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师指挥部的回电,已经是十一月八日凌晨,看完电报,楚天几乎虚脱过去,谢天谢地,总算没有耽误师长的大事儿,也可以看得出,自己的情报没有传递回去之前,部队是不会对仰光发起总攻击的,楚天掂量出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幸亏不辱使命,还捎带着一份大礼。
揉揉发花的眼睛,浑身的骨头都酸疼,一扭头,看见慕容雪气鼓鼓的坐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慕容,谁惹你生气了,怎么,你一直坐在这里?”
听到这话,慕容雪几乎气昏过去,敢情,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就这样陪着你,几乎坐了一夜,你却刚刚发现,够伤人心的,还没等慕容雪说话,楚天一眼就看见了已经冰凉的饭菜,大喜过望,伸手端起来,就往嘴里扒拉,还含糊不清的说道:“真是及时雨啊,我都饿得前腔贴后腔了。”
慕容雪一见,这个心疼啊,劈手夺过饭碗,没好气的说道:“哼,饭菜都凉了,也不怕吃坏了,我给你热热去,吃坏了你这个大支队长,我可担待不起!”楚天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慕容雪走进地下室,身影娉婷多姿的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楚天又不是个傻子,小组的队员都看出来了,他怎么会不了解慕容雪的心思,姑娘对他的一片心意,楚天心里都明白,只是,这样的感情,来得太突然,尤其是处在小鬼子的狼窝虎穴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稍有不慎,鹰眼小组全军覆没在仰光室内,都是极有可能的。
现实现地,都不是谈情说爱、接受人家姑娘感情的时候,不合时宜啊,说实话,自打楚天接受这个任务之后,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次的任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危险百倍千倍,进到仰光城内,楚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完成这次任务的。
再者说,楚天知道自己的从事的职业,每天都和危险打交道,比在战场上,正面冲杀还要凶险,特战支队的每个队员,只要出任务,几乎都是在深入敌人巢穴,孤立作战的状态,说句不好听的话,今天走出去,明天能不能回来,谁也说不准,他这个特战支队的一号长官,也不例外。
这样频繁战斗,每天都处在生死边缘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接受慕容雪的爱情呢?这不是害人家姑娘吗,所以,楚天只能装作不知道,装成一个不解风情的大木头疙瘩,以此来回避慕容雪的感情,不过,现在看来,不大成功。
这丫头一门心思的把感情投入到自己身上,这让楚天很是烦恼,没办法,只能把木头疙瘩进行到底,慕容雪回来了,楚天回避她的目光,接过热气腾腾的饭菜,大口吃起来,见楚天吃的香甜,慕容雪嫣然一笑,白了他大有深意的一眼,很是开心的样子,又有不加掩饰的温柔。
这一笑,宛如水莲花初放,风情万种,楚天不由得看呆了,楚天不得不承认,慕容雪是走进自己内心里,最漂亮、可爱的姑娘,见到楚天呆头鹅一样,盯着自己,慕容雪大窘,一跺脚,嗔怪的说道:“看什么呢?色迷迷的,不害臊!”
“咳咳”楚天几乎被一口饭噎死,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大色狼,真是天大的冤枉,也不敢接茬,拿出对付小鬼子的劲头儿,低头猛对付饭菜,见到楚天狼狈的模样,慕容雪几乎笑疼了肚皮,然后,得意的走了,留下楚天楚支队长,在哪五味杂陈的愣神儿。
好不容易收敛回心神,楚天把心思从那个让自己不时心旌摇动的倩影上,收回来,还有大事儿要办,今天晚上,就是最关键的一战,命令报务员,通知各个组长,到秘密据点开会,其他成员,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晚上行动。
说起来,还多亏的,慕容雪家的暗道,出入极为安全,可不知道为什么,日军并没有占据慕容家的房屋,只是在大门上,贴上封条,算是查抄和没收了,尽管外面的街上,就是不时来往的日军巡逻队,几天来,没有一个日军士兵注意到这里,也许,在日军指挥官看来,这里,紧挨着戒备森严的马路,根本没有必要去关注,这就是灯下黑的道理。
几个小时后,其他十九个组长,都聚集到慕容雪的家里,大家都清楚自己的任务,楚天也没有废话,重点是安排今天晚上,送出仰光市区平面图的任务,师指定于晚上十点,同时对日军炮兵阵地和外壕沟,进行炮击,是出城的最佳机会。
届时,城内城外,到处都是炮弹爆炸的轰鸣和火光,日军非得阵脚大乱不可,这就是出城的最佳机会,楚天决定,派第三组,执行送图纸的任务,随便将鹰眼小组在仰光市区内的情况,向师长和唐副师长汇报一下。
楚天看着十几个组长,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老部下,担任着分队长职务,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各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经历过大阵仗,但他还是说道:“第三组的任务,是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过多的话,我也不说,只强调一点,以送出图纸为唯一目的,哪怕全组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完成任务。”
“如果被小鬼子包围,无法出去,也撤不回来先要毁掉图纸,然后,才能和小鬼子拼命,记住,图纸比你我的生命还重要!各组长回去之后,马上布置本组进入预定位置,好了,大家回去准备吧!”
