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真右手挽着一管金澄澄,长若四尺的铜萧,左手提着一盏风灯,映得她靠灯的半边娇躯似会发光的样子,使她的美丽多添了几分因神秘而来的圣洁感觉。披风在身后拂动不休,像化作美人形态的萤火虫般瞬那间横移过来,到了两人头顶上。
两人那想得到她会有这种招数,又有点怕劈伤她美丽的身体,慌忙往左右移去,岂知竟分别给她在头顶踏了一脚。
云玉真落往两人后方,娇笑道:‘徒儿们服了吗?‘
两人脸都胀红了,打个眼色,分从左右攻去。此时他们已知她武艺强绝,再不留情,全力出手。
寇仲一掌拍出,掌力如惊涛乍起,带着低沉的龙吟声,如江潮一般向云玉真攻去。
“这小子好像还有些门道?”云玉真秀眉微蹙,莲步轻移,一个优美的转身,将这掌力避开了去。
便在这时候,刺斜里一道剑光透出,竟似是提前预料到一般,提前攻向她的破绽!
云玉真连忙将手中铜箫一格,剑尖与铜箫交击,发出叮一声脆响。
而这时候,云玉真只听得耳边一声龙吼,转头看时,只见寇仲声势极为惊人的一掌又已攻来,竟是将云玉真所有退路尽皆笼罩其中!
不得已之下,玉掌与其交接,寇仲只觉一股柔和但却难以抗拒的内劲送入了自己兵器内,由掌心扩散到手臂的经脉去,如若触电,狼狈退了开去。
云玉真却比他们更惊讶。只觉其掌力如怒涛狂涌,一道霸道且难以抗拒的内力由自己玉掌送入体内。云玉真登时闷哼一声,连退数步。
两人分了开来。愕然对望。
云玉真皱眉道:“假若罗剎女传你们练功之法,你们理该同出一源,为何现在却有这么截然不同的差异呢?而这些招式明显不是罗刹女所能使出来的,究竟是何人所教,快从实招来。”以罗凡的名不见经传,她自然不会想到。再说当时罗凡救下傅君婥也是依靠偷袭,是以她即便知道罗凡救下傅君婥的消息,也只将其当成一个无名小卒,靠着运气与偷袭救下了人而已。
寇仲故意摆出一副高手模样。得意忘形地嘻嘻笑道:“知道我们功力深厚了,对吗?我觉得我这套降龙十八掌应该改作降美人儿神掌,才不过两掌,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便被我这绝世高手降服了哩!”
徐子陵哈哈笑道:“寇高手,还请你收下这么一个美貌徒弟吧!”
两人见她武技极为不错,却又并没有伤害自己两人之心,心中顿觉有趣。而她动手时的美姿妙态,更是赏心乐事,更心痒手痒起来。
云玉真秀目一寒。倏地来到寇仲左旁,铜萧照脸点去。
寇仲明明可清楚看到她每个动作,心中还知道该怎么去挡格,偏是身体移动却慢了少许。挥掌相迎时,不但给对方在鼻尖点了一记,还给这女帮主一脚扫在腿侧处。登时惨哼倒地,跌了个灰头土脸。
当她放倒寇仲之时。心中紧兆陡生,徐子陵的长剑已经到了她那柔若无骨的柳腰之前。但云玉真的武学功底也着实扎实,只见徐子陵的剑尖距离云玉真还有寸许时,一根黄橙橙的铜箫横了过来,挡在长剑与其柳腰之间。
徐子陵的这一剑刺来时,心中只想着救援寇仲,全无其他杂念。
若有意只落于有迹,若无意则为散失,而徐子陵的状态正是那有意无意之间,只见其剑尖与铜箫相触,如游鱼一般滑开,竟是避开了这铜箫,继续刺向其腰腹之处!
