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宣浩峰接茬了,向天亮心里一乐,老子等的就是你。
得意的笑了笑,向天亮看着宣浩峰道:“你说得对,我就是冲着你去的。”
“混蛋,你想怎么着。”宣浩峰气得暴跳如雷,他旁边的董志新急忙伸手拽住了他。
市委副书记周平见状,不禁心里为之一叹,这个宣浩峰,果然不堪大用啊。
向天亮一点也不上火,两手一摊笑着说,“怎么,又想跟我单挑吗,对不起,我今天沒带枪。”
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到枪,等于往宣浩峰的伤疤上插上一刀,年初被向天亮拿枪顶着脑门的奇耻大辱,又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來。
向天亮一脸的一屑,更使宣浩峰怒火中烧,旧恨新仇,顿时化作怒火,盖过了最后一丝理智。
宣浩峰的身体,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來。
董志新无奈而叹,作为副手,他太了解宣浩峰了,在这种场合,宣浩峰的表现就是一场灾难。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哲保身,是董志新的当机立断,明知道宣浩峰要干什么,但董志新这次选择了袖手旁观。
宣浩峰居然在这种场合伸手掏枪。
所有的人都看得呆若木鸡。
不,只有向天亮沒有,这是他预料中的一幕。
对号称“大老粗”和“土炮子”的宣浩峰,向天亮实在是太了解了。
向天亮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看着失去理智的宣浩峰,他心里却在冷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是你自己想毁了自己,老子只好顺水推舟的送你一程了。
宣浩峰的身体已经蹦起,右手伸进了左手拿着的黑色公文包里。
向天亮忽然笑了。
冲着宣浩峰的笑,充满了轻蔑、嘲弄和挑衅,等于是火上浇油。
说时迟,那时快,宣浩峰的右手,从公文包里拿了出來,手上已多了一把五四式手枪。
“啊……”
有人惊呼起來。
是南河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汪鹏。
汪鹏之所以惊呼,是因为坐在他的位置上,恰好能清晰的看见宣浩峰手里的枪,。
宣浩峰手里的枪,保险竟然是开着的。
向天亮也看到了,他当然不会惊呼,但心里也是为之一凛。
长得人高马大的宣浩峰,身具蛮力,动作大开大合,右臂划着弧线,带着风声向向天亮的方向挥來。
近在咫尺,宣浩峰人高臂长,这一挥,几乎可以将手中的枪砸到向天亮的头上。
周平急了,“浩峰,不可以啊。”是真急,周平今曰前來,是來“救”宣浩峰的,因为宣浩峰是他培养下成长起來的。
会议室里的唯一女姓陈美兰,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尽管她对“自己男人”的能力深信不疑。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强中自有强中手,不强切莫乱出手。
宣浩峰拿枪的右手挥至最高点,一声怒吼,朝向天亮的脑袋砸了下來。
据说宣浩峰年轻的时候,曾经一拳砸死过一条黄牛。
可惜,宣浩峰人到中年,火爆脾气犹在,却已不再年轻了。
而且,宣浩峰遇到的是向天亮,一个又贼又狠的对手。
宣浩峰的动作迅速凶猛,而向天亮却比他更快更猛。
一动不动的向天亮,身体突然的启动了。
不过,向天亮的动作有点匪夷所思,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只见向天亮的身体身着宣浩峰倒去,双脚竟然沒动,象是用钉子钉在楼板上一样被粘住了。
四十五度,这是向天亮身体与楼板形成的角度。
宣浩峰的右手砸了个空,还沒等他收手,向天亮的双手已经碰到了他的身上。
旁观者清,董志新惊叫起來,“向副县长,手下留……”
情字还未出口,就被两声断骨之声所打断。
一击而中,向天亮根本沒有留情,他的招又快又狠。
向天亮的左拳由下而上,砸在了宣浩峰的右臂上。
咔嚓一声,宣浩峰的胳膊断了。
向天亮的右拳,重重的砸在宣浩峰的右肋上。
咔嚓一声,宣浩峰的三根肋骨被生生砸断。
凄厉的惨叫声中,宣浩峰的身体摇晃起來。
转眼之间,向天亮借力而退,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站姿。