楚天看着组长们离去,心里,百感交集,经历过今夜的炮击之后,恐怕日军指挥官,已经醒悟过来,接着,就会是全城大搜捕,鹰眼小组的处境,会更加困难,这些人里面,自己还能见到几个?想了想,干脆放下心思,倒头大睡。
慕容雪蹑手蹑脚的进来,看着楚天就这样躺着睡着了,好看的眉毛皱起来,找出一件大衣,轻轻的盖在楚天身上,然后,两手托腮,坐在那里,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熟睡的楚天,满眼的温柔。
十一月八日夜,八点三十分,仰光,日本东南亚派遣军总司令部,伊藤和参谋长川岛,站在大幅的仰光市区地图前,比比划划,川岛不时按照伊藤的吩咐,在图上画上红线,从地图上可以看出,红线已经环绕了仰光三个方向,在红线之内,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儿,那是日军用于巷战的火力点。
画完了,伊藤和川岛离开几步,远远的看着,似乎很欣赏的架势,伊藤对川岛说道:“川岛君,我们驱使缅甸苦力,修复外壕沟的做法,让支那魔鬼唐秋离束手无策,他可以在晚上炸,我们白天,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修复,看是他的炮弹多,还是我的缅甸苦力多?”
“我倒是希望,支那魔鬼唐秋离气得发疯,对缅甸苦力大开杀戒,果真如此,他有多了几十万敌人,”说着,甚是得意的表情,川岛可没有伊藤那么乐观,似乎心事重重。
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川岛很清楚仰光面临的危局,中国古老兵法上,有这么一句话,“无必守之孤城,”仰光的情况,就是一座孤城,内有无补给的粮草和弹药消耗,外无可救援之兵,唯一能动用的,就是留在马来半岛狭长区域的三个守备师团,不过八万多人的兵力。
可是,却不敢北调增援仰光,光是三个师团兵力,面对几十万独立师部队,能起什么作用,说得好听一点儿,是杯水车薪,说得难听一点儿,是自入虎口,而且,支那魔鬼唐秋离,在曼谷一线,布置了一个兵团的兵力。
北可堵住派遣军南撤马来半岛的通道,南可阻击皇军北上的援兵,唐秋离这一手,可谓是毒辣至极,在马来半岛的蜂底部,钉上一根钉子,把三个师团的机动部队,死死的钉在马来半岛,不敢动弹一点儿,即便是本土派来援军,也不敢在泰国湾登陆北上。
恐怕,还没见到泰国湾的沙滩,就会遭到独立师马朝阳兵团的迎头一击,那可是独立师十几万人的主力野战兵团,装备精良、兵强马壮,能放援军北上增援仰光,怕是援军自己,也难以脱身,陷入苦战的局面,何况,那来的援军啊?
摆在派遣军前面,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走安达曼海,一旦仰光确实无守住的希望,南撤马来半岛,要走海路,可是,那来的那么多船?一想到这些,川岛的脑袋就涨的三个大,而总司令官阁下,却还在兴致勃勃、自我陶醉的讨论仰光防线问题。
看来,天皇陛下的赞许和给予的荣誉,冲昏了伊藤将军的头脑,狂热得有些过分,看不清眼前的形势,这样很危险,伊藤可以不顾实际的玉石俱焚,以仰光城变成一片废墟、遍地尸体的代价,与唐秋离的部队死战,作为派遣军参谋长的川岛,却不能这样的疯狂。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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