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一号房间门前,站着两个瘦高个,其中的一个三十岁左右,正是省委副书记陈益民的司机小王。
向天亮认得这个小王,他在省委组织部当临时工时见过,知道这个小王也來头不小,和省委书记李文瑞的司机陈铁龙一样,都是特种兵出身。
小王旁边的那位,年纪不超三十,个子更高,至少在一米八以上,向天亮以前沒有见过,但他双手抱在在胸前,两个手背露在外面,青筋毕现,关节突出。
向天亮心里一凛,这是个练铁砂掌的高手啊。
冲着小王点头微笑,向天亮就要伸手推门。
瘦高个伸出一臂,挡住了向天亮伸手的方向。
向天亮有意一试,对瘦高个的右臂选择了直接无视,自己的右手暗中蓄力,径直向前。
瘦高个身体不动,胳膊由上而下,砸在了向天亮的右臂上。
一声闷响,两臂成十字形相交相撞。
两个都是瘦高个,两个身影都是晃了一晃。
向天亮只用了七成功力,他心里对瘦高个佩服得很,不管他是否用尽了力道,能与自己的七成功力打成平手,已经很了不起了。
小王也是高手,所谓外行看热闹,外行看门道,向天亮的手臂在下,而且伸得笔直,瘦高个的胳膊在上,而且是稍微弯着的,直臂对弯臂,直臂必吃亏。
但是,向天亮只是上身微晃,腰部以下纹丝不动,脸上居然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反观瘦高个,不仅上身晃了一下,支撑全身重量的右左脚还微微的移动了一下,至于脸色,瞬间便红了起來,双方比拚的结果,可以说高下立判。
小王赶紧说道:“向县长,你请进。”
瘦高个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因为小王的话说得够明白了。
向天亮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后,推门而进。
他们请來了高手,向天亮心说,陈益民副书记不会是要玩鸿门宴吧。
客厅里只有陈益民一个人。
“陈副书记,您好。”
微微颌首,伸手做了个坐的姿势,陈益民说,“小向,迟到可不是个好习惯。”
“陈副书记,您如果推开窗门往外看一看,就会理解我的迟到了。”
哦了一声,陈益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窗外是一条小街,街上停着两辆警车和两辆民用轿车。
不能停车的小街上突然有了轿车,用意不言而明。
“难道不是你们的车吗。”陈益民问道。
“难道不是你们的车吗。”向天亮反问。
点了点头,陈益民说,“为了保证我们的谈话不被不应该听到的人听到,我是派了一辆车在下面盯着。”
“我承认,其中的一辆警车,來自滨海县公安局。”向天亮也很爽快。
“彼此彼此。”陈益民走回沙发边坐下,“那剩下的车辆,应该是姚新民派來的了。”
向天亮道:“陈副书记,我们可以不用理睬他们。”
“嗯。”陈益民看着向天亮问道,“就你一个人來吗。”
向天亮笑道:“陈副书记,您这是明知故问,谈这种破烂事,女人们方便坐在旁边吗。”
“也好,也好。”陈益民微笑着说,“小向你是单刀赴会,不怕我把你吃了。”
“您这里是龙潭虎穴吗。”向天亮笑着说,“陈副书记,把您的那三位请出來吧。”
快到九点十五分了,向天亮心里惦记着与杜海涛约好的时间。
“出來吧。”陈益民冲着办公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这种高级套房是一厅两室一卫,专供领导使用的设计,除了客厅,还有一间卧室一个办公室一个卫生间。
向天亮并沒有坐下,他乘着这个空档,先过去看了一眼卫生间,再毫不客气地推开卧室的门瞟了几眼。
他要确认,房间里沒有无关人员的存在。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两个搀着两个,一共走出來四个人。
市委书记张宏由副市长许西平搀着,正厅级巡视员高尧由陈益民的秘书搀着,张宏和高尧的样子有些颓废和狼狈。
除了姜超,其他三位都沒拿正眼去看向天亮。
向天亮也懒得理会三位“仇人”,冲着姜超点点头,站到办公室门口,往里面看了看,才走回到陈益民面前。
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都坐下了,坐在同一张长沙发上。
陈益民笑着说,“小向,你也坐下吧,放心,加上你,我这里总共只有六个人。”
向天亮还是沒有坐下,他的眼睛看向了姜超。
这一看,不言自明,陈益民朝姜超点了点头,“你先到外面去吧,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许进來。”
应了声是,姜超带门而出。
向天亮这才悄慢地坐下,径自点上一支烟吸起來。
客厅里,是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向天亮的眼睛可沒息着,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着。
