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胜春说,“纸包不住火,对方能找到刘芝惠母女三人,却不一定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
向天亮点头表示同意,“因此我说,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不过也不一定,盗亦有道,江湖中人,在信义二字上,比咱们官场中人强一百倍一千倍。”
余胜春说,“你说得是,所以我更担心谭俊。”
向天亮很是不解的样子,“咦,老余啊,怎么又扯上老谭了呢?”
“你这是明知故问。”余胜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孔美妮原来是谭俊的情人,当初我要是知道孔美妮是谭俊的人,我是不会去碰的,天下何处无芳草啊。”
向天亮思忖着道:“难道,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的说法?”
“你也别把老谭想得那么纯洁。”余胜春说,“我和孔美妮好上,谭俊明明知道却又不声不响,你认为这其中没有其他意思吗,当时的南河县缺个县长,有三个人选可供选择,无论从哪方面看,谭俊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
“你的意思是,老谭别有用心?”向天亮在“启发”余胜春。
余胜春说,“对,事后我就认为谭俊是别有用心,当时我是南河县新上任不久的县委书记,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我想选谁当县长谁就能当县长,我知道谭俊是周平副书记的亲信,而实际上谭俊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第一选,但是,两个因素决定了我只能选谭俊,一,他知道刘芝惠的事,二,他把孔美妮让给了我。”
向天亮说,“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成也孔美妮,败也孔美妮,孔美妮让你和谭俊走近,孔美妮让你对谭俊心存戒心。”
“一点都没错。”余胜春点着头说道,“我始终认为,谭俊对孔美妮的事耿耿于怀,心里还没有放下孔美妮,之所以一直没有什么表示,是因为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么,你认为他认为的时机到了?”向天亮问道。
余胜春说,“我不能肯定,我只是担心,谭俊要是这时候在背后捅我一刀,我是根本躲不开的。”
“不至于吧,老余,你多虑了,老谭不是那样的人。”向天亮很是不以为然。
“但愿,但愿如你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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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向天亮又接到余胜春的电话,第三封匿名信来了。
这封信表达得更为直接,留下一个手机号码,限余胜春在下午五点半以前,把藏钱地址说出来,拿到钱后会电话通知,到指定地点接刘芝惠母女三人。
对方似乎是知根知底,要求非常明确,三个藏钱地点,他们只要两个。
“怎么办?”余胜春问。
向天亮沉默了片刻。
“其实,你只有一个选择,照他们说的去做。”
“嗯。”余胜春点着头。“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不答应,人钱两空,自己永无宁日,一旦对方报警,我彻底完蛋,所以,我只有答应这一个选择。”
“对方还是讲江湖道义的。”向天亮说,“三个藏钱地点,他们只要两个,给你留了一个,你还是个有钱人,至少能让刘芝惠母女三人衣食无忧。”
余胜春苦笑着摇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倒宁愿不要一分钱,这留下来的钱,不还是一枚定时炸弹吗?”
向天亮说,“老余,你有两枚定时炸弹,除了留下来的钱,还有刘芝惠母女三人。”
“是啊。”余胜春道,“天亮,恐怕以后还要你继续帮忙呢。”
向天亮急忙摆手,“哎,你少来,你那些个破事,我以后不会再管了。”
余胜春说,“我的底牌都亮给你了,你不管都不行。”
“老余,你可不能耍无赖啊。”
“你要是不帮我,我非玩完不可。”
“没这么严重吧。”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朋友,那你就继续帮我。”
“怎么帮,你先说来听听。”
“你先答应我。”
“老余,你这就是耍赖的表现。”
“你先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
余胜春说,“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事,以后可能要找你帮忙,但目前看来并不需要,但是,剩下来的钱,你得帮我处理。”
“怎么处理啊?”向天亮问。
余胜春说,“一,今天晚上你跟我去清河,把钱取出来,二,把这钱变成合法的钱,可以随时取用,三,帮我把刘芝惠母女三人接出来。”
向天亮皱着眉头说,“老余,你这是想套牢我啊。”
“算是吧。”余胜春道,“对不起,我不能再找人帮忙,刘芝惠母女三人的事,你和谭俊及周平副书记知道,钱的事,谭俊和周平副书记不知道,只有你知道。”
这下轮到向天亮苦笑了,“这就是说,你的钱以后如果出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我身上喽。”
余胜春说,“天亮,你要是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向天亮又沉默了一会。
“他x的,这是要我帮你犯罪啊。”
“话不能这么说。”
“要是一起进去,你能判十五年,我最少也得三年。”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法律找不到我们。”
“老余,我才二十六岁哟。”
“不让你白干的,钱拿出来后,我会分你一部分的。”
“不要。”
“我说话算话。”
“我也说话算话,不要就是不要,一分钱也不要。”
“随你,我是希望你拿点钱的,同流合污么。”
“他x的,就当我是学雷锋了。”
“呸,你是雷锋吗?”
