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九点,是市农业工作会议的开幕式。
向天亮少见的积极,提前半个小时,驱车來到了市委大院礼堂。
但是,向天亮并沒有立即进入礼堂,而是坐在自己的车里。
他在等人。
向天亮等的人,是市建设局原局长,现在的市政协副主席王子桂。
领导挺会來事,一个普通的工作会议,不就是每年的农业生产总结么,偏偏要把全市所有的副处级以上干部“一网打尽”,有这个必要吗。
來开会的人流中,果然出现了王子桂的身影。
向天亮飞快地蹿下车,身轻如燕地在人流中,准确地钻到了王子桂的身边。
王子桂老太太瞥了向天亮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是你小子呀。”
“老领导,身体蛮好的嘛。”向天亮搀着王子桂的胳膊笑道。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太太奔六十的人了,今天居然还擦了粉,身上也洒了不少香水。
向天亮心里大乐,老黄瓜装嫩,刷绿漆哟。
这也难怪,老太太现在是市政协副主席,不但前夫是市委书记,儿子张行都东山再起了,高兴事一件接一件,精神焕发是理所当然的。
王老太太又哼了一声,“你有事找我。”
“问候老领导,问候老领导。”向天亮陪着笑脸。
“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
向天亮嘿嘿直乐,“老领导啊,我倒是愿意做只黄鼠狼,可您愿意[***]吗。”
“臭小子,你敢骂我。”
“您自个儿的啊。”
“滚,该干么就干么去。”
“不不不,我今天陪着老领导开会,为老领导鞍前马后地服务。”
不由分说,向天亮搀着王子桂进了礼堂。
向天亮的德姓,王子桂岂能不知,这小子平时不见人影,忽地冒出來,肯定是有事。
“臭小子,你找我一个闲人,到底想干什么。”
王子桂找了个沒人的角落坐了下來。
“瞧您,一口一个臭小子的,我好歹也是个副县长吧。”
“哈哈,你这个副县长是蒙上去的,少拿出來臭显摆。”
向天亮心里恨得直咬牙,要是面对一个男的,拳头早亮出來了。
“老领导,那我还是含玉的男朋友呢。”
这话起到了刺激的效果,王子桂一把揪住向天亮的衣领,厉声喝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呵呵……我是说,我是你家含玉的男朋友。”
“闭嘴。”
向天亮不慌不忙地说,“您听岔了,我是说,我是你家含玉的男姓朋友,是男姓朋友,您的明白。”
王子桂用哼声來表达自己的不高兴,这时又哼了一声,“小向,我警告你呀,只要你不打我家含玉的主意,咱们什么都好说。”
向天亮乐道:“我打你家含玉的主意了吗,你家含玉正在国外努力学习,我就是想打她的主意,也得见得着她的人影不是。”
“我家含玉那么漂亮,你肯定打她主意了。”王子桂说。
“呵呵……我承认,我打她主意了,我不但打她主意了,我们还曾一起……一起……”
王子桂伸手挡住向天亮的嘴,前后左右的瞅了个遍,见沒人注意,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向天亮涎着脸笑,“老领导,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现在不打你家含玉的主意,我要等她回国后再打她的主意。”
“你还说,你还说。”王子桂抡起拳头砸了向天亮几下。
“哎,我就不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能追你家含玉了,我哪里不够格了。”向天亮一边躲闪一边问。
“哼,花心大罗卜,你根本配不上我家含玉。”
在市建设局的时候,王子桂最开始对向天亮的印象并不好,但后來被向天亮忽悠得挺开心,对向天亮的看法有所改变,但后來向天亮联合一大帮美女,把张行整得挺惨的,王子桂老太太就算彻底的讨厌向天亮了。
“老领导,我知道配不上你家含玉,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
“努力个屁,你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癞蛤蟆吃天鹅肉,哪壶不开提哪壶,向天亮气得心里直骂不已,把老太太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
“老领导,你对我有成见。”
“就是有成见。”
“请老领导指出來,我一定努力改正。”
王子桂低声哼道:“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张行是我儿子,还把他整得那么惨,要不是我暗中出手,他就被你整回家去了。”
“呵呵……”向天亮陪着笑脸道,“瞧您说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张局现在不是发了吗,市委副秘书长啊,相当于半个市委领导,在市委大院好好的混几年后,放出去起码就是一个县委书记了,老领导,这叫先苦后甜啊。”
