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兰在内心里,并不拒绝这个充满暗示的称呼,至于这个暗示是什么,刘心兰也清楚,其实,从那次晚宴之后,师部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刘心兰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自然知道,这些目光之中的含义,起初,她很担心,甚至是刻意的逃避,让她欣慰的是,目光里的善意和祝福,还有羡慕,让她心安,抵消了自己内心的抗拒。
有些年轻的参谋,甚至开玩笑似的说道:“刘参谋,过一段时间,我们是否该换个称呼了?”刘心兰羞恼怒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些甜丝丝的滋味,时不时的回想起,晚宴上发生的一切,越想越害羞,越想越忘不了那一切,并为之时时发呆。
有好几次,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儿,都念错了电报,惹得师部的参谋们,窃笑不已,刘心兰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圈子里的朋友们,女伴们逗她,模仿着唐秋离的语气和声调,“刘参谋,把那封电报拿来,刘参谋,把我的茶水换一下,刘参谋,我的风衣在哪里?”
刘心兰不是没有顾虑,她没有见过梅婷,却见过梅雪,那是一个让她自叹不如的女人,因此,刘心兰小心翼翼的自我保护,以免受到伤害,可随着与唐秋离相处的时间愈长,刘心兰的自制力越弱,她时时想起刚进入缅甸时,那一次凶险的经历。
这个男人抱着自己,在子弹呼啸的战场上,天旋地转的翻滚时的情形,刘心兰能感觉出来,他绝对是用生命,来保护自己,是一种发自内心,毫不作伪的担心,由此,他特有的男性气息,深入到自己的心扉,并无法驱散。
原来,自己的内心,这个男人的身影,早就顽固的占据一个重要的地位,也许,在广州的时候,已经种下,只不过自己没有觉察到罢了,也许,在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缘,现在,对于唐秋离这样称呼自己,刘心兰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解开了这个心结,刘心兰忽然变得俏皮灵动起来,一本正经的立正,说道:“长官还有什么训示?属下洗耳恭听!绝不辱使命!”说着,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略带狡黠的看着唐秋离。
唐秋离悄悄的长出一口气,他的确真的喜爱这个女孩儿,刚才,鬼使神差的说出那一番话,他非常担心刘心兰会拒绝,并恼怒离去,倘若真是那样结果的话,自己说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从此,两人之间相处,会变得非常尴尬、不自然,这绝非唐秋离所愿。
现在好了,几乎是对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刘心兰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爱意,唐秋离咳漱一声,故作严肃状,说道:“长官训话,作为下属,应该再靠近一些,否则,就是对长官的不尊重,明白吗?刘心兰少尉!”
刘心兰大胆的靠近唐秋离,一副随你、怕了你的表情,实则,内心却紧张得要命,唐秋离猛地伸出有利的双臂,一把将女孩儿柔软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中,抱的那样紧,就像怕她忽然消失一样,一股浓浓的男人气息,瞬间包围了刘心兰。
刘心兰的身体猛地一颤,一阵晕眩,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光了一样,软软的任由这个男人拥抱,几乎让自己窒息的拥抱,她乖巧的附在唐秋离的怀里,听着这个男人的心跳,响若擂鼓般有力,爱情来临的这样的突然,让她还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刘心兰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彻底迷失在唐秋离的怀抱里,身躯如同风中的垂柳一样,微微轻颤,高耸的胸部,剧烈的起伏,唐秋离感受到了,怀抱里的女孩儿所有的反应,在这一瞬间,他分辨不出,自己紧紧拥抱的,是现实之中的女孩儿,还是记忆之中的身影,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时光静止,两人就这样拥抱着,刘心兰柔软的手臂,不知不觉的环抱在唐秋离的腰间,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唐秋离的左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刘心兰乌黑秀发,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和缓慢,生怕惊醒已经彻底迷失、抛掉坚硬外壳的女孩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山虎忽然一头闯进来,他是等着急了,军事会议已经散了好久,唐秋离还不出来,山虎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是在前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进来之后,却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山虎也是个很有趣的人。
