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的烟火,更没有胜利者那种得意忘形的狂态,可语气之中的阴冷,无法抗拒的渗入到保利加文的骨子里,使他从内心到灵魂,都在不受控制的战栗!
保利加文永远忘不了,在广州渡过的那一天一夜,没有残酷的刑罚,来折磨.,那些看守自己的中国士兵,虽然是满眼的仇恨,可没有一个人骂自己一句或者是动手打自己一下,有的,只是两名上校军官,面对面的谈话。
可就是这极像老朋友间的闲聊,却让保利加文,经历了世界上最残酷的折磨,他有这样的感觉,自己的意志、为大日本帝国和天皇陛下献身的死志,身为帝国将军的骄傲,包括渴望的征服野心,都被两名语气平静,言辞却如同尖利的刀子一样的上校军官,从灵魂里,一点点儿的剥离出来,践踏得连垃圾斗不如。
剩下的,只是一个年过五旬,普通到跟路边野草一样,并且,充满罪恶感的老人,于得水和沈俊,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没有动保利加文一手指头,却从精神上,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现在,唐秋离阴冷的语气,对于保利加文来说,已经触动不大,不过,他的脸色却更加灰白了,是啊,就在两天前,自己还坐在办公室里,指挥六万多名士兵,是香港几百万市民的主宰,仅仅两天多的时间,自己就成了阶下囚,角色的转换,如此的迅速,迅速得让保利加文连自杀的心思都没有。
保利加文又是深深的一鞠躬,向唐秋离说道:“唐将军,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还请吩咐!”
唐秋离对于得水和沈俊的手段,佩服之极,也不知道,两人用了什么办法,把一个日本陆军中将,弄得如此的听话,不简单啊!
唐秋离目光冷厉的盯着保利加文,说道:“很简单,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向你的士兵喊话,命令他们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不要在负隅顽抗,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的话,你明白吗!”
保利加文脸上的皱纹,堆累得更深了,他哈着腰,回答到:“唐将军,我明白您的用意,也愿意劝说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们,放下武器,只不过,我需要向他们保证,得到应有的战俘待遇!”
唐秋离勃然大怒,声音骤然提高,大声说道:“什么,战俘待遇?保利加文,我明白的告诉你,包括你在内,香港的所有日军士兵,甚至包括你们整个日本国,都不配享受战俘待遇,你们日本人,侮辱了士兵这一称号,组成日本军队的,不是士兵,而是一群丝毫没有人性的野兽,野兽,是不配成为战俘的。”
“战俘是对士兵而言,我没有兴趣关心这些连垃圾都不如的野兽,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如果他们放下武器,可以保住一条狗命,但绝不可能享受战俘待遇,如果你坚持这一点,也可以,对于我的部队和我的士兵来说,很愿意将一万多名野兽,变成一万多残破不全的具尸体,而且,就在几个小时之内!”
保利加文不吱声了,他很清楚,唐秋离说的,不是虚张声势的恫吓,香港的防御体系,是在自己一手策划下,建立起来的,能坚持多长时间,自己心里比谁都有数,一路上,看见独立师部队,源源不断的开进,野外停着的,黑压压一片的坦克,他就知道,自己的失败,是必然的。
保利加文深深地低下头,说道:“唐将军,请原谅我的无知,我非常愿意,执行您的命令!”两名上尉加上两名特卫,将保利加文押了出去。
唐秋离看着于得水和沈俊两人,笑着对赵玉和说道:“玉和,咱们两个是多此一举了,还想摆个大阵仗,把保利加文这家伙的最后一点儿精气神都打没喽,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人家两位处长,送过来的,就是个软柿子了!”
他又对两人说道:“好了,圆满完成任务,先去休息,来香港一趟也不容易,批准你们两个一天的假,在香港好好放松一下,就听参谋长安排吧!”
于得水和沈俊敬礼,于得水说道:“谢谢师长关心,不过,我和沈处长可没有休息的命,这次我们两个来香港,一是为了押送保利加文,更主要的,是情报处和调查处,在香港的分支机构,要马上建立,估计得忙几天,就不耽误师长的时间了!”