“我接收你前妻张小雅,让你顺顺当当地与孔美妮结婚,我就是学雷锋。”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要是出事,你就得帮我,否则你也跑不了。”
“去你的,我说老余,你够坏的么。”
“你,我,还有谭俊,大家本来就不是好人。”
“呵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你笑什么?什么叫这样也好?”
向天亮一阵坏笑,“以前的余胜春,在我心目中是多么的高大、光辉和正确,我对他一直是仰视的,现在好了,他原来并不是那么高大、光辉和正确,伪装剥去以后,他不过也是官场中的坏蛋而已。”
余胜春也笑,自嘲,苦涩,无奈,以前向天亮对他确是有些尊重、尊敬,而现在和以后,余胜春再也不是市委副书记了。
“天亮,我本来就是一个平常人啊。”
“不,你很不平常,以前现在和将来都不平常。”向天亮站起身来,拍着余胜春的肩膀说道,“现在,你可以给对方打电话了,然后你要借一辆中巴车,咱们晚六点出发去清河市。”
“哎,借中巴车干什么?”
向天亮停下往外走的脚步,“装你的那些臭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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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好吗?”
陈美兰说。
百花楼一零二号陈美兰的房间,除了陈美兰和向天亮,还有杨碧巧、蒋玉瑛和朱琴。
杨碧巧说,“我看这样挺好,咱们拿住了余胜春的把柄,以后他只能乖乖地听咱们的话。”
陈美兰说,“我的意思是,这钱咱们不能要。”
向天亮说,“我想好了,直接把钱捐给市孤儿院和市养老院,那里有近两千名孤儿和孤独老人呢。”
陈美兰说,“那么,余胜春的钱呢?帮他洗钱,是要承担风险的。”
向天亮说,“美兰姐你别忘了,余胜春留下的钱,更是他的定时炸弹,更是他的致命软肋。”
朱琴说,“关于余胜春的钱,问题不大,就让咱们国泰集团公司帮他的忙吧。”
蒋玉瑛说,“等咱们国泰集团公司把余胜春的钱洗白以后,我的市发展银行帮他建几个帐户,只要使用假名,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余胜春的头上去。”
“如此甚好。”陈美兰点着头。
杨碧巧说,“我还有个建议,就是关于刘芝惠母女三人,我认为天亮你应该向余胜春提出,为了刘芝惠母女三人的安全,应该把刘芝惠母女三人留在滨海市。”
向天亮笑了起来。
“碧巧姐,你这主意可够损的,一是钱,二是刘芝惠母女三人,这两个方面能把余胜春的手脚彻底的捆住。”
杨碧巧笑道:“傻样,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向天亮瞅着陈美兰,“美兰姐,我等你拍板了。”
又缓缓地点着头,陈美兰说,“我同意,但是你怎么取钱,怎么把钱从清河运到滨海,又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捐给市孤儿院和市养老院,咱们在清河的人,李亚娟、白曼和**,还有贾惠兰、崔书瑶和刘鹂,她们能担当这个重任吗?”
“呵呵,这个根本不是问题。”向天亮笑着说道,“我不会让咱们的人沾钱的,她们在确认藏钱地点准确无误,并将刘芝惠母女三人交给余胜春后,就会立即返回滨海,至于你说的取钱运钱和捐钱的事,将由别人去完成。”
陈美兰会心地一笑,“我明白了,你办事,我放心。”
向天亮起身就走。
十几分钟后,向天亮已经驾着一辆破桑塔纳轿车,来到滨海区公安分局附近。
向天亮拿出手机,给滨海区公安分局局长杜贵临打了个电话。
杜贵临是向天亮的同门师弟。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杜贵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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