只听得一声娇呼,徐子陵并不想伤她,是以慌忙将剑势收了几分,再加上她竭力躲闪,才终于避免了柳腰被刺穿的结局。接着箫尾一点,点在徐子陵手腕之上,徐子陵顿时痛呼一声,长剑脱手。
此时云玉真一颗芳心也惊异莫名,若不是这徐小子还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自己今日只怕要阴沟翻船了!云玉真看着两人,柔声道:“你们从哪学来的这些以攻为主的招式?教你们招式的那人难道没有教你们,这招式使来当刚猛迅捷,若没有一往无前的决心,便完全发挥不出威力来的。”这话倒是有些以偏概全了,寇仲的降龙十八掌连洪七公学掌之时都以为越猛越好,也无怪忽她看走眼。
寇仲哈哈一笑又道:“美人儿却是错了,师父教我这套掌法之时只说‘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使掌之时,心中总须想到:对方美人儿有八十个、一百个,降服了一个又有一个,去了十个,还有二十个……”
云玉真玉脸一红,没想到自己竟看走眼了,不过她久经事故,很快便定下心神,嗔道:‘闭嘴!竟敢对我说这种轻薄话,是否讨打,看来你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罢作势又欲出手。
躺枪的罗凡无语凝噎……
徐子陵忙道:‘有事慢慢商量,你收徒传艺,也必须对方心悦诚服才成。现在我们却仍未有拜师之心,可否待我们干完一笔买卖,大家才再来研究这事的可行性。‘此时两人全无状态,自然只能出言将她缓住。
寇仲心中想道:“待我二人恢复,定将这婆娘揍个落花流水!”
云玉真先是玉脸一寒,旋又露出笑容,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地淡淡道:“好吧!你两人仔细想想好了。”
一阵娇笑,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人脸脸相觑,反有点舍不得她离开。
而这时,罗凡带着李靖与素素二人却是到了新安郡,此郡乃长江以两一个兴旺大城。由于仍未受到战火波及,加上大批难民逃到这里避难,更是热闹。
三人登上城中一所最大的酒楼,只见挤满了人,想找张桌子确是难比登天。李靖扯来一个伙计,塞了一锭银子在他手中,那伙计连忙加设了一张桌子在窗台前,恭恭敬敬地请“三位公子”坐下。
罗凡问过二人想吃点什么,二人皆是随意,罗凡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两壶酒,那伙计恭敬离去。
素素此时一身男装,挽着个男髻儿,漆黑的眼珠,白皙的皮肤,看上去还当真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待得伙计走了,才终于憋不住“噗嗤”一笑,作势抱拳道:“小生见过二位兄台。”
三人不禁一阵莞尔。
没过多久,伙计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只听得他不住地抱歉道:“姑娘,这里实在没有空位了。”伙计一番左顾右盼,接着看到罗凡这桌才三个人,于是问道:“要不,姑娘与他们拼一桌如何?”
罗凡一眼看去,那女子不知是否钟爱红色,不但手上的拂尘血红似火,与红衣互相竞艳,乌黑闪亮的秀发处更插着一朵红白相间的簪花。配合着她的冰肌玉骨,不但没有丝毫俗气,还出奇地显得冷艳秀气。
罗凡在看着她的时候,她也神色冰冷地打量着三人,只因其余两人似是隐隐以罗凡为主,因此最终目光落在了罗凡身上。
她只见这人一袭白衣,脸上露出透着淡淡的笑意,虽表面上看似温和,内里却隐隐透出的一股极难察觉的锋芒,若不悉心查看,绝难发现。
那红衣女子檀口轻启,冷淡的声音说道:“就这桌吧。”接着又向三人道:“三位不介意合坐一桌吧?”
罗凡无所谓地道:“请随意。”
只见这红衣女子翩然入座,举止落落大方,向罗凡道了一声多谢。随后又向伙计要了一壶酒,一份点心。
席间多了一个陌生人,而且是气质如此冷艳的陌生人,三人之间的气氛却也因此冷了下来,上菜之后,几人皆只顾着埋头吃菜,并不说话。
这般气氛大约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由罗凡开口道:“姑娘也是南下躲避战祸之人么?”
那女子轻启红唇,端起自带的玉质酒杯,鲜红的唇印在晶莹剔透的玉杯之上,杯显得翠绿逼人,而唇更显得娇艳万分。
轻啜一口,那女子方才淡淡答道:“浪迹天涯而已,倒并非刻意躲避战乱。”
罗凡淡淡笑道:“浪迹天涯,纵马驰骋,姑娘倒是好兴致。”
“兴致?”那女子冷冷一笑,看了罗凡一眼道:“兄台难道觉得浪迹天涯是一种兴致么?”
“坐观潮起,行望云舒,朝饮白露,夕眠苍霞。”罗凡轻嗅杯中香醇,随即一饮而尽,说道:“不瞒姑娘说,曾经还真是在下的理想。”
随即罗凡又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在我有了更大的理想(浪迹各方世界)之后,这些皆只能埋在心中了。”
“哦?”那红衣女子看了罗凡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她这乱世之人自不会知晓盛世之人心中所想,只未想到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面色稍奇地道:“将四处流浪当成理想,还说得似你这般诗情画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听你这般说,倒是连我都似有些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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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侄女满月,晚了点,各位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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