唐秋离关心的说道:“要注意身体啊,香港已经在咱们的手里,也不急这一时,”于得水和沈俊,带着师长的关心走了,“玉和,马上安排,今天晚上,就要让保利加文喊话,给梅雪的新闻处下达命令,咱们在各地的广播电台,要同步播送,这可是一颗大炸弹,日本人和美国人听了,应该有很多想法吧!”
七月二十三日夜里十点整,日本第三十七师团前师团长,兼香港总督保利加文的声音,响彻在被包围的日军,固守的几个要点的上空,“帝国的士兵们,我是你们的师团长保利加文中将,现在我命令你们,马上放下武器,向独立师部队投降,抵抗是毫无意义的,更改变不了,我们第三十七师团失败的结局,只能失去你们年轻生命。”
“我们被包围了,四周都是独立师的部队,几千辆坦克,无数的火炮,这就是我们对手的实力,我们无法突围,更得不到援军,香港已经成为我们第三十七师团的绝地,只有放下武器投降,才能回到家乡,见到自己的亲人,独立师师长唐秋离将军承诺,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一遍又一遍,此时的保利加文,更像是一名西方基督教的牧师,在对一群充满罪恶的迷途羔羊,进行着谆谆劝导,大功率的扩音器,把保利加文的声音,一字不差的,送进日军士兵的耳朵里。
代理第三十七师团指挥权的师团参谋长小林光一少将,正在被包围得水泄不通的据点儿里,给大本营总参谋部,起草战况报告,“大本营总参谋长阁下,至七月二十一日凌晨一时许,我驻香港部队,遭到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突然攻击之后,战况对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极为不利,香港外围的守军,我师团第二十三旅团,海军陆战队横田支队,相继全体玉碎。”
“到目前为止,经过两天的激烈巷战,部队损失达五分之四以上,仅剩一万余兵力,师团长保利中将失踪,下落不明,现在,职部正指挥所剩部队,在四处要点内固守,拼死抵抗,然,支那之独立师部队,攻势甚烈,已将四处要点,分别合围,但,帝国士兵之作战精神,依然旺盛,职部下决心,战至最后一人,虽全体玉碎,亦在所不惜,为大日本帝国和天皇陛下尽忠,死得其所也!”
写完报告,小林光一少将,听着外面零星的枪声,暗自叹口气,对通讯官说道:“立即将电报,发送总参谋部,同时,发电其他三处要点内的守军,就说,天皇陛下颁下御旨,第三十七师团为大日本帝国陆军之精英,纵横亚洲战场凡十余年,未曾有过败绩,唯有战至最后一人,全体玉碎,方能对得起国民的厚望!”
小林光一少将,也是没有办法,他自知自己与剩下挨打一万多名士兵,被分割包围在最后的要点内,突围无望,援兵更是不可能,最后,只有全体战死,这一条路可走,害怕在重围之下,部队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没办法,只有拉出天皇陛下这张老虎皮,来振奋士兵们的士气,最后一次,在精神上,给士兵们以麻醉!
小林少将更清楚,为了这么给士兵打气儿,都是在拖延全军覆没的时间罢了,但是,以一名大日本帝国将军的风骨而言,第三十七师团全体玉碎之前,能给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以重创,也算死的有价值,坐以待毙或者是束手就擒,更不是自己的性格,可是,从昨天下午开始,小林少将的这个临死前,拉上几万独立师士兵垫背的想法,彻底破灭了。
独立师的部队,像赶羊群一样,将一万多名皇军士兵,赶进四处孤立无援、相互割裂的要点之后,便停止了进攻,这让满心早死早托生的想法,一心找独立师部队拼命的小林少将,郁闷得几乎要吐血,连和敌人拼命的机会都没有的部队,才是最悲哀的部队,小林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样。
自己的和一万多名大日本帝国士兵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外面零星的枪声,是支那士兵,在狙杀自己的士兵,恍惚间,小林少将,心头有些茫然和心悸。
无意识的拿出一支香烟,还没等点上,忽然,外面传来扩音器巨大的声浪,这声音,听着怎么这样耳熟,小林心里一惊,猛地推开窗户,声音清晰的传过来,听清楚声音了,小林也傻了,一哆嗦,手里的香烟,掉到了地面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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