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师苏鲁机动兵团的部队,迅速南下,直扑澄江,留在昆明的滇军部队,抱着发大财的心思,一窝蜂似的,冲上日军第十七师团的阻击阵地,一个师团的小鬼子,得留下多少好装备?
让滇军士兵非常郁闷的是,日军的阻击阵地上,除了残破的肢体、烧焦的尸体之外,枪炮大部分被炸成零件儿,触目惊心的情形,看得滇军士兵直反胃,至于清除残敌的任务,无比轻松的就完成了。
翻遍了阵地,找到为数不多的枪支,活蹦乱跳的日军士兵,一个都没有,那些滇军军官们,使劲儿的眨巴眼睛,脑门儿上冒出虚汗,一个师团两万多小鬼子,就被一阵炮弹全都干掉了,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好在,总不算空手而归,从土里刨出几十个缺胳膊少腿儿,浑身是血,已经昏迷的日军伤兵,当宝似的,送到云南省府大楼,滇军指挥部,交给老大龙云龙主席过目。
滇军士兵郁闷,还有比他们更郁闷的人,就是苏鲁机动兵团参谋长于光涵上校,带着旋风似的快速纵队,忙了大半天,连一场踏踏实实的仗,都没有捞到打,昆明小试身手,不过瘾。
到了晋宁,以为日军第七军会过来,一个炮兵旅、两个坦克团、四个火箭炮营,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迎头给小鬼子狠狠一闷棍,可饭岛贤二这家伙,到了澄江不走了,于光涵的布置,又没派上用场。
于光涵接到侦察部队的报告之后,气得直骂娘,心里纳闷儿了,小鬼子是不是躲着自己走?连滇军都有仗打,咋就轮不到自己呢?望远镜头里,远方的原野,空荡荡的透着静谧,连一个日军士兵的影子都没有。
于光涵嘴里发着牢骚,正好,唐秋生呼叫他,“光涵,一个小时后,快速纵队赶往澄江,现在,对澄江的包围圈还没有全部形成,你再坚守一段时间,”于光涵急忙在步谈机里说道:“司令官,快速纵队是否归建?我要求率领快速纵队,担任一个方向主攻任务,请司令官批准!”
唐秋生哼了一声,多少有些不悦的说道:“光涵,别忘了自己的职责,你不是一名旅长,而是兵团参谋长,快速纵队归还原建制,你回到兵团部,”于光涵长叹一声,多好的带兵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九月十二日下午三时,独立师直属兵团,穿过昆明城区,到达澄江外围,如此一来,独立师两个主力兵团,把日军第七军剩下的.万人马,团团包围在澄江一带,饭岛贤二登上澄江西北的一座山峰,看到车流滚滚的独立师部队。
从不同方向赶来,脸上,当时就变了颜色,他没有想到,第七军成了香饽饽,竟然吸引了支那魔鬼唐秋离这么多的部队,现在,就算是突围,也做不到,何谓“作茧自缚”,饭岛贤二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阴沉着脸,回到指挥部后,饭岛贤二给寺内寿一去了一封电报,“总司令官阁下,第七军攻击昆明正在紧要关头,独立师部队,突然出现在我军背后,为了避免腹背受敌,我率军撤往昆明东南的澄江固守,目前,我部被独立师优势兵力包围,随时都有全体玉碎的可能,恳请总司令官阁下,迅速抵达昆明,破解眼下之危局,十万火急!”
饭岛贤二着急,寺内寿一比他更着急,急的眼冒金星,从都匀方向出现,尾随在身后,距离自己有两天路程的那支独立师部队,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直是寺内寿一无法解开的谜团。
战场上,对手突然消失,不知去向是最可怕的事情,谁也不地道,消失的对手,在什么地方扑出来,狠狠咬上自己一口,寺内寿一眼皮子直跳,心神不宁,从黔北娄山关南下云南的过程中,日本支那南方派遣军主力,走的并不顺利。
沿途,不断遭到支那小股武装的骚扰,桥梁被破坏,道路上,不时爆炸地雷,有时候,为了排除危险的雷区,二十多万人,就在大太阳底下,就在支那南方的丛山峻岭之中,苦苦等待几个小时。
更可气的是,沿途连一个支那百姓都没有,想抓个向导都没办法,寺内寿一被折磨得没了脾气,连对手都看不到,一肚子火气对谁发?楚天的特战支队,给日军造成的麻烦,远远超出了预期的效果。
九月十一日下午,日军推进到炎方,距离松韶关不到三百公里,就在这时,接到饭岛贤二的电报,对攻占昆明信心满满,寺内寿一看着电报,没来由的心里一阵不安的情绪,可能是饭岛太乐观,可能是消失的独立师部队,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总之,寺内寿一绝对没有饭岛贤二的盲目乐观情绪。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这种不安的感觉,是本能还是有大事发生,感觉到却抓不到,让寺内寿一几乎崩溃,彻夜失眠,九月十二日上午,日军继续往松韶关方向开进,没有支那小股武装的骚扰,没有不时响起的地雷声,安静得让他心里不安。
当天下午,已经抵达花山,从这个小镇看过去,已经可以看到松韶关附近树林和小山隐约的影子,寺内寿一轻轻松了一口气,只要越过松韶关,到昆明的道路,就是一马平川,唐秋离就算玩什么花样,也来不及了。
寺内寿一这口气还没有吐利索,就接到饭岛贤二的求援电报,看完电报,他就像是被烫了屁股一样,从帆布椅子上跳起来,支那魔鬼唐秋离,用两个兵团的兵力,把第七军包围在澄江一带,怎么会这样?
