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先头部队铃木师团,对着遵义空城,打了大半天,日军南方派遣军总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在进城的时候,总算看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儿了,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
看着脸色阴沉得跟雷雨天似的总司令官,师团长铃木三郎中将,比寺内寿一还憋屈,他也不想这样啊,都是按照总司令官的命令打的,哪知道,狡猾的支那政府军指挥官,摆出一座空城,害得自己紧张了大半天,说出去,都没脸见人,可这又能怪谁呢?
见到站得笔直的铃木三郎和一众高级军官,寺内寿一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冷冷的问道:“铃木师团长,报告战斗情况,”他实在是生气,连惯常的客套都没有,更是一声铃木君都没称呼,他倒要看看,铃木三郎怎么说。
铃木也不含糊,大声说道:“报告总司令官阁下,我师团已经占领遵义,”就这两句话,跟电报上的一字不差,寺内寿一气得几乎喷血,忍不住要给铃木几个耳光,这不是他妈的废话吗?我眼睛又没瞎,不在遵义,难道是在东京的银座和你闲聊。
寺内寿一几乎要暴走了,可他没办法训斥和惩罚铃木三郎,他给前卫师团的命令是,四十八小时攻占遵义,人家铃木不到十二个小时就把太阳旗插上遵义城头,还能说什么,尽管这个胜利来得怪异,让人极度的不舒服。
“八嘎”,寺内寿一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在骂那个,在每一分钟都十分宝贵的情况下,一座空城,耽搁了几乎一天的时间,寺内寿一胸口一股闷气,不知道对谁发泄。
转身,看到铃木还在那立正站着,“铃木师团长,你部立即往重庆攻击前进,主力部队随后跟上,下一次,我希望看到,你们师团击溃支那政府军的战绩,”寺内寿一恶狠狠又带着几分讽刺的命令道,他是想把耽误的时间夺回来。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山峰巨大的影子,正在逐渐吞噬古城遵义,夜幕即将降临,铃木三郎肚子里,把寺内寿一家族的女性亲属,问候了无数遍,这个老家伙,难道他不知道皇军部队,不在夜间作战的习惯吗?
部队连夜出发,推进到桐梓的时候,正是夜色最深的时刻,难不成让我师团,连夜攻击支那政府军?可他不敢违抗军令,只好大声回答到:“是总司令官阁下,铃木师团连夜往重庆方向推进,坚决粉碎沿途支那军队的抵抗。”
铃木三郎在遵义闹个大乌龙,气得寺内寿一几乎吐血,在娄山关的薛岳,也是莫名其妙,他派出的侦察队,传回来消息,日军对遵义城发动猛烈进攻,炮火异常凶猛,城内多处火起,自发报时止,日军炮兵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炮击。
任薛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日军为什么对一座空城使这么大劲儿,这帮小鬼子到底想干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命令参谋处,联络各部队,询问一下,是否因为意外情况,有个别部队,没有接到总指挥部的撤退到娄山关的命令,还在固守遵义,和日军死拼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那个部队指挥官,还傻了吧唧的留在遵义,可小鬼子在遵义那折腾什么呢?薛岳怎么都不会想到,他战略性撤退,本来就没打算在遵义固守,竟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阻挡了日军大半天的时间,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阴。
铃木师团,连夜开出遵义城,往桐梓方向扑过来,走到高坪一带的时候,再也走不动了,中央军各部队,从遵义后撤至娄山关,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撤退,与顾祝同从贵阳撤退,那是大相径庭,不可同日而语。
工兵部队,遵照薛岳的命令,沿途埋下了大批的地雷,中央军士兵们都很清楚,日本人要是突破了娄山关防线,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丢掉性命那是平常事儿,有了这样的动力,平时吊儿郎当的士兵,格外认真起来,从遵义到娄山关,只有这么一条大道,工兵们咬着牙,反正背着这个铁疙瘩也够累的,都给小日本儿留下,挖空心思、变着花样,把地雷埋得跟满地的土豆似的。
这些会爆炸的土豆,都让连夜推进的铃木师团享受了,一声巨响,开道的日式坦克,被炸得肚皮朝天,不一会儿,几颗连环雷一块爆炸,硝烟和火光夹杂着日军士兵的尸体,飞上半空,日军乘坐的卡车,被威力巨大的地雷,整个掀翻到深沟里,车上的日军士兵,除了死的不能再死外,剩下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员。
从高坪到泗渡,短短的几十公里道路,铃木师团,就损失了十余辆坦克,三十多台卡车,一千余名士兵伤亡,没有办法,铃木只好命令工兵联队,立即排雷,中国士兵埋雷都整出花样来了,日军工兵跟狗一样,一寸一寸的往前摸,地面上,密密麻麻插着代表危险的小红旗,看得日军士兵头皮发麻。
夜间排雷,雷区又是如此的密集,铃木师团一点点儿往前拱,眼看着天色大亮,后面的主力部队已经跟上来了,总算把这段雷区清理干净,铃木实在是怕了寺内寿一,不敢做任何停留,立即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做了不过十几公里,“轰、轰、轰,”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连环巨响,硝烟顿起,乱石横飞,没有被当场炸死的日军士兵,倒是被这些呼啸乱飞的石头,给砸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在后队的铃木中将,痛苦的闭上眼睛,“又来了,该死的支那人,还有完没完了?”