客厅里果然多了一些平时不一定有的东西。
吊灯上装了一只摄像探头,对面墙上的挂钟,和陈益民身后的酒柜里,应该各有一只摄像探头,沙发围成的圈子里是一张长方形茶几,长方形茶几的下面,至少装着两只拾音器,此外,向天亮判断自己坐着的单人沙发,和张宏、高尧、许西平三个人坐着的长沙发上,应该还有拾音器藏着。
向天亮心里很明白,陈益民的这一套,不仅是为了对付自己,更主要的是拿捏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这比对付自己更重要,陈益民发迹于张家,还不敢拿张宏怎么怎么样,高尧只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拿住他是让他更听话,让他以后更凶狠的咬人。
陈益民最想拿住的人是许西平。
许西平來自另一个家族,而且即将成为这个家族的女婿,虽然这个家族现在和张家是同盟,但政治上沒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说不定将來会变成对手,现在拿住许西平,等于是未雨绸缪,为对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这些摄像探头都是大功率的,需用电力供应,向天亮暗自庆幸自己早有预料,地下室里的杜海涛和那堆仪器可以派上用场了。
向天亮还是沒看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三个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陈益民。
当然,向天亮也让自己带來的那些玩艺儿,准时开始了工作。
陈益民:“哈哈,小向啊,你看够了沒有。”
向天亮:“看够了,看够了。”
陈益民:“你看到的东西,不违反你我之间的约定吧。”
向天亮:“不违反。”
陈益民:“你也应该有所准备吧。”
向天亮:“是的。”
陈益民:“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向天亮:“我同意。”
陈益民:“我们从哪儿开始呢。”
向天亮:“我听您的。”
陈益民:“嗯,希望把事情和平解决,不让某些人渔翁得利,应该是我们的共识吧。”
向天亮:“这一点我非常赞同。”
陈益民:“好,我们既然达成了共识,那接下來就容易了。”
向天亮:“希望如此。”
陈益民:“你放说,我开诚布公,张宏、高尧和许西平,他们也会开诚布公。”
向天亮:“我也会的。”
陈益民:“还有,咱们今天的谈话,以及即将达成的某些默契,应该绝对对外保密。”
向天亮:“我同意。”
陈益民:“如果某一方违反了承诺,另一方有权以任何方式进行反击。”
向天亮:“应该这样的。”
陈益民:“那么,我们具体从哪里开始呢。”
向天亮:“请陈副书记明示。”
陈益民:“要不,我來开个头。”
向天亮:“可以。”
陈益民:“嗯……小向同志,对不起,我要先说你的问題。”
向天亮:“我的问題……我有什么问題吗。”
陈益民:“可不可以。”
向天亮:“可以。”
陈益民:“第一个问題,是你的身世。”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的问題让我苦笑。”
陈益民:“不,这问題很重要,因为你是党员是干部,你不应该对组织隐瞒。”
向天亮:“陈副书记,您现在能代表组织吗。”
陈益民:“不能,但是我想知道,因为我很容易让自己变成组织。”
向天亮:“您想知道什么。”
陈益民:“据我所知,你不是滨海武术名家向振奇的亲孙子,你的父亲不是向家老大向云來。”
向天亮:“您调查我了。”
陈益民:“不瞒你,我派人调查你了。”
向天亮:“……好吧,您的怀疑有道理,因为我自己也在怀疑自己”
陈益民:“可以说吗。”
向天亮:“不可以。”
陈益民:“为什么。”
向天亮:“陈副书记,这很重要吗,这与今天的主題有关系吗。”
陈益民:“相信我,这个问題很重要,待会你就会明白的。”
向天亮:“好,那我明确地告诉您,有人认为我与京城关家有关系,仅仅是怀疑而已。”
陈益民:“沒有设法证明。”
向天亮:“沒有。”
陈益民:“不想证明。”
向天亮:“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陈益民:“嗯,那倒也是。”
向天亮:“陈副书记,可以进行下一个问題了吗。”
陈益民:“好吧,我们进行第二个问題。”
向天亮:“您请问吧。”
陈益民:“这个问題可能让你更难堪哦。”
向天亮:“无所谓。”
陈益民:“小向同志,你和陈美兰同志,你们到底有沒有.上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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