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可是郝风楼觉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是一味拖延,反而耐着性子。依旧盘踞广州,约束各部。秋毫无犯。
广西的军情亦是比想象中的好得多。
沐家大营本就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时不时还会挑衅一下,可是当广东的捷报传来,他顿时老实了,这时候郝家军拿下广东,若是向西与广西的谅山军会师,夹击沐家大营,拿什么来抵挡?
如今他沐家就是一根独木,既要防范谅山,又要困住桂林之敌,却还要提防广东之敌,可谓焦头烂额,于是沐家这位仁兄一下子开始龟缩了,非但不再挑衅,甚至命人在各处要塞和城池不断加固工事,打死都不肯出来。
可是谅山军给予他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源源不断的兵源自谅山操练之后,开始布防各地,谅山、广西一线的谅山军已从九万逐渐增加到了十五万,而且急剧的膨胀,他们已经开始零星的对一些县城发起攻击,而沐家大营对于这些并不重要的地方只能选择性的撤出,整个广西立即变得犬牙交错起来,虽然大战未起,可是大战却是迫在眉睫。
整个东南乃至于西南的时局已经接近崩溃的地步,沐家作为中流砥柱,表现得无力到了极点,好在谅山军竟都没有什么举动,才给了他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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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韶关,一队人马入了城,这里已经增加兵力,当地不再是守备负责防务,而是一名游击。
徐景明到了。
这位仁兄哪里有半分败兵的样子?依旧还是披着重甲,精神奕奕,所带的数百亲卫亦都是精锐。
游击不敢怠慢,他是认得徐景明的,说起来,他和徐景明还是有几分关系,因为此人的父亲,当年也是靖难功臣,当年还是张玉帐下的一员骁将。
如此说来,这就是世交了。
游击二话不说,便笑嘻嘻的开了关门,兴匆匆的道:“不知公爷远道而来……”
他话说一半,徐景明不给他任何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截了当的道:“本公爷也不想来啊,谅山军势如破竹,咱们数十万大军溃不成军,若是不来,这不是找死么?”
“什么……”游击呆住了,他万万想不到事情糟糕到了这个地步,于是脸色苍白,身如筛糠。
徐景明紧接着便破口大骂:“说来说去,还是赖俊那个混账王八蛋惹出来的事,他急于求成,又是要整肃,又是说要攻城,立功心切,乃至于将士们怨声载道,那谅山军见状,便出城夜袭,本来这夜里还可以稳住,偏生弟兄们怨恨赖俊,竟都不肯出力,于是乎一窥千里,哎呀呀……国难思良将,事已至此,朝廷竟委了这么个昏聩的东西来掌兵,这还教人活么?本公爷听说他一听到警讯便带着亲卫逃之夭夭,吓,什么狗东西,他逃得比兔子还快,大家还有心思去迎战么?我徐氏一门世受国恩,怎能看得下去,这件事绝不能干休,我已准备好了,管他那赖俊是不是受陛下信重,此番要星夜回京,无论如何也要告他一状,如今是功败垂成,朝廷危如累卵,咱们这些有识之士岂可放任这等人位列庙堂之上尸位素餐。”
徐景明义正言辞,眼睛通红,一副恨不得要吃掉那乱臣贼子血肉的样子,握紧了拳头,振振有词的继续道:“我和赖俊那狗贼不共戴天。”
游击还是说不出话来,今日得到的消息太多,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而此时,只见徐景明负手而立,头仰四十五度角,满脸惆怅,清澈目光看向天穹,天穹处云彩飘飘,洁白如玉,他慢悠悠地道:“晚食甘于粱肉,徐行稳似轩车。直须朝暮苦驰驱。指望凌烟高处。前日丰碑旌表,今朝贬窜妻孥。喜为正直怒奸谀。自古忠臣良苦。哎,好诗,好诗,此诗正合我的心意,此番,本公爷就要用良苦之心,以身劝谏,非要这奸臣贼子,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他说罢,吩咐一声:“去,给我寻盆温水,本公爷一路行路,要泡泡脚,再准备饭食和马料,寻几个营妓……罢罢罢,如此国难之际,岂可piao妓,这就不必了,还是留着兄弟们用吧,将来这韶关岌岌可危,正需将士们用命,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样吧,你看看关隘之中是否有良家妇女……”
