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凡微微一笑,反倒是小龙女微微掀起白色纱笠上的围纱,露出半张清丽绝俗的脸庞,淡淡地道:“胡说,我们都带着斗笠,小仲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寇仲此时身为大乾国的皇帝,虽然小龙女仍口称小仲,也未见他神情有何不悦,哈哈一笑道:“当然是……子陵那小子告诉我的!”
罗凡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是没点当皇帝的样子。《 ..”
寇仲几步走至罗凡左手边的窗台前,目光投往细雨蒙蒙的天津桥,望着桥下行人往来,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大道至简至易,保管师父没有想到,原来治好国家竟是这么简单?自从师父制定好大乾国未来的规划后,我仅将内政交由魏丞相掌管,外政以红拂、李靖为主,再加上宋阀主全力支持,才不过短短三年有余,我想距离师父当年的设想已经不远啦。”
“哦?”罗凡先是一楞,随即欣慰地点头道,“若真如此,便能令我放心了,这些年日理万机,自身武学可曾落下?”
寇仲笑道:“如今我根本不用出手只要说句话便成,无人敢忤逆我,反倒没有以前那么多与人交手的机会了,只是闲时独自练练,不至荒废罢了。”
随即又叹第二口气道:“事实证明,师父确实是冠绝古今最有才能胸襟最为广阔的君主,我有一种预感,若能似这般稳步发展下去。整个世界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凡哑然失笑道:“今日咱们就不谈那些费人脑力的事情了,徐将军呢?”
“徐将军?”寇仲先是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不禁一阵哈哈大笑。“师父也太抬举小陵了,他哪有半点将军的样儿?成天只知游手好闲。”
“原来仲少还有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时间是夜市伊始,只是兼之下雨,酒楼并没有多少客人,徐子陵以兜帽遮掩着面目,匆匆抵达,坐下道:“本应是我等你们,却不可怪我迟到,实是途中遇到了一些事情。”
寇仲佯怒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儿的事情更重要?”
徐子陵失笑道:“可不能怪我。问题出在候兄身上,他在曼青院整个包了下来,正等着各位莅临。”
寇仲奇怪地道:“不是正董家酒楼么,怎的临时变卦?况且要喝酒有很多地方可以选择,为何偏偏是曼青苑?”
说完寇仲还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小龙女,要知道曼青苑是男人去的地方,罗凡还带着小龙女,不知是否不妥。
只见罗凡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
观念不同,造成的思想也有所不同。这若放在现代,不过是看一场演唱会罢了,带着女朋友或者老婆去,或许才叫做情调。而于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却甚至连女眷都未带来。
这时候徐子陵才开口道:“这就要问候小子了。”
寇仲闻言略一思量道:“是因为秀芳大家吧?”
徐子陵道:“仲爷当真一猜即中,是我们刚远游回来的尚大家。指定要在曼青苑见师父。”
罗凡:“……”
寇仲见到罗凡头疼的样子,不禁失笑道:“管他娘的那么多。大家先喝一杯。”
四人举杯互敬,一饮而尽。继而徐子陵问道:“师父的那几位朋友,没有一起来么?”
罗凡道:“我那几位师姐与朋友爱好清净,我便安排她们在此住下,却也没带她们来凑这份热闹。”
喝完一杯,罗凡问道:“有没有见过老跋?”
寇仲不由埋怨道:“自从大乾国一统之后,便很少见过他了,师父走后,更是不知道这家伙跑去哪儿了,真怀疑是不是将我们这些老朋友给忘了,若不是师父一回来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怕这小子还不会冒头。”
随即目光投向街上,道:“来哩!”