王子桂脸有得意之色,“先甜后苦也好,先苦后甜也罢,都与你沒有关系。”
向天亮开始转向正題了,“我知道,我知道,绝对与我无关,绝对与张宏书记有关。”
“臭小子,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呀。”
“沒有意思,沒有意思,呵呵……”向天亮坏坏地笑起來,“不过,老话说得好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娘的前夫当了市委书记,怎么着也得提拨一下前妻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有这样那样的问題,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嘛。”
王子桂呆住了。
半晌,王子桂怔怔地瞅着向天亮,“好小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好家伙,臭小子一下子变成好小子了。
“嘿嘿……”轮到向天亮得意了。
“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领导,你别忘了我老师是干什么的,内地第一神探,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他啊。”
“你沒告诉别人吧。”
“嘿嘿……沒有,暂时还沒有。”
暂时还沒有,刚松了一口气,王子桂又紧张了起來。
向天亮这小子,为了达到目的,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的。
张行在任市建设局局长期间,不但妻子因贪污受贿被判刑入狱,他自己也犯了严重的错误,如果上纲上线,他早该滚回家去了,是王子桂老太太托人帮忙,才把张行保了下來。
象张行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得到晋升机会的。
市委书记张宏,王子桂老太太,还有张行,这三者的真实关系一旦被公之于众,不但张行的新职务不保,很可能还会影响到市委书记张宏,成为清河市的一个政治丑闻。
王子桂与张行的母子关系,在清河市都沒几个人知道,更何况上述那种“三角”关系了。
礼堂里,來开会的人越來越多。
王子桂的说话声也更低了,“天亮,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真的,我不想干什么。”向天亮反而客气起來了。
王子桂挥了挥手,“夜猫子叫唤,不可能沒事,说吧,要我老太太能办到的。”
向天亮笑了笑,“现在沒有,以后可能有,先在你这里挂个号。”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碰上您了,随便聊聊,仅此而已,您别多心了。”
王子桂道:“小子,那我当你说的是真话了。”
“真话,绝对是真话。”向天亮真的沒有事,他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一下,至于如何利用这件事得到好处,他还沒有想好。
王子桂稍稍松了一口气,向天亮这小子有一点很不赖,该说真话的时候,说的一定是真话。
“小向啊,其实你在滨海干得很不错嘛,你这么年轻,好好干,一定大有前途。”
官腔,听得向天亮直起鸡皮疙瘩。
“老领导,您坐着,我去前面坐了。”向天亮站了起來。
“等等。”王子桂招招手,让向天亮重新坐回原处。
向天亮换了个人似的,老实地问,“老领导您有事。”
点了点头,王子桂问道:“小向,你和陈美兰杨碧巧关系不错吧。”
“不错啊,我们是一个单位出來的,关系当然好了。”
稍作停顿,王子桂又问道:“那个那个……那个杨碧巧,现在还一个人生活吗。”
原來是这档子事,向天亮心里释然,早就听说张行看上了杨碧巧,老太太的问題一定与此有关。
“报告老领导,杨碧巧么,自从与她老公离婚以后,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儿子判给了她老公,女儿判给了她,现在在滨海县县中读书。”
“你的情报准确吗。”王子桂两只老眼亮了。
向天亮忍着笑,“我的情报绝对准确。”
“那么……”王子桂犹豫了一下,“小向,以你看……杨碧巧和张行,有沒有可能呀。”
“什么什么有沒有可能啊。”向天亮开始了装傻。
王子桂急切地说,“傻小子,就是他们两个现在都是单身,能不能结合在一块去呗。”
“这事啊……”向天亮笑着说道,“老领导,这个我可说不好,我还沒经历过呢,这种事我不懂啊。”
“你少來。”王子桂也笑起來,“你能把市建设局那帮美女哄得团团转,你会不懂这种事。”
“呵呵……老领导,你就别笑话我了。”
“小向,杨碧巧和张行这事么,我想请你帮忙。”
向天亮正要开口,礼堂里的喇叭响了起來。
“同志们,静一静,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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