连忙说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唐秋离却不敢放开手臂,刘心兰柔弱的几乎不能自己站立,听到山虎的话,羞得更不敢抬头了,就差整个人都钻到唐秋离的怀抱里,唐秋离朝着山虎咧嘴一笑,山虎坏笑着,伸出大拇指。
山虎退出去之后,唐秋离捧着刘心兰滚烫的脸蛋儿,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长发,说道:“心兰,还真有你的任务,你马上去美国人的驻地,通知麦克阿瑟,明天凌晨三时整,观摩我们部队,对仰光发起的进攻。”
刘心兰离开唐秋离半步的距离,忽闪着大眼睛,问道:“真的,马上就通知吗?”唐秋离听刘心兰的语气,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知道是什么原因,疼爱的说道:“心兰,辛苦你了。”刘心兰嫣然一笑,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说实话,刘心兰真是烦透了与以麦克阿瑟为首的那帮美国人,这帮人,一见到刘心兰,就不肯放过,充分发扬了美国人死缠烂打的优良传统,什么样的问题都要刨根问底的追问,提出的问题,五花八门,涉及到唐秋离的性格,处事方法,独立师的情况等等,不一而足,弄得刘心兰不胜其烦,每次都解释得口干舌燥,比负重行军十公里还要累。
这下好了,让美国人看一次战斗,他们也该离开了吧?唐秋离故作吃惊的说道:“什么?你敢怀疑长官的决定,块块接受处罚,让我在你的屁股上,打上十几巴掌!”刘心兰脸上刚刚褪去的绯红,有浮现在秀美的脸上。
连连跺脚不依,这个男人那,什么话都敢说,唐秋离哈哈大笑,心情愉快之极,刘心兰忽然问道:“你这样叫我,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呀?”唐秋离挠头,这还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正沉吟间,刘心兰白了他大有深意的一眼,说道:“好了,我知道分寸的。”
说完,娇笑着逃跑了,唐秋离看着她苗条的身影,在眼前一闪消失了,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味之中,内心隐藏多年的痛苦,减轻了许多,他走出会议室,对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山虎说道:“虎子,安排一下,我今天特别想喝点酒,就咱们俩,说说心里话,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就在心兰那天安排的地方吧!”
山虎当然知道,自己这位从小到大的伙伴、生死兄弟,此刻的心情如何,招手叫过来一名特卫,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然后,看着唐秋离,忽然大力的拥抱了他一下,小声说道,“小秋,祝福你,终于可以从小玲的世界里,摆脱出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央东,唯一一栋二层小楼,盟军特使和盟军战地观察团成员驻地,麦克阿瑟正百无聊赖的院子里踱步,他的心情比较焦躁,来到仰光前线三天了,还没有见到唐秋离采取任何军事行动,难道,自己在那天刻意安排的家宴上的判断和分析,出现了偏差?
麦克阿瑟更清楚,仰光前线绝非自己久留之地,自己在马尼拉,和日本人秘密签署了日美互不侵犯条约,眨眼之间,堂堂的美国东南亚及南太平洋地区总司令官,就出现在仰光前线,这让日本人怎么认为?麦克阿瑟倒不是担心日本人骂自己是个大骗子。
什么是骗子,这叫手段,他担心的是,一旦日本人发现,自己搀和在唐秋离攻击仰光的行动之中,那些不可理喻的日本人,恼羞成怒之后,会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谁也无法揣测和判断,自己这左右逢源、两面三刀的计策,一旦被日本人抖落出去,唐秋离第一个就不会饶了自己。
更为严重的是,那会给美利坚合众国的形象,造成极大的损害,也会在同盟国之间,埋下不和的种子,国内那些眼珠子盯着自己的反动派议员们,能轻饶了自己,要个合理的解释,那是必然的,可自己说什么?还要承受日本人和唐秋离双方的怒火,这场走钢丝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麦克阿瑟已经在考虑,是否该把那份不心甘情愿的礼物,拿出来,以换取唐秋离马上对仰光的日本人,采取打击行动,就在这时,刘心兰美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麦克阿瑟立即迎过去,“啊,美丽的刘少尉,您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刘心兰心里一阵腻味,表面上,却带着微笑说道:“将军,根据我们师长的命令,我负责通知您以及盟军战地观察团所有成员,明天凌晨三时,与我们师长一起,参加指挥攻击仰光的军事行动,希望您准时到达师部。”
麦克阿瑟的两只蓝眼睛,立即冒出荧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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