蒙古地区的稳定和发展,必须予以严厉的打击,随后,我的部门开始进行秘密调查。”
唐秋离抬了一下眼皮,语气平静的说道:“齐区长,你们调查处外蒙古区经过调查之后,一定发现了,问题比表面显现出来的还要严重和复杂,对吗?”
齐双河恭敬的回答道:“是的,师长,随着我们部门侦查的深入,发现了另外的一股势力,也成为外.立同盟的中坚力量,即以哲布尊丹巴活佛亲传弟子尼亚木道尔吉为首的宗教势力,加入了外.立同盟,并迅速成为了主流,且占据了领导地位,其中的复杂性,就在于此。”
“由于外蒙古全体原住民,信奉喇嘛教,所以,宗教的势力,在外蒙古地区的影响力非常巨大,具有深厚的民众基础,尤其是在普通牧民以及偏远地区甚至取代了某些法律,其后,该组织的政治诉求,又发生了改变,寻求外.立,驱逐外来势力,仿照苏联,建立独立的蒙古国,这种政治诉求,逐渐渗透进外蒙古边防军部队的蒙古族士兵之中去,在士兵中间,引发了思想混乱,并波及到所有的部队之中。”
唐秋离沉默不语,内心之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不能责怪孙振邦的优柔寡断,他的着眼点,在与尽力保持外蒙古地区的稳定和繁荣,也不能责怪孙振邦的目光短浅,没有看出外.立同盟,其中潜在的影响力和破坏力,毕竟,这个组织在成立之初,无非是要恢复自己以前的生活,在普通的外蒙古民众之中,没有什么市场!
其实,如果在“外.立同盟”成立之初,就予以最严厉和残酷的打击,就不会有其后这些势力的加入,这些其后加入的势力,无非是玩一些借尸还魂的把戏罢了,接着“外.立同盟”这具躯壳,灌输进自己的政治主张,蒙古人民革命党的残渣余孽并不可怕,虽然他们是苏联人一手培植起来的,用于从中国分裂外蒙古的势力。
是斯大林用来从中国身上割下外蒙古地区的刀子,但是,在自己击败苏联军队,全面收复外蒙古之后,对于外蒙古人民革命党,采取了最严厉的打击措施,几乎将这股政治势力,连根拔起,那个乔巴山,不就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杀身亡的吗,至于那个苏赫?巴托尔,在蒙古人民革命党内部的倾轧之中,被乔巴山一系,打压的几乎烟消云散。
如果不是有了自己收复外蒙古的军事行动,以乔巴山为首的蒙古人民革命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一系,绝没有翻身之日,现在,不过是沉渣泛起,成不了大气候,至于乔巴山一系的继承者们,没有了在普通民众之中的立足基础,在闹腾,也翻不起大波浪来,无非是做一些蛊惑民众的宣传罢了。
而且,蒙古人民革命党内部,苏赫?巴托尔一系合格乔巴山一系的内斗由来已久,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加入,唐秋离甚至可以坐视不理,任由其内斗,就会自己把这个所谓的“外.立同盟”搞垮,最后到自生自灭的地步。
但是,在外蒙古地区主导民众思想的宗教势力的加入,让外蒙古地区当前的局势,变得异常复杂和险恶起来,宗教势力是比党派势力更具有蛊惑性和危害性的,主宰普通民众思想活动,根深蒂固的势力,君不见,当下的世界,宗教势力引发的地区战争,教派之争,领土之争比比皆是。
喇嘛教作为外蒙古地区的国教,源远流长,在普通民众之中,有着最广泛的民众基础,在外蒙古地区普通民众的思维里,一方面享受着土地改革所带来的成果,一方面虔信喇嘛教,两者并不冲突,这才是外蒙古地区不稳定和危险因素存在的最大隐患。
宗教势力一旦有了自己的政治诉求,就会变成极端势力,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再加上牵连面极光,涉及到外蒙古地区所有信奉喇嘛教的普通民众,这也许就是孙振邦迟迟不敢动手的主要原因之一。
唐秋离心里暗叹,“孙振邦毕竟不是个职业的政治家,他没有意识到”外.立同盟“存在的危害性,如果在这个组织冒头之初,就毫不留情的打压下去,就不会有今天更复杂和危险的局面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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