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清的父母,都是清河师范学校的老师,现在均已退休在家,平常的主要事情,就是照看柳清清的宝贝女儿。
老两口对新女婿于飞龙不感冒,曾立下个规矩,除了节假日,不许于飞龙登门拜望。
有一次,单位给每人分了两箱苹果,于飞龙想“孝敬”老丈人和丈母娘,自己不便登门,便派了向天亮,用自行车驮着送了过来。
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向天亮颇对老头子柳清阳的胃口,一老一小相见如故,竟硬把向天亮留下吃饭,后来还专门找向天亮聊天,老少二人遂成忘年之交。
原来,柳清阳有一特殊的爱好,平时爱琢磨园林造景艺术,家中里外都是他的作品,向天亮第一次去的时候,柳清阳正在院子里忙活京城的“故宫”,向天亮在旁边胡乱说了几句,竟很得柳清阳心意,从此,老头把向天亮引为了知己。
今天向天亮去的时候,柳清阳正在院子里和泥,赤着脚在一堆泥土中踩踏,大冬天的,竟是只穿衬衣,头上冒汗,看那劲头,不象个年已六旬的老者。
“是天亮啊,你来得正好,来来来,这活归你了。”柳清阳象见了救兵似的,也不客气的吩咐起来。
向天亮麻利的脱了鞋子袜子,一边笑着,边踏入泥土中,“呵呵,柳老师,一看这就是九门县的上等瓷土,您老从哪里弄来的?”
九门县的瓷土天下闻名,向天亮有个叔叔曾在九门瓷器厂工作,小时候他去玩过一次,还往家带回两个拳头大的瓷土,居然能跟货郎担换了三元钱的糖块,故而印象深刻。
“行家,一看就知,小向,你是大行家啊。”柳清坐到椅子上,翘了翘大拇指,一边喘气一边点烟,“我的一个学生,当了九门瓷器厂的付厂长,前不久打电话说要来看我,嘿嘿,我就乘机敲了他竹杠,来看老师不能空手,来点实惠的,就给老师弄一点瓷土吧,喏,人家就给送来喽。”
看着柳清阳一脸的得意,向天亮也是没大没小,“您老还真会开口,听说现在九门瓷土涨到了两块以上一斤,这堆瓷土少说也有一吨,至少值个四五千元呢。”
“哈哈,谁让他是我学生呢。”柳清阳更加得意了,“你小子猜猜,我要拿这堆瓷土做什么?”
“猜不着,您老是小心胸装着大世界,我还没到那个境界。”
柳清阳笑道:“小心胸装着大世界,说得好,这马屁拍得我喜欢,反映了园林艺术的真髓嘛。”
“得了,您老又批评我了,快说说,您这回想干么?”
“造一个万里长城的模型,送给市青少年活动中心,怎么样?”
向天亮一听,忍不住噗地笑了起来,“呵呵,您老见过真正的万里长城吗?”
“你小子敢笑我?”柳清阳老眼一瞪说道,“我是没见过万里长城,可不是有你吗,你小子在京城混了四年,好歹也算n分之一的京城人,难道你也没见过万里长城?”
向天亮笑道:“倒是去过几次,可万里长城万里长,我只去过n分之一哟。”
“这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比方说弄点这方面的资料,打电话,写信,让你的同学帮忙。”
“我的天,您老真会抓差哟。”
柳清阳振振有词道:“谁让你是我朋友呢,记住,交朋友是要付出的。”
“呵呵,行行,这事交给我了。”向天亮乐着应道。
“这还算象话么,要抓紧啊……快踩快踩,说话耽误不着你那双臭脚嘛。”柳清阳眯着眼笑,顿了顿,这才问道,“天亮,你今天不上班吗?”
向天亮嗯了一声,“我找柳姐有点事呢。”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把自己的遭遇告诉这位古道热肠的老人。
“哦……她今天回家吗?这丫头,她妈参加单位组织的旅游去了,小丫头住到老师家去了,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头子。”柳清阳唠叨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柳清清推开院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袋疏菜。
“爸,您怎么让天亮干起这个了。”柳清清埋怨起来,脸红红的,向天亮知道,一定是紧张的。
“没事的,反正也是闲着呗。”
柳清阳讪讪的笑起来,“天亮,你解放了,快去谈你们的事吧,嘿嘿。”
这话说得,谈你们的事,有些话外之音,向天亮顿时脸红,赶紧弯腰去捡鞋子和袜子。
柳清清瞪了柳清阳一眼,拉着向天亮的手就往屋里走。
待向天亮洗了脚,穿上鞋袜从洗手间出来,门口的柳清清立即扑到他怀里,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天亮,那么多人……跟着我,吓死我了……”
没再犹豫,向天亮抱起了柳清清,大胆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柳姐,没事了……你别哭,这事,这事最好别让柳老师知道。”
“嗯……抱我,抱我到楼上去。”柳清清的身体软绵绵的,挂在向天亮身上不肯下来了。
向天亮会意,但他很冷静,现在不是你情我愿的时候,查清于飞龙的阴谋,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瞧着向天亮一脸的正经,柳清清也明白,这次约会,不是那种需要感性和放纵的约会,到了二楼她的房间,就自觉的离开了向天亮的怀抱。
“天亮,他们会发现我们在这里吗?”柳清清担心地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道:“不会,他们应该撤了,因为他们也害怕,动用国家公器去办私事,一旦上面知道了,是要受到严厉制裁的,那些便衣警察也不会动真格的,他们白白等了大半天,早就不耐烦了。”
柳清清微微的点了点头,“刚才我多转了不少路,看到后面好象没车了,才转回来的。”
“这个我也想过了,你爸桃李天下,德高望重,即使他们发现我们两个都在这里,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为什么?”
向天亮笑道:“清河茶楼是公共场所,他们可以编造无数的理由创作一个案件,而这是私宅,你我有无数的理由为自己解释,何况还有你爸在呢。”
柳清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在清河茶楼设下埋伏的?”
“问得好,我也正要问你呢,我们就从这点开始吧。”
“你要问我什么?”
向天亮问道:“柳姐,我的寻呼机号码,可以说知道的还不到五个人,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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