他吩咐罢了,那游击还没有回过劲来,天可怜见,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招待徐景明,广东大营没了,那贼军岂不是须臾之间要直抵韶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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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明刚走,紧接着,又是一路路败兵到了,来的也是个游击将军,此人入关后才长长松口气,这一路可谓是风尘仆仆,却又风声鹤唳,一路逃亡,端的是心惊肉跳,不但要提防追兵,甚至还要躲避乱兵,如今这个地步,乱兵们无人管束,才不管你是不是游击,红了眼睛,宰了你也是没商量的。
而到了韶关就安全了,这脚一落地,打探之下,才知道徐公爷已经走了,说是要去告御状。
游击将军这才开始想到善后事宜了。
不得不说数十万大军就这么一下子摧枯拉朽,这满大营的将帅,谁都有责任,责任当然是有的,可问题就在于,这黑锅给谁背的问题。
游击将军听到一些传言,说是东大营那儿先溃败,是定国公先跑的路,现在定国公去告御状,傻子都知道,这是要让那赖俊背黑锅了。
想到这里,这位游击将军不禁苦笑,他很快明白,定国公其实很聪明,眼下这个时候还真得有人倒霉。
只是这事儿太大,到时候他这败军之将回到了金陵,到底怎么个交代,却还是细细思量。
到时候,怎么说呢?
哎……这可是个要命的事,一不小心可是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了,显然,他不是很想得罪徐家,徐家毕竟树大根深,一门二公,背后又有个徐太后,据说当今陛下‘纯孝’,对徐太后照顾有加,终究是生母,这个世上有的人是得罪不得的。(我的《公子风流》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 ”号“添加朋友”,搜索”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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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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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禁城里,当广东的军报传递到朱高燧手里的时候,这位天子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
他只是无力去捏手里的奏报,任这奏报在自己的指尖滑落。
而后,他一脸青灰,抬眸看着坐在下头的一干文武重臣。
糟糕了。
三十万大军一下子葬送,朝廷能打的,这支广东大营军马就占了三成,可是现在,竟然直接灰飞烟灭,一丁点都没有剩下。
这意味着什么?
广州的贼军不过区区两三万人啊,仗打到这份上,说是可笑,一点都不为过。
此前,张辅攻城失利,损失不小,而这一次倒好,直接输了个底朝天。
广东的局势溃烂,江西和福建就受到了威胁,广西的沐家大营,只怕也会陷入三面受敌的境地,到了这时候,说是一战扭转了整个战局,自此之后再不是朝廷围剿,而是整个战局陷入僵持,甚至于是朝廷被动挨打的地步。
广东虽然不重要,可是江浙呢?广西固然可以抛弃,可是两湖甚至于是蜀地呢?这几处地方都是朝廷的要害,大明王朝是一个农业帝国,农业帝国最大的根本就是肥沃的土地,而天下最肥沃的土地大多都在这几个行省,这一旦受到威胁,就相当于整个谅山被截断了所有的商路。后果极为恐怖。
朱高燧终于害怕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像是建文帝。而那咄咄逼人的郝家父子,不就是当年咄咄逼人的燕王父子吗?
