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罗凡已经来不及思考其他了,他一心只想要将这支灵梭带出去,虽然此刻被那巨龙甩得头昏脑涨,却也不敢有丝毫分神,时刻寻找着能够将这支灵梭弄出去的机会。
就在巨龙疯狂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因为这支灵光梭削弱了它的力量,罗凡感到巨龙渐渐竟有些力不从心。
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小心翼翼地一边提防着可能到来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巨龙的状态。
天空的雷云,总算开始消散,而那条恶龙,此刻却是出一阵有气无力的嘶吼,似乎状态极为不佳。
罗凡眼前一亮,心中知晓机会便在此刻,猛地便将那支灵光梭从巨龙逆鳞处拔出,随即纵身一跃!
就在罗凡拔出那支灵光梭的同时,那巨龙仿佛感应到什么,原本懒洋洋的双目,猛地睁开,张开巨最,竟咆哮着直朝罗凡所在之处冲来!
罗凡此刻身在空中,根本避无可避,不禁心中大惊:“莫非在这种时候,却要功亏一篑吗?”
罗凡心中绝望,看着那无比巨大的狰狞头颅,咬了咬牙:“罢了!死就死吧!”
心中这样想着,他便猛地将手中那支灵梭,朝峡谷上扔去!
就在他将这支灵梭扔出去的一刹那,他身后的那头巨龙,竟不知怎的,前冲之势竟莫名地偏了一丝!
这一丝便直接造成了,那龙嘴几乎与罗凡擦身而过,带起的一阵罡风,将罗凡刮上崖壁。
被罡风刮得晕头转向的罗凡,也没想通为什么会幸运地免遭龙吻,但他心知机不可失,连忙一个纵身爬上峡谷。
他见到了被自己扔上峡谷的灵光梭,散着一阵阵明亮的辉光。
他回头看了看那头再也没力气爬上来的巨龙,又看了看这支灵梭,心中想起先前那巨龙攻击莫名偏离的诡异一幕,诧异道:“莫非是它?”
罗凡心中诧异莫名,但想起来却又觉得,或许当真是这灵光梭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庇佑着他,否则在那样的局面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一路过来,怎会如此幸运?
看着那巨龙无力地沉入海底,罗凡心中有些庆幸,也有些感激,若非崇明散人借给他这支灵梭,以他的能力,面对这样的恶龙,或许一万次都不够死的。
劫后余生的他,此时只感到一阵乏力,整个人便瘫软在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一下。
他静静地躺着,心中想,能够练出降服如此强大的恶龙的法宝,这样的仙人,又有什么是难得倒他的呢?或许这一次,夙玉当真有救了。
他这样想着,心中安心了不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些年来,他从未睡得这般香甜,在这荒野之中,竟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才醒来。
第二日,朝阳初升之时,金黄的阳光,照射在罗凡脸上,他渐渐地睁开眼,果然见到一只大白鹤从天空之中飞了过来。
“你还没死?看来那头大蠢蛇是被你降服了?”大白鹤有些欣喜地问道。
“大蠢蛇?”罗凡有些不解地看着白鹤。
“就是那头大黑龙。”提起那头黑龙,白鹤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厌恶。
“我也不知道是否将它降服了。”罗凡如实回答道,“昨日里我将这支灵光梭插在它逆鳞处以后,它了一阵疯,便自行沉入海底去了。”
“那便是了。”白鹤道,“既然这头大蠢蛇也被你降服了,相比其他事情都难不住你,我且送你回去,待得你将所有灵草灵药都收集齐备以后,便可开始救人了。”
“多谢了。”
……
看着离开蓬莱之颠,往山下而去的罗凡,白鹤童子咂舌道:“没想到那头大蠢蛇还真被他一个凡人给降服了,怪哉,怪哉……”
“不过……”白鹤童子转头看向崇明真人,“师尊你真肯帮那女子蒙蔽天机?要知道那可是……”
话还未完,白鹤童子似是怕什么听到似的,却是捂着嘴不肯多说了。
崇明散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小白啊,你可还记得,我的道号为何叫崇明散人而非散仙么?”
