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茶楼,七楼唯一的包厢里。.
余胜春和许西平已经喝完了一壶茶。
抬腕看表,余胜春摇着头说,“这家伙,叫我六点半过來,他到七点了还不见人影,臭架子摆得大啊。”
许西平反倒是安慰起余胜春來了,“老余,既來之则安之嘛,此种情况,你难道沒有经历过吗。”
“什么情况。”余胜春问道。
许西平说,“老余你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在清河市的时候,你不但当过县委书记,更当过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常务副部长和部长,哪一次人事调整的时候,你家不是门庭若市的,为什么,下面的人都想來你这里换顶帽子呗,现在咱们來滨海市,环境变了,处境也不一样了,这里是向天亮的地盘,他的实际权力和影响力,比你当初在清河市当组织部长时不知大多少权,这次干部调整的时机特别敏感,调整的人数又很多,所以可想而知,向天亮这时候的家门,一定是门庭若市啊。”
余胜春点头大笑,“哈哈,所以他此时应该是身不由己,迟到也就在所难免喽。”
“我倒是担心,如果能够合作,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合作。”许西平思忖着道。
“哎,你又來了,你刚才还说既來之则安之呢,怎么马上又不安起來了。”
许西平问道“老余,这一次干部的调整,你们书记碰头会上定了调子沒有。”
“你对哪方面感兴趣。”
“条件明摆着,我想知道的是数字。”
余胜春道:“比原來预计的要多,数字还凑巧很整齐,正处级十个,其中三个是新增职位,副处级四十个,其中八个是新增职位,正科级九十个,其中二十五个是新增职位。”
“这么多,难怪人心思动啊。”许西平又问道,“那么,这一次的选拨办法呢。”
余胜春微笑着说,“当然还是老一套,首先,市四套领导班子成员都有推荐权,每个人分别推荐总人数的五分之一,即正处级、副处级和正科级分别为两个、八个和十八个,第二步,汇总推荐人数后,交由组织部考察,与此同时,向市人大、市政协和老干部及候选人所在丫位征求意见,第三步,组织部汇总考察意见,拿出初步意见后,交由市常委会扩大会议讨论,拿出初步人选,第四步,组织部再次考察,书记碰头会确定人选,第五步,市常委会通过。”
“够麻烦的。”许西平笑道。
余胜春问道:“说说吧,你有什么具体打算。”
许西平笑道:“老余,我敢奢望吗,能有三五个就不错喽。”
“跟陈美兰和谭俊合作,一切皆有可能。”余胜春也笑。
“跟陈美兰和谭俊合作,实际上是与向天亮合作。”
“可以这么理解。”
许西平看着余胜春,“老余,现在你比我强,你要帮我说说话啊。”
“帮你说话是肯定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一起來这里了。”余胜春笑着说道,“不过,你也要拿出实际行动來,总不能躺在杨梅树下接杨梅吧。”
“你说,什么具体行动。”许西平问。
“你不能以季老爷子的女婿自居,人家向天亮的牌子很大,季老爷子这块牌镇不住他。”
“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利用老爷子谋利了。”
“你扪心自问,你有沒有这方面的心理。”
“嗯……”顿了顿,许西平道,“你还别说,我好象真有这方面的心理,总碍于自己的身份,放不下架子,与人交往时,往往给人家造成压力,容易让人家敬而远之。”
“所以嘛,这方面你得学学肖子剑,人家上面沒有靠山,市委组织部长照样当得有滋有味的。”
“我一定注意,还有呢。”
“还是心理关。”
“还是心理关,你指的是哪方面的。”
余胜春笑道:“关于你的前妻、现任市委书记陈美兰,及其你的宝贝女儿许心怡。”
“老余,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叹了一口气,许西平一脸的苦笑和无奈,“这家伙占了陈美兰,我现在是基本上翻过去了,毕竟陈美兰是过去时嘛,可他竟然当着我的面和我家丫头亲热,你说,你说我这脸往哪儿搁。”
“我不这么想。”余胜春微微一笑。
“你怎么想。”许西平有些惊讶,“老余,别忘了你的两个宝贝女儿,余佳和余娜都在他手心攥着呢。”
“这事吧,我不是沒有纠结过。”余胜春说道,“但是首先,我认为向天亮主要是想打击咱们的心理,咱们越计较,他就会越來劲,向天亮臭牌气,你我不是不知道,只要咱们装作无所谓,他那种邪劲自然而然就会收敛了。”
“你倒是比我想得开。”许西平还是苦笑。
“第二,我更认为是陈美兰和张小雅对你我的报复,女人嘛,好胜心又特别强,毕竟是你我抛弃了她们,在她们那口恶气出尽之前,她们总想着要报复你我,你想想,沒有陈美兰和张小雅的默许和纵容,向天亮敢欺负那三个丫头吗。”
许西平道:“话是这么说,可也不能当着你我的面嘛。”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向天亮压根就沒想过和你我翻脸,他国想和咱们保持至少不是敌人的关系,所以,老是拿咱们的女儿出來表演,因为陈美兰和张小雅已经基本上对咱们不起作用了。”
许西平微微地点了点头,“你的这个说法属于奇谈怪论,但我不得不承认,其中还真有点道理。”
“第四,我也有一个邪念,女儿早晚曰别人的人,就象花儿一样,谁摘都是摘,他向天亮想摘就摘吧,摘了更好,只要他摘了我女儿这朵花,那就与我沾上亲带着故,他就永远不会和我翻脸。”
许西平笑了,“奇谈怪论,怪论奇谈,老余,你这想法太超然太邪乎,也太危险了。”
“那你让我怎么说。”余胜春看着许西平道,“老许,我劝你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晚上,向天亮肯定会带着几个丫头一起过來,你要么装作沒看见,无所谓,要么用我的话安慰自己,不要总板着你那张臭脸了。”
两个男人互相看着对方,自嘲地笑起來。
笑声里,包厢门被推开了。
是一群女人,带着欢声笑语,涌进了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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