可是。谁是李景隆那个王八蛋呢?是人都知道,当年李景隆那个王八蛋算是整个南军溃败的关键,他先是统帅五十万大军铩羽而归,南军损伤惨重,此后又守金陵,竟与朱棣勾搭成奸,最后放开城门,自此燕王定鼎天下。
李景隆是建文帝败亡的罪魁祸首。
而如今……
朱高燧抬眸,他露出了苦笑。
因为下头的文武大臣们。大抵想法也和他差不多吧。
事情到这个地步,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这么大的事,当然是要究责的。
可是大家都没有做声。
因为大家都清楚,此前是张辅统兵,这张辅虽然有挫折,可是相较现在,情况也不算太糟糕,而如今朝廷换了主帅。这才多久,整个形势就岌岌可危了,如此算来,这个责任多半就在新替换的主帅上头了。
谁叫你换帅来着?
可是大家也都是老狐狸。没有谁是傻子,换帅之事,大家都是劝谏过的。尤其是黄淮,这位老狐狸本来从没有拂逆过宫中的意思。可正因为换帅之事,还和陛下顶撞了几下。现在真要追究责任,这个责任……
黄淮是聪明人,他选择了住口,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事儿太大,自己绝不能轻易出面。
其他几人也大抵差不多。
偏生也有怒不可遏的,这位仁兄乃是兵部左侍郎陈信。
陈信本来没有资格来这暖阁,可因为兵败,他又是兵部侍郎,这才特意叫了他来,而此刻,陈信可谓是气急败坏。
这是没法子的事,当时的时候,朝廷要换帅,他的反对是最激烈的,屡屡上书,认为广东大营初败,军心本已动摇,此时理应让张辅稳住阵脚,力图再战,绝不能轻易易帅,他毕竟是专业人士,说得头头是道,结果朝廷却是并不理会。
这位仁兄急了,成日的忧国忧民,真恨不得撞死在那大明门,索性来个死谏。
而如今,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那般发生,而且结果更为可怕。
陈信真是愤怒到了极点,忍不住哆嗦,就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他义正言辞的道:“赖俊误国,陛下为何不惩处?数十万将士在他手里灰飞烟灭,朝廷本是胜券在握,可是现如今却又如何?赖俊此人谗言媚上,实乃奸邪小人,今这广东因为此人闹到如今这个局面,请陛下立即下旨捉拿赖俊入京,交由三司会审,究其败军之罪,否则,只怕民愤难平,军心动摇,如今国事艰辛,请陛下诛小人,革新气象……”
他说罢,双目微红,四顾身边的大臣,心里有些不满,自己只是个侍郎,这个时候尚且还站出来说话,你们这些人何其尊贵,哪一个不比他强,可是这个时候为何沉默无言?
他悲愤的说出自己的主张之后,旋即拜倒在地道:“唯请陛下立即下旨。”
沉默……
依旧还是沉默……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附议。
黄淮如那坐化的老僧一般,竟是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他的目光,甚至连陈信都没有看一眼。
因为……他知道,陈信完了。
陈信追责没有错,陈信要革新气象也没有错,陈信要下旨捉拿败将,更没有错。
偏偏他错就错在,当着陛下的面,在这个场合,在这个时间,说出了这句话。偏偏别人可以说这些话,可是他陈信却不能说。
陈信当日可是极力反对易帅的,可是陛下一直坚持,现在果真如陈信当时所预言,明军兵败如山倒,这意味着什么?
这自然意味着你陈信说对了,你陈信说对了,自然是你的能力,说明你是个能臣,可问题又出来了,你是对的,可是天子却是错了,是天子一意孤行,是陛下不听你的意见,非要如此,现在你陈信跳出来,在天子眼里会是什么样子?
在天子眼里,你陈信很厉害,确实很有眼光,可是现在,事情果然如你说的那般,可见你陈信对了,可是朕却是错了,朕错了也就错了,你偏偏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在朕眼里,你就是得意洋洋,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在羞辱朕么?
贵为天子的人何其尊贵,既是受命于天,当然不能有什么错误,即便有一些错误,也绝不能有人直截了当的提出来,可是你陈信倒也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揭这个伤疤,来显露自己的小聪明。
可恶!
可恨!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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