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长的话,再看到师长的表情,楚天知道,自己把这次任务想的简单了,不过,他也奇怪,潜入敌方占领的城市,这是特战支队最基本的任务之一,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楚天该去自杀了,特战支队可以解散了,可师长为什么会是这样严肃的表情?
看出楚天的疑惑,唐秋离沉声说道:“我的要求,不仅仅是让你们找到日军炮兵阵地的位置,而是引导我远程炮兵,进行精确打击,对城市的破坏程度越小越好,你明白吗”
楚天明白了,这是个很有难度的任务,发现了小鬼子的炮兵阵地,发回方位和坐标不算,特战队员还要留在原地,随时指示需要修正的目标,这就意味着,就近观察的特战队员,有可能被自己人的炮弹炸死、炸伤,陪着小鬼子的炮兵一起完蛋。
楚天收起满不在乎的神色,郑重其事的说道:“师长,我明白了,请您给我一天时间,”唐秋离点点头,说道:“不,我给你两天时间准备,潜入计划做好了之后,我要审阅,楚天,你应该知道,你们将要面临的危险,一旦日军炮兵遭到毁灭性打击,以伊藤的老道,肯定能判断出情况,你们将要面临仰光全城日军的搜捕。”
唐秋离绝不是危言耸听,任何一个有点儿头脑的指挥官,都会判断出事情发生的原因,隔着几十里远,对方的炮弹长眼睛了?而且,这不是在国内的城市,有痛恨日军的市民掩护,在仰光,楚天他们可以说是语言不通、地形不熟,两眼一抹黑,还要面对对中国人抱有敌意的仰光市民。
一天之后,特战支队六个分队,陆续到达央东,独立师仰光前线指挥部,楚天清楚自己肩上的担子,他从两个分队一千多名特战队员之中,精选出一百二十人,分为六个行动组,各个分队长担任组长,他自己亲自指挥一组。
在一天时间之内,既要做潜入前的各项准备,又要找当地愿意合作的缅甸人,了解仰光的基本情况,也亏得楚天的能力,脚不沾地的两头跑,到了十月三十一日上午,楚天的潜入计划,报到师长唐秋离手里,唐秋离仔细的看了几遍。
对楚天的能力,赞不绝口,这个计划,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各方面的情况都考虑在内,包括应急处置方案,面面俱到,唐秋离除了在几处细节的地方,略作一下修改之外,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拿起笔,在计划的封面,写下几个绝称不上好看的大字“鹰眼行动。”
三十一日晚九时,参加鹰眼行动的各小组,集结于一处秘密地点,唐秋离和唐秋生,以及参谋长常风,山虎几人,为楚天他们送行,为了保密,唐秋离连刘心兰都没有告诉,秘密的等级,与知道人的多少成反比,整个师指挥部,也只有这四个人知道。
入夜的仰光城,灯火辉煌,也许,伊藤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决心和对唐秋离的挑衅,在你们独立师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我伊藤防守的城市,照样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在伊藤看来,这是武士道精神的一种具体表现。
夜色之中,楚天和特战队员们,双眼闪着坚定的光芒,唐秋离和每个人握手,特战队员们感觉到,师长的手,热得发烫,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师长的手,传递了太多的信息,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一切不言中。
最后,唐秋离走到楚天面前,忽然,唐秋离给了楚天一个大力的拥抱,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楚天,一旦发现事不可为,马上放弃任务,以安全撤出为第一原则,我给你的命令只有一个,这一百二十人,都给我安全的带回来。”
楚天的喉头,忽然一阵哽咽,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但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唐秋离放开楚天,楚天低喝一声,“敬礼!”一百二十条汉子,在仰光灿烂灯火的背景下,举起手臂,向他们的师长,敬个庄严的军礼。
夜色昏黑,原野长风猎猎,安达曼海咸涩的海风,似乎凝固了这瞬间,楚天再次发出命令:“各组按照预定的方向,出发!”唐秋离目视楚天行动组,倏然的消失在黑夜之中,久久没有回头,唐秋生他们几个,也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夜色之中。
夜,九时五十分,唐秋离看看夜光表,头也没回的对常风说道:“开始吧!”常风疾步走到步话机旁,拿起话筒,“郑指挥官,传达师长命令,炮击开始!”