“记得,师尊说过,仙人仙人,仙也是人,即便做了仙,也不能忘本。”白鹤童子连忙答道。
“还记得便好。”崇明散人看着一望如洗的碧空,淡淡地道,“凡人修仙,向来只求自己长生,却从不明白,修仙的本意是什么,这样的人,就算是幸运成了仙人,也不过在无尽的岁月里,白白耗费光阴,最终在无尽时间的折磨下疯罢了。”
“师尊教训得是。”
……
确实如白鹤童子所言,符合条件的灵药仙草虽然难寻,但却终究不似取那真龙之血一般处处充满了危险,若是细心耐心,却也只是耗费些许时间而已。
眼见夙玉即将复生,罗凡除了少许陪在夙玉身边的时间,其他时候几乎都是没日没夜地去寻找仙药,终于在一年以后,罗凡将所有仙药全都收齐。
这一日,终于到了崇明散人出手为夙玉医治的时候。
罗凡整夜都没能睡着,但却依旧是神采奕奕地起了床,在夙玉所在的冰棺旁静候。
崇明散人与白鹤童子二人来得很准时,只见崇明散人手中托着一个玉盘,就在朝阳出现时,只见那轮金黄的旭日中,隐隐散出一片若有若无的紫气,崇明散人手中玉盘一照,那紫气所射出的淡紫色光芒,便反射在夙玉所在的冰棺上。
寒冰寸寸裂开,夙玉那苍白凄美的容颜,再次展现在罗凡眼前。
只见崇明散人取出那支灵梭,手中印诀一起,只见那支灵梭中,顿时飞出一滴精纯无比的暗金色血液来。
他小心翼翼地用灵气包裹着这滴精血,飞至夙玉眉心上方,右手凌空虚划,只见这滴精血顿时化作一个繁复的古字,没入夙玉眉心之中。
随即只见为他所操控的灵气一动,夙玉嘴唇微微张开,他屈指一弹,一颗莹白如玉的丹药便落入夙玉口中。
此时他便将灵气收回,开口道:“接下来需遮掩天机,才能继续,你们二人且先退开!”
“是,师尊”
“有劳了。”
白鹤童子与罗凡分别退至两旁,只见崇明散人一声清叱,嘴微张,一道三寸长的莹莹白光从他口中飞出。
只见那仙剑飞出后,立时便化为一柄三尺长,造型古朴的仙剑。
只见仙剑在他掌心一划,便有一缕仙血从他掌心流出,他右手凌空虚划,空中顿时现出一道玄奥无比的赦令,他将赦令打在仙剑之上,口中轻喝一声:“疾!”
仙剑如电,转瞬射入青冥!
转眼之间,原本清明的天空,竟是变了颜色,只见天空之中,骤明骤暗,山摇地动,狂风大作,蓬莱之上,竟有雨水飘落。
大雨如磐,仿佛从天河倾覆的洪水一般,但几人所在的十丈之内,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雨水落下,便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雨水隔开一般!
大雨很快便冲毁了山上的草屋,眼看山上的一切,都将被突如其来的洪流淹没,只见崇明散人双手连连打出一连串繁复的法诀,只见那股奇异的力量竟迅扩大,随即笼罩在整个蓬莱山上。
大雨一直维持了七天七夜,而崇明散人,亦在此处施法了七天七夜,七天之后,外面的海水,已经漫至蓬莱半山腰处,若非那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半座山都将被海水淹没。
崇明散人这才收了功,长出一口气,罗凡只见夙玉全身覆盖的冰霜,竟是迅褪去,那苍白的面色,竟也渐渐开始红润起来。
罗凡伸手一探,夙玉竟然重新有了鼻息!原本冰冷的身躯,竟也渐渐有了温度!
罗凡心中大喜,问道:“上仙,不知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现在还不着急。”崇明散人道。
只见大雨渐渐退去,天空中的乌云也散开了来,崇明散人伸手一收,似乎将一件什么事物抓在掌中。
他张开手掌,只见竟正是那支让罗凡降龙的灵梭。
崇明散人缓缓开口道:“此物已被我炼制成为避天梭,你将此物放在她身上,可保她不被天地规则所察觉,但这却只治标而不治本,只能保她数年无虞。”
罗凡连忙道:“要如何才能治本,还请上仙教我。”
“最好的办法,是有人自愿将自己的寿元,转嫁在她的身上。”
“那便用我的吧。”罗凡连忙道。
崇明散人淡淡地瞥了罗凡一眼,摇了摇头:“恕我直言,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寿元,也不过二十载而已。”
“莫说二十载,就算只有两载又如何?”
“哈哈!”崇明散人笑道,“看来我是多此一问了,那真龙精血,生机庞大无比,我只需取你小半寿元,与她体内生机相合,以瞒天过海便可,你且敞开心扉,或许有些痛苦,但是不要抗拒。”
“多谢上仙,还请上仙施法。”罗凡闻言不禁大喜。
只见崇明散人手指在罗凡眉心一点,罗凡便只感觉一股灵魂撕裂般的痛楚,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痛吼出声,紧接着,便感到身体中的生机被剥离了出去。
只见罗凡的头瞬间由黑变白,面容也随之苍老了些许。
而罗凡很明显能够感受到,在夙玉体内,有一股生命的气息流转开来。
“好了,明日,你们便离开吧。”崇明散人道,“再过七日,她便会苏醒,这桩因果,便也算是了结了。”
只见崇明散人一拂衣袖,罗凡只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面而来,随即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罗凡只见自己躺在那艘老旧的帆船上,仿佛先前的一切,全都是一场梦境。
可一转眼,他便看到,夙玉便静静地躺在他的旁边,那微微颤动的睫毛,似乎下一刻便要醒来!
看着身旁的夙玉,他的一颗心,激动得几乎都要跳出来,原来,那竟真的不是梦!