铃木发火也好,想杀人也罢,中央军工兵埋的地雷,可不管他大日本帝国皇军师团长的心情如何,该爆炸还是爆炸,不排雷就寸步难行,铃木苦恼得几乎要疯掉。
折腾到中午,总算没有地雷了,日军的行军速度,这才提起来,刚有了一点儿感觉,前面开路的联队长又传来坏消息:“报告师团长,我联队进至板桥,遇到阻碍,板河大桥,被支那军队拆毁,部队被迫停止推进。”
铃木三郎痛苦的要自杀,眼看着这就到下午了,该死的大桥,还要重新搭建,又得几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从遵义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六个小时,做了不到一百公里,距离桐梓还有两百多公里的路程呢。
倒霉透顶,还有,寺内寿一司令官在后面追命鬼似的紧催,铃木师团工兵联队,紧张的修复板河大桥的时候,寺内寿一驱车赶了过来,站在浊流滚滚的板河岸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临走时,给铃木丢下一句话,“今天黄昏十九点之前,我要看到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军旗,插到桐梓城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急的七窍生烟的铃木,拿着军刀,架在工兵联队长的脖子上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个小时之后,我的先头联队和战车分队,要通过板河大桥,”俗话说,狗急跳墙,被逼急了的工兵联队长,还真的在一个小时四十分钟之后,修好了板河大桥,至于掉到河里,被浊浪冲走的士兵有多少,联队长阁下,已经无心考虑。
铃木师团先头联队,步兵、骑兵、坦克,立即冲过板河大桥,发疯似的朝着娄山关方向急进,八月十日黄昏十八点左右,抵达娄山关,日军没有歇气儿,立即对娄山关中央军防线,发动攻击。
以一个联队的兵力,对据守娄山关的四十多万中央军发动攻击,也只有铃木能做得出来,他也是没有办法,被寺内寿一给逼的,老家伙在板河边、临走时丢下的那句话,不是说着玩儿的,倘若铃木师团不在今晚十九点钟前,发动对桐梓的攻击,铃木三郎知道,自己会死的很难看,至少上军事法庭,吃牢饭是躲不过去的。
铃木师团先头联队,三千五百多日军士兵,在联队长野村的指挥下,拿出在贵阳打顾祝同的劲头儿,简单的炮火准备之后,在几十辆坦克的掩护下,在黄昏后,朦胧的淡夜下,对娄山关发起了凶猛的进攻。
接到前沿阵地报告的薛岳,吓了一跳,日本人这是疯了,他们不是从来不在夜间发动进攻吗?听着坦克车阵阵轰鸣声,薛岳感到压力骤增,小鬼子拼命了,没想到,第一波次的进攻,就这样猛烈,还是出乎意料的夜间进攻。
薛岳一言不发,戴上钢盔,在十几个卫士的保护下,到了前沿指挥部,用高倍望远镜将战场观察一边,气得乐了,日本人又是大炮又是坦克的,搞得挺热闹,实际上,战斗只在娄山关左翼不到十公里的范围内进行。
兵力最多不到两个联队,小鬼子欺人太甚,以几千人,就敢在夜间,对我四十几万部队,发动进攻,而且是在没有重炮和后续兵力的掩护、支援下,这是日本人自己来送死,不把这些小鬼子收了,也对不起他们这份心思。
“命令,娄山关左翼炮群,以二分之一的炮火,覆盖进攻的日军步兵和坦克,第五集团军一二四师,准备反突击,记住,一个小鬼子都别放跑,我要一锅端,”薛岳大声命令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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