只见门外两盏明黄灯光的照耀下,跋锋寒着例行人稀疏的街上,往他们望上来,露出久别重聚的喜悦。
徐子陵起身失笑道:“务必莫让尚大家久候,我们即刻动身到曼青院去,还有李靖、师道兄他们等着与我们一聚呢,这里我来结账。”
几这么站起来,卓尔不群的体型气度,立即吸引其他客人的注视,他们怕被认出来,热起他们最不愿见的哄动,忙匆匆下楼。
罗凡微微将斗笠掀起,露出斗笠底下那清逸的面庞,只见跋锋寒高大的身躯从对街悠然行来,探臂将罗凡拥了个结实,长笑道:“今趟我们要好好一聚,十年哩!岁玉的流逝如白驹过隙,迅快得教人难以留神。”
他不像寇仲徐子陵等人,自帮助罗凡攻破突厥之后,真个与罗凡结结实实有近十年未见了。
放开手,含笑打量着几人。
谈笑声中,四人漫步于细雨飘扬的洛阳街头,当初就是在这里,几人喋血长街,夺得和氏璧,令各大势力杀之而后快。
然而今日,罗凡早已成为那些人抬头仰望亦无法企及的高度,而其余几人亦同样站在了世界之巅,而那些当初的敌人,除已归于罗凡这方的外,皆已经灰飞烟灭。
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仿佛都有着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在这里经历的生死战斗,或许是他这一辈子中最多的。
然而这些经历在他此时的记忆里,仿佛一颗颗历史的珍宝,见证了他前行的道路。
……
曼清院不愧为洛阳最具规模的青楼,设计更是别具特色。
侯希白所定好的地方是处于主堂北方的“夕雨阁”,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重楼合抱而成,围起中间广阔达五十丈的园地。
重楼每层均置有十多个厢房,面向园地的一方开有窗隔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中园一览无遗。
比之南方的建筑,曼清院明显是以规模宏大,豪华富丽见胜。特别与江南一带淡雅朴素、精致灵秀的宅园迥然有异。
充份体现出“隔”与“透”的结合和运用。把一种庞大、严实、封闭的虚实感觉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以楼房为主体,但实质上却以中园为灵魂,把里外的空间结合为一个整体,以有限的空间创造出无限的意境。
园的核心处有个大鱼池,更为这空间添置了令人激赏的生机。
水池四周的空地是青翠的绿草和人工小溪,以碎石的小路绕池而成、从高处瞧下去更可见由小路和绿草形成的赏心悦目的图案。
当小路还上溪流时,便成拱起的小桥,使整个园景绝不落于单调沉闷。
无论是有人在园中表演又或决斗,四面重楼厢房的人都可同时观赏,俨然是一片极具古代风格的剧院景象。
这时四座三重楼阁每间厢房都灯火通明,加上绕园的半廊每隔数步就挂了宫灯,映得整个中园明如白昼。
廊道上盛装的美妓俏婢花枝招展的往来于各个厢房之间,看得人眼花缭乱。见到罗凡等人,皆媚眼相送,只是对于几人中竟有女子,又不由颇为诧异。
罗凡饶有兴致地看着周遭的莺莺燕燕,只见一名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的男子迎上前来,只见来人作儒生打扮,手中折扇轻摇,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罗凡轻笑道:“希白兄,别来无恙!”
侯希白见到罗凡,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现在我是该称罗兄呢,还是圣尊呢?”
罗凡不禁失笑道:“侯兄说笑了,在下不过出门远游一趟,何以回来竟连称呼都变了?”
侯希白洒然笑道:“看了罗兄还是当年那个罗兄,若换做其他任何人,莫说有罗兄今日之成就,即便只有罗兄之半分,亦足以恃才傲物了,偏偏你们师徒却视若无物。”
罗凡闻言淡淡地笑道:“一个人的成功,若没有朋友与之分享,不也是一种悲哀么?”
侯希白欣然道:“正是如此,几位这边请。”
四人跟着侯希白登上位于北厢顶楼的厢房,在一道门前停下来,只见布置讲究,以书画补壁,充满书卷气息的夕雨阁西座二楼北端的厢厅内,盈溢着久别重逢的欢喜气氛。
厢房内皆是那许久未见的熟悉面孔,像李靖、宋师道等等与罗凡交情颇深之人自然皆已到场,但令罗凡奇怪的是另外几位。
只见正中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一双超脱于世间任何美好事物的美眸,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
罗凡摸了摸鼻子道:“师仙子率众来逛青楼,这应当不大合适吧。”
师妃暄还未开口,只见一旁身着劲装疾服,手中捏着一柄折扇的公子哥儿冷声道:“哼,还不是因为你这既风流又无情的家伙!”
细细一看,只见其皮肤雪白里透出健康的粉红色,气质高贵典雅,明眸皓齿,若走出去,立即能迷倒一片少女。
只是这俊美中带着充满阳刚美态的姿容,哪是什么帅气公子哥儿?
只见罗凡淡笑道:“原来玉致也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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