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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开宗明义,直奔主题,“是这样的,上面经过初步分析认为,在滨海市或清河市,应该存在着一个非常隐秘的毒品走私团伙,它的运作方式非常的独特,一方面,它用自己的钱从海上拿货,另一方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它出货时决不拖泥带水,从上游和下游都很难接近它,因为它非常独立,非常封闭,非常严密,从刘五的小本子上可以知道,迄今为止它起码已经存在了八年以上,我大师兄的意思很明确,希望我们进行秘密调查,找到它,并坚决消灭它。”
杜贵临带着疑惑问道:“就凭刘五的日记所,就能确定这个毒品走私团伙真的存在吗?”
向天亮目光坚毅,脸上是少有的严肃,“我相信它的存在,因为我相信我大师兄,他从不无点放矢,而且我确信,他在来找我之前,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证实它的存在,只不过他没有明确告诉我,退一万步讲,就凭刘五的日记所,咱们也应该有所行动,去证明它真的存在或真的不存在。”
邵三河点着头道:“这不是问题,没说的,当然要查了,问题是大海捞针,咱们怎么去捞它,如果它不在滨海而在清河,那咱们就鞭长莫及了,必洋调回来后,清河那边没有得力的人手了,总不能让周台安局长亲自上阵吧。”
向天亮笑着说,“这也不是问题,清河市那边,交给余中豪负责,他是省厅副厅长,由他出马更具权威,在即将开始的侦查中,凡是涉及到清河市那边的,咱们就借用他的能量。”
邵三河若有所思地问道:“在即将开始的侦查中?天亮,你想拉我们三个入伙?”
“当然,当然。”向天亮笑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勉强能算得上是个好汉吧,你们三个不帮好汉帮谁?老邵负责统筹和协调,侦查以必洋为主,贵临为辅,在最初阶段,我需要的是你们的业余时间,至于脏活和累活,就交给我来好了。”
杜贵临说,“就凭刘五的日记所,信息太少,比大海捞针还难啊。”
“事在人为嘛。”向天亮看着周必洋说,“必洋,你说呢?”
收起那张纸,周必洋说,“刘五的日记所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邵三河笑道:“行,咱们的必洋已经变成乐观主义者了,天亮,必洋,你们俩擅长分析推理,就请你们俩指点迷津吧。”
周必洋问道:“天亮,从何处入手?”
想了想,向天亮道:“这样,象小说的描写一样,时间,地点,人物,还有故事,你先说,我来补充。”
周必洋说,“第一,故事,走面,这个词在刘五的日记里出现过两次,再结合刘五最后提到的‘我问老k怎么干,老k说很简单,海上买进,千里之外卖出,利润百分之五百,货源货道及买主,他一条龙服务,第一次干,规模不大,二三十斤还是有的,’可以充分证明这个毒品走私团伙存在的真实性。”
杜贵临一边点头一边道:“走面这个词,专业性还挺强的,一般人不会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周必洋说,“第二,时间,刘五的日记共有十条十个日期,始于三月十一日,终于五月十六日,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五年前,也就是一九九二年的三月十一日和五月十六日,刘五案我知道,我正好阅读过刘五案的部分卷宗,刘五团伙共计九人,正是在一九九二年五月二十一日被清河市警方突然消灭的,而且是因为被人匿名举报才被消灭的,说不定与日记所记的故事有一定的关联,所以,咱们的侦查也应该从那个时间点开始,一方面前推,一方面后推。”
邵三河表示同意,“不错,刘五的日记里说,‘老k笑我孤漏寡闻,说人家龙大都入道三年半了’,如此推算,这个名叫龙大的家伙及其毒品走私团伙,迄今为止已经存在了将近八年之久。”
周必洋说,“第三,地点,关于这个地点呢,我们从刘五的日记里可以得到这样几点,一,他们的活动地点确实在清河市和滨海市的地域之内,二,他们的活动地点集中在市区或城区,三,日记里两次提到一个地名,三角区,这是最值得咱们重视的一点。”
杜贵临问,“三角区,我没听说过,它会在什么地方呢?”