……
“师尊,他留下的是什么?”白鹤童子眺望着远方,好奇地开口道。
“什么都没有留下。”崇明真人淡淡的道。
“为什么。”白鹤童子疑惑地问道,“莫非他身上的东西都一文不值么?对于这样的人,您不是向来都是将他们自己留在蓬莱,偿还今后的因果么?”
崇明真人摇了摇头:“不,若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倒也不妥,他也留下了一件东西。”
“是什么?”
“剑道与剑心。”崇明真人淡淡地道,“谨守一心,从一而终,纵使万劫在前,也由一剑破之,你莫非真以为,仅凭一根灵光梭,一介凡人,便能降服那头恶龙?”
“难道不是么?”白鹤童子有些愣愣地道。
“莫要被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蒙蔽了双眼,这世间,最纯粹,最质朴的,往往才是最为强大的。”崇明散人一双深邃的眸子眺望着远方的大海,略带玩味地道,“这两个人,一个剑心至纯,却命带凶煞,一个天资卓绝,却为天所妒……有趣,当真有趣,也不知这两个人,将来会走到何种地步。”
……
“我……这是在哪儿?”夙玉有些迷惑地看着眼前的罗凡,伸出手,想去触摸他的脸颊,“我……已经死了么?”
“没死!我们都没死!”罗凡兴奋地将夙玉紧紧抱住,仿佛害怕他一松手,她便会离开他而去似的。
夙玉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一双玉臂轻轻地环住他的腰,柔声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你的头,怎么都全白了?我的身体……?寒气……?怎么全都没了?我的修为,好像也比以前强了不少……到底生了什么?”
“都好了吗?真的都好了吗?”他高兴得大叫起来,抱着她兴奋地转了好几圈,哈哈大笑道,“我的玉儿终于全都好啦!”
“我们……这是在海上?”夙玉望着四周一片汪洋,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啊。”罗凡道,“我记得你说从没看过大海,现在也都看到啦!觉得怎么样?”
“嗯,没想到竟如此广阔。”夙玉微笑着点头道。
“对了,饿不饿?”罗凡问道,“看我给你打些鱼吃。”
说罢他便抄起魔剑,瞅准海中的游鱼,一剑刺了下去。
只见剑气如利箭一般,立时射入海水之中,竟将海水穿出一道深邃无比的水洞出来,过了许久,才慢慢合上。
随即只见数条海鱼,翻着雪白的肚皮,从海底浮了上来,他伸手一抓,便将几条海鱼摄入手中。
“好厉害!”夙玉有些惊喜地道,“你的剑法,竟然厉害了这么多?”
罗凡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可惜我笨,还是学不会御剑。”
“我好久没使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夙玉低声道,“不如我试试?”
“给你!”罗凡便将魔剑递至夙玉手中。
只见夙玉剑指一扬,魔剑顿时从手中飞出,稳稳地停在两人面前,夙玉微笑道:“好像还没有生疏,我们去天上看看大海怎么样!”
“好啊!”
两人踏上魔剑,“嗖”地便飞上长空,一眼望去,只见天高海阔,几只海鸟,欢叫着从剑下飞过,向远方望去,茫茫海水,一直延伸到天地尽头,竟也看不到边际。
……
神州。
距离当年罗凡离开,已经过去了数年时光,北方的局面,又生了巨大的变化。
北朝廷皇帝昏庸无道,荒淫无度,最终暴毙而亡,年仅七岁的新帝即位后,不通世事,竟被丞相逼得将皇位禅让。
皇位易主后,新皇竟是众望所归,北方开始大范围地平叛,不过短短数年,便先后攻破西梁,后陈等割据势力,更开始对南方虎视眈眈,暂无行动,全因为北方仍有一个后燕未降。
北朝廷毕竟在北方立足已久,后燕虽强,却仍显底蕴不足,在各大割据势力都破的破,降的降以后,也开始渐显颓势。
此时慕容承已久失去了赤雪流珠,原本就不足以与新朝廷抗衡的兵力,因伤兵失去了快恢复的优势,抵挡起对方凶猛的攻势来更显得举步维艰。
更有传言说,燕国的军师,实是妖怪化身,所以燕国才失去了上天的眷顾,士兵失去了当初宛若神迹一般的恢复能力,而因新君贤能,上天已经重新开始眷顾北朝廷,燕国岌岌可危。
就在罗凡离开的第三年,燕国突然爆了大范围的瘟疫,这让原本有些叫人难以相信的传言,令人信服了起来。
毕竟若非妖物作怪,怎会突然爆瘟疫?
之后又过了两年,随着越来越多次战败,燕国人心惶惶,竟开始出现叛乱。
一年后,凉州城守大开城门,迎接新朝廷军队入城,给了燕国最致命的一击,如今的燕国,除了一座太原城还死死守着以外,便已再无他处。
慕容承依旧是一袭黑甲,但他的甲胄已经破损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他手中的那杆银枪,也沾满的血垢,变得暗淡无光。
他站在城头,向下望去,一片黑压压如潮水般的军队将太原围得水泄不通,燕国,已经危在旦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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