难道独立师的部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有,那支消失的独立师部队,到底在哪?如果在澄江,他们是怎么超越自己,跑到前面去的?为什么不对自己发动攻击?反而把目标对准了第七军?
无数的问题,在寺内寿一脑海里,乱麻似的搅成一团,好一会儿,他才理清了思路,进逼昆明,救援第七军是最重要的问题,如果再丢了这支部队,支那南方派遣军的番号,会被大本营撤销的,自己也会走上军事法庭。
“命令部队,取消休息,立即通过松韶关,连夜对昆明发起攻击,”寺内寿一下达命令,他知道,几天的山路行军,再加上支那小股武装的不断骚扰,士兵的精神和体力消耗很大,可不得不连夜进军,饭岛贤二那家伙的处境,危在旦夕。
夜幕逐渐降临到滇东北的大地上,西方的天空,火烧云收起最后一抹绛红,西北方向,大团的乌云,黑压压的漫卷天空,带着凉意和土腥味的山风,扑面而来,乌云里,几道闪电划破天际,沉闷的雷声,暗哑的回荡。
不一会儿,大滴的雨点,从天而降,毫不留情的打在蔫头耷脑赶路的日军士兵身上,接着,狂风又起,摇动树枝发出尖啸声,大雨不期而至,滇东北的大地,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雨雾之中。
寺内寿一脸色铁青,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场大雨,给部队夜行军带来极大的麻烦,他所有的命令,都是一样,“加快行军速度,”日军士兵咒骂着,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闪电的电光中,一群幽灵般,蹒跚在雨夜,身上的军衣已经湿透,冷冰冰的寒进骨子里。
松韶关前,一座海拔不过一百多米的山峰,一个天然的大溶洞,成了李洪刚的指挥部,密如织网的电话线伸展出洞外,电台的“滴答”声,不停的把各方面消息,传递到这里,李洪刚带领二十九兵团,经过长途急行军,仅仅比日军早到松韶关四个小时。
平心而论,松韶关绝对不是个打阻击的好地方,没有茂密的丛林,低矮的灌木,一丛丛散落在不高的山坡上,唯一的制高点,就是指挥部所在的山峰,四个小时的时间,能在坚硬的石山上,修出像样的工事,战士们付出的体力,超出平时几倍以上。
李洪刚知道,以二十九兵团七万多兵力,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阻击二十多万日军的难度有多大,让他心里有底气的,是师长临时调拨给兵团的一个坦克旅,一个炮兵旅和四个火箭炮营,这是他手里的底牌。
用兵老道的李洪刚,布置了两道阻击防线,炮兵和火箭炮兵,把松韶关的地形,划分为若干区域,不留下炮击死角,外面的雨声,几乎遮住了洞内的喧闹,李洪刚问兵团参谋长王炳德,“部队都到位了?这场大雨,对日军不利,对我们也不利。”
王炳德回答到:“都已经就绪,只是,联勤司令部运送弹药的车队,到现在还没到,”李洪刚眼角一跳,说道:“立即打电话追问一下,战斗开始之后,弹药的消耗量将会是惊人的数字。”
一部步话机,忽然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李洪刚拿起听筒,“报告兵团指挥部,我是二旅侦察营,在距离松韶关十五公里,发现日军先头部队,兵力大约为一个联队,日军大部队,在其后十公里处,正在从花山方向,源源不断的开来。”
李洪刚放下听筒,对王炳德说道:“传达我的命令,第一旅出动两个团,前出松韶关,把日军的先头部队吃掉,注意,不要动用炮火,”王炳德立即把命令传达下去。
李洪刚走到洞口,看着白蒙蒙一片的雨丝,喃喃说道:“这场战斗,注定要在豪雨之中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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