常风的话音刚落,寂静的夜空之中,忽然闪出条条火流星,划出一道道桔红色的弹道,带着金属弹丸划破空气的尖啸声,由远及近的掠过唐秋离他们头顶的夜空,朝着仰光城市外壕沟,一头砸下去,随即,沉雷般的巨响,在夜色之中回荡、轰鸣。
为了掩护楚天行动组的顺利潜入,独立师炮兵部队各炮群,在仰光西、北两个方向,同一时间发起突然炮击,意在造成日军外围防守部队的混乱,给楚天他们创造机会,也是为了能让行动组顺利的越过几米宽的外壕沟。
几乎是在第一波炮弹落下的同时,仰光室内,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城市的灯火,瞬间熄灭,仰光陷入死一般的黑暗之中,如果从高空俯瞰,仰光的西部和北部,如同两根绞索一样,燃起两条火线,无数的炮弹,在日军外壕沟上,炸出一道火墙。
突如其来的夜间炮击,把日军外围防守部队,一下子打得晕头转向,虽然炮弹没有直接落到日军士兵的头上,可紧靠着外壕沟的日军部队,被眼前几乎掀翻大地的弹着点,惊得六神无主,爆炸而起的尘土和泥块,毫不留情的砸在日军士兵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波,让日军士兵头晕目眩,倒霉的,被冲击波就像抛稻草一样,扔出老远,有些体质弱的,嘴角流出鲜血,日军第三十九师团第一三零联队小队长野岛新五郎少尉,就是其中的一个倒霉鬼。
野岛所在的一三零联队,是今天上午刚刚换防的,说实话,野岛是积极要求到第一线阵地来,他所在的联队,此前,一直驻守在中心市区,独立师部队那次试探性进攻,野岛没有赶上,他还暗自懊悔,听他的一个在第一线阵地的同乡说,皇军打了大胜仗,野岛建功立业的心思,就活泛了。
就凭他,一个出身农民的子弟,要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有建立军功这一条路可走,本来,按照联队的作战序列,野岛小队并不在第一线,可野岛硬是找到大队长,坚决要求到打击支那士兵的第一线作战,他的大队长非常高兴。
破例的拍着野岛的肩膀,连说好几个“要西!要西!并暗示他,一有机会,就会提升他为中队长,野岛的干劲儿更足了,可当接手阵地一看,野岛的鼻子差点儿气歪了,先前驻守的小队,不但拿走了所有的东西,就差把地堡拆了,还把一个不成形的工事,留给他的小队。
以野岛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工事,根本不能叫工事,一道小土沟还差不多,皇军士兵趴在里面,屁股都露出一大块儿,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在干什么,在大日本皇军部队里,竟然有这样的败类,野岛有心去投诉,可那是另外一个师团的部队,以野岛的身份和地位,连门儿都摸不着。
没办法,野岛只好命令本小队士兵,立即加固工事,在一片咒骂声中,日军士兵愤愤然的挥锹动镐,完成前任留下的烂摊子,还别说,野岛是个带兵的材料,一再强调工事的重要性,并且告诉自己五十几个部下:“如果想要回到本土,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就把战壕挖的深一些,工事修得坚固一些,这样,才有命回到日本。”
忙了一整天,总算见个大致的模样,晚饭之后,在野岛的逼迫和鼓动下,日军士兵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这项工程,到了晚上九点多,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野岛上蹿下跳的连喊带叫,忙得口干舌燥,他走到高处,坐到野谷土堆上,欣赏自己的杰作。
就在这时,独立师炮兵的夜间炮击,突然而至,第一波炮弹落下,冲击波把野岛从土堆上掀起来,一头扎到一个烂泥坑里,部下七手八脚的把小队长从烂泥拔出来,少尉小队长野岛,满头满脸的烂泥,鼻子流血,就跟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小鬼儿一样。
士兵满看着小队长这副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这些日军士兵们发现,独立师的炮火虽然猛烈,却只是集中在外壕沟,他们的阵地,离着外壕沟七百百米远呢,什么事儿都没有,也就放下提着老高的心,士兵们看着小队长这副狼狈样,不知死活的哈哈大笑起来。
野岛恼怒异常,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烂泥,张嘴骂道:“八嘎!”正要对那个笑得满嘴都是大黄牙的士兵,一个大耳光,借着炮弹爆炸的火光,野岛突然发现,十几个黑影,忽隐忽现的往他的阵地方向而来,野岛浑身一激灵,不好,敌人开始进攻了!
(未完待续)
手机站全新改版升级地址:**,数据和书签与电脑站同步,无广告清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