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延峰的样子有点委琐,但却是乐呵呵的,抓起向天亮只咬了一口的油条吃起來,“当领导的,也不请我吃饭,真不象话。”
“老汪,你不正在吃嘛。”向天亮坏坏的一笑,“要我,我请你喝酒。”
“别别别,千万别。”汪延峰退到沙发边坐下,一边抹着嘴一边说道,“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千万别跟我提酒这个字啊,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汪延峰怕酒怕到这个程度,让向天亮乐不可支,“老汪,你那宝贝女儿和我老同学李子杓的事,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
“我的向大县长,上班时间莫谈私事,莫谈私事啊。”汪延峰连忙摆着手。
向天亮扔给汪延峰一支烟,“老汪,这事还非谈不可,杓子这人老实,平时很少求我的,可为了和你宝贝女儿的事,他都求到我这里來了。”
“哈哈,要这事,既难既不难。”汪延峰笑着说道,“我给杓子总结了三大步,也就是过三关,我家丫头、我和我老婆,这小子不折不挠,已过了两关,现在就剩下一关,我老婆那一关,总之,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你加把火添把柴嘛。”
“不行不行,我爱莫能助。”汪延峰连连摆手,老眼瞪着向天亮,“我的那个老婆,在我家是绝对的老大,城关镇五大母老虎之一那,我有四个儿子,女儿就那么一个,我老婆把她当成了宝贝啊,除非我老婆自己点头,否则谁也别想说动她。”
“呵呵……生米先煮成熟饭怎么样。”
汪延峰楞了楞,“你小子,想造成既成事实啊。”
“这方法咋样。”
“损,你小子沒安好心,。”
“表个态嘛。”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汪延峰苦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我家老婆那一关,恐怕还是过不了。”
“老汪,你怕老婆。”
汪延峰又瞪了向天亮一眼,“怕老婆怎么了,我就是怕老婆,怕老婆不好吗。”
“呵呵……好,好。”向天亮笑过之后,顿了顿问,“老汪,听说你去过三县区综合市场了。”
谈到正事,汪延峰也严肃起來,“嗯,去过了。”
向天亮问道:“你是土地管理局局长,对对方开口要五千亩地,你是怎么看的。”
“你是怎么看的。”汪延峰反问道。
向天亮微微一笑,“是我先问你的吧。”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你这不是废话嘛。”向天亮笑道。
“天亮啊,你要注意这几点。”汪延峰说道,“第一,那个狗屁市场是劳命伤财,是办不起來的,顶多是个政绩工程,第二,醉翁之意不在酒,办那个狗屁市场,实际上是为了圈地,为了那五千亩土地,第三,我去看过了,他们要的那五千亩地,其中有一千八百亩是原始丛林,其中七百亩是我省珍稀树种,第四,他们要的那五千亩地,其边缘已延伸到滨海水库附近,相距不到一千米,很有可能会破坏我们滨海县唯一的淡水水源。”
向天亮不住的点着头,“所以,我不会把那五千亩地租给他们的。”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汪延峰说。
“最重要的原因。”
点了点头,汪延峰道:“这是我的推测,但很可能是个真正的原因。”
“哎呀,老汪你就明说嘛。”
汪延峰说,“传说,在那个地区,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稀有金属,解放前,xx党政斧曾经进行过勘探,解放以后的五十年代,那里曾经是军事禁区,好象也进行过勘探,但这些都只是传说,至今沒有见到过任何官方的文字记载,可是我认为,他们想要这块地的真正原因就在于此。”
向天亮满脸惊讶,“真有这样的传说吗。”
“我是听我们老局长说的。”
“老局长他现在在哪里。”
“早死了,十五年前就病死了。”
向天亮微微摇头,“不过,地下资源归国家所有,他们就是租五十年五百年,也不敢拿走地下资源吧。”
“幼稚。”汪延峰道,“一旦地下真的是稀有金属矿藏,他们可以偷偷开采,我们是难以监控的,再说了,一年一亩一千元,五千亩总租金一年不过才五百万元,他们可以推动政斧在三、五年内进行开发,那他们获得的补偿,起码是十个五百万甚至是几十个五百万,这笔帐你会算吗。”
向天亮沉默良久。
“老汪,开采稀有金属矿藏,有三个特点,一,会破坏整个地区的植被,二,需要耗费大量的水资源,三,造成整个地区的污染,无论从哪方面來说,对我们滨海县都是毁灭姓的,是先捞子孙后代的钱,再让子孙后代遭罪。”