邵三河思索着说,“我倒是听说过三角区这个地名,但想不起是什么地方。”
周必洋说,“这我知道,有两个地方叫三角区,一个在清河市城区,是清河市西城区、北城区和东城区的结合部,另一个是北城区与原南河县和原滨海县的交界地区,但三角区从来都不是正式地名,只是那些不法分子的约定叫法。”
向天亮若有所思地说,“从刘五的日记里说,‘三角区是龙大的地盘’,日记里又说,‘我让老六又去梢他,老k太猾,老六没粘住,又在三角区被甩了’,这个三角区也是个关键点啊。”
周必洋说,“第四,人物,刘五的日记里一共出现六个人,五男一女,刘五,小七,老六,老k,龙大,龙大的情妇,他们又可以分为三个团体,刘五、小七和老六是一拨,龙大和龙大的情妇是一拨,老k属于单枪匹马,应该是走私行当里常见的掮客,干的是保媒拉纤的活,据我所知,刘五、小七和老六都已经不在世上了,小七被当场击毙,老六伤重不治,刘五被判死刑。”
向天亮道:“必洋,你的分析很到位,在刘五的日记里,信息量最丰富的是人物,咱们不妨把突破口放在找人上。”
杜贵临道:“可惜,刘五、小七和老六都已经死了。”
邵三河道:“人死了,但卷宗在,我可以找个借口,把刘五案的卷宗借过来,老话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从刘五案的卷宗里,咱们也许会得到启发的。”
周必洋看着向天亮说,“查死人不急,查活人急,天亮,你来说说那三位大活人吧。”
向天亮眯起双眼,先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
“我先说老k,刘五的日记里没有具体描写,咱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多大的年纪,但还是可以知道这么几点,一,老k是个男人,因为他与龙大的女人打‘炮’,二,老k也是个走私犯,因为他‘说近期生意不好做,亏了三趟’,三,老k应该没有固定的和合法的工作,因为他干保媒拉纤的活需要大量的时间,四,老k还亏着钱,常向刘五借钱,干他那种营生的人还入不敷出,我估计他与赌沾边,说不定这是找到他的捷径之一,五,老k应该有不少女人,因为他连龙大的女人都敢泡,六,老k在道上的口碑不好,因为刘五说他‘不是好人,与谁都合不来,过河拆桥的主,我不会上老k的当,但老k门路广,信息多,不当朋友,当生意伙伴是可以的’,七,刘五还在日记里说,‘老k当兵那会就刁,死里逃生过的人,揪他的尾巴太难,三角区是龙大的地盘,老k去得,我去不得,只好空手而归’,这说明老k是个退伍军人或转业军人,死里逃生,可能还打过仗,这一条也是咱们寻找老k的捷径。”
邵三河道:“绰号老k,退伍军人或转业军人,可能还打过仗,有过走私经历,道上的口碑不好,没有固定的和合法的工作,还经常光顾赌场,身边不缺女人,象老k这样的人不是小人物,道上认识他的人不会少,找起来应该不难吧。”
周必洋道:“邵局,我建议这个老k由你负责,你也是军人出身,和两个市警备区都说得上话,从他们的档案里,应该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邵三河点着头道:“行,我负责扫他的外围,一九九二年以前的退役军人,现在的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我统统过一遍。”
杜贵临啊了一声,“邵局,你要在上万人里找老k,真正的万里挑一哦。”
邵三河道:“没办法,大海捞针也得捞,我就愚公移山吧。”
向天亮说,“老邵,绝对保密啊,咱们现在是在撒网,还不能打草惊蛇。”
点了点头,邵三河笑着说,“这个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受部队委托找一个失去联系的战斗英雄,这个理由还算充分吧,两个市警备区的档案部门,应该比咱们地方部门更懂得保密。”
“好,我再说说这个龙大的女人。”向天亮思忖着道,“关于这个女人,刘五的日记里给咱们提供了如下信息,‘三十岁模样,挺妖的,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还是老六活泛,认出那女的,唱戏的,是龙大的姘头,老六还大赞老k,泡龙大的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由此可见,老k危险,龙大发现,绝对是死路一条’……你们分析分析,这里面说明了什么?”
邵三河、周必洋和杜贵临都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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