汪延峰瞅着向天亮,“哟,做过不少功课嘛,看來,你小子能当上副县长,至少还是有一下子或两小子的。”
“哎,尊重点,别一口一个小子的。”向天亮斥道。
“你得了吧,叫你小子算是很尊重你了。”
向天亮又气又好笑,“小心我撤了你。”
汪延峰乐道:“我一不贪二不银,你凭啥撤了我,再说了,你撤了我,谁帮你顶雷啊。”
“顶雷,顶什么雷啊。”
“你想把那个狗屁市场给灭了。”
笑了笑,指着门外,向天亮问道:“老汪,丁文通都告诉你了。”
汪延峰又嗯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向天亮神秘的一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将生米煮成熟饭。”
汪延峰笑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干脆点,明说嘛。”
“老汪啊,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把那五千亩山地荒地,化整为零的租出去,抢在上面发发力之前,租给那些因渔业改革而改渔为农的渔民,只要那五千亩山地荒地在老百姓手中,上面也就无话可说了。”
汪延峰大吃一惊,“我的天,你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怎么样。”
“招法挺妙,但沒有可艹作姓。”汪延峰摇着头说。
向天亮笑着说道:“你说问題,我帮你解决。”
“第一,那五千亩山地荒地离最近的居民点也有二十公里,谁愿意要那地。”
“什么也不用干,每亩每年倒贴五十元,我想谁都愿意要。”
“第二,山地荒地林地的承包,需要陈乐天代表县政斧签字才能生效,他那关怎么过。”
“不是有个规定,承包面积在三十亩以下的,你这个土管局长签字以后就能生效了吗,咱们承包出去的,每人只有二十九的九亩,不用让陈县长亲自签字。”
汪延峰叹息一声,“你小子,是要让我往火坑里推啊。”
“我陪你一起跳火坑。”向天亮笑。
“但是,那些协议签了以后,按规定最后还得拿到陈乐天那里。”
向天亮笑着说,“沒关系,咱们打个时间差,你把协议送到我这里來,我压着。”
汪延峰又是一声叹息,“这样一來,你是真的陪我一起跳火坑了。”
“我二十五岁,你五十二岁,咱俩一起跳火坑,你赚了大便宜了。”
“哈哈……这倒也是啊。”汪延峰笑道,“不过,五千亩山地荒地林地,一个人承包三十亩,至少需要找一百七十个渔民,我一时去哪里找啊。”
向天亮乐了,“老汪,你少來这一套,谁不知道你家五代都是渔民出身啊,凭你的威望,那肯定是一呼百应嘛,再说了,不用一下子找一百七十个渔民,你可以先找三十、五十、七十、一百都行,只要那五千亩山地荒地有五分之一以上已经租给老百姓了,上面就无话可说。”
汪延峰两手一摊,“你的办法倒是可行,人我也能找个五十七十的,可时间來得及吗,我听说,市里今天上午要找陈书记和陈县长谈话,我估计,很快就会找到你头上來了。”
“呵呵……所以,你现在立即回去,马上发动可靠的人,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
汪延峰又是一阵苦笑,“这还真是生米要煮熟饭了,罢罢罢,我就陪着你跳一回火坑吧。”
“老汪,就看你的了,我知道你那里的协议是现成的,只要你那,边顺利,我就有把握把那狗屁市场给毁了。”
汪延峰站了起來,看着向天亮说,“他娘的,你能顶住吗。”
“他妈的,你说呢。”向天亮笑着回骂。
汪延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沒过多久,丁文通陪着县府办主任罗正信走了进來。
“老罗,你有事。”向天亮问道。
“有事,大事。”罗正信说道,“接到市委办市府办通知,市委市府领导要找我县领导进行分别的单独谈话,陈书记、陈县长和肖副书记已经出发了,午饭后,是四名常委,两点半后,是其他四名常委,下班后,是你们几个副县长和县长助理,通知要求务必准时到达市委市府。”
向天亮明知故问,“老罗,就为了那个三县区综合市场的事。”
罗正信道:“确切的说,是为了那五千亩山地,咱们只同意开发市场,沒同意出租那五千亩山地嘛。”
向天亮噢了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天亮,你要有思想准备啊。”罗正信说。
望着罗正信的大肚子,向天亮心里一动,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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