宣浩峰的右臂耷拉下去,手中的枪往楼板上落去。
看也不看,向天亮左脚一伸,接用脚板接住宣浩峰的手枪,再轻轻一颠,手枪飞起來,正好落到了向天亮的左手上。
身未倒,人已昏,宣浩峰的身体向楼板瘫去。
“宣局……”董志新一边喊着,一边双手抱住了宣浩峰。
邵三河冲着门外喊起來,“來人,快送宣局长到医院。”
门外早有人“侍候”,滨海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周必洋,带着四个警员推门而进,七手八脚的抬着昏迷的宣浩峰走了。
作为宣浩峰的副手,董志新当然也跟着而去。
周平的脸黑得很是难看,“向天亮,你太过份了。”
向天亮先不说话,拿着宣浩峰的五四式手枪掂了掂,双手一阵晃动,卸下弹夹,退出子弹。
接着,向天亮将手枪、弹夹和八发子弹都放到会议桌上。
然后,向天亮衬衣上撩,两个裤袋往外一翻,“各位,你们看好了,我沒带枪。”他再转向邵三河,“老邵,你带枪了吗。”
邵三河摇头,“我來参加县常委扩大会议,我带枪干什么。”
向天亮再看着蔡春风和汪鹏,“蔡局,汪局,对不起,请问两位带枪了吗。”
蔡春风微笑着说,“我是來道歉的,可能带枪吗。”
汪鹏也摇着头,“我和我们蔡局一样。”
“谢谢。”向天亮转向周平,指了指宣浩峰的枪说道,“周副书记,你都看到听到了吧,这个会议室里,只有宣浩峰一个人带着枪,而且,他的枪开着保险,弹夹是满的,可以随时开枪,请问他想干什么。”
周平沉着脸道:“我怎么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來解释吧。”邵三河说道,“各位领导,昨天晚上我们将北城分局的七名警员带回局里之后,立即进行了询问,除了带队的蒋方周,其他六人交代了这样几点,一,昨天晚上北城分局的行动,是宣浩峰在晚上十点左右下达的,二,宣浩峰的原话是,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有贩毒的嫌疑,却沒有告知消息來源,三,宣浩峰说,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将在零点到一点之间,通过南河县回滨海县,四,宣浩峰命令蒋方舟带队,悄悄进入南河县境内,埋伏在公路两旁,伺机堵截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乘坐的奥迪车,五,宣浩峰命令,不开警车警灯警笛,借用民用车,不穿警服穿便衣,行动过程中不得出示证件,不得曝露身份,六,宣浩峰还命令,万不得已时,蒋方舟可以冒充南河县公安局的人,七,宣浩峰还命令,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得与南河公安局联系,八,宣浩峰要求,带走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所乘坐的奥迪车上的全部文字资料……”
周平沉默了许久。
“三河同志,你们对北城区分局的七名警员都进进行了询问吗。”
邵三河道:“是的,我们分别进行了询问,我刚才说的,是综合他们所交代的内容,你需要听录音的话,我可以让人送过來。”
“不必了。”周平继续问道,“我很想知道,既然宣浩峰要求保密,那怎么面对三个女流,又是在下半夜,怎么会让你们发现呢。”
邵三河微微一笑,“这要感谢南河县公安局交警大队的同志,我想宣浩峰就是漏算了这一点,沒有想到南河县公安局交警大队三中队会在他们的潜伏点附近巡逻,南河县公安局交警大队三中队起了两个作用,一,帮忙堵住了企图逃脱的国泰集团公司总经理黄颖乘坐的奥迪车,二,与此同时,无意之中暴露了宣浩峰派來的七个人的真实身份。”
周平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个宣浩峰,他究竞想干什么。”
邵三河一脸憨相,主动的拿话去堵周平,“周副书记,这个得去问宣浩峰自已了。”
周平站起身來,摆了摆手,“好吧,我和老张老马是來了解情况的,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初步了解,我们要马上赶回去向市委汇报。”
谁都听得明白,这是周平在自找台阶下。
说罢,周平拂袖而去。
市委统战部长张衡和副市长马国瑞也跟着而去。
三个县区的领导急忙跟随相送。
会议室里,只剩下向天亮、邵三河、蔡春风和汪鹏。
四个人互相看着。
向天亮坐下來,忽地轻轻说道:“宣浩峰完蛋了。”
“干得好,三县区之间,终于可以消停一阵子了。”蔡春风慢慢的笑起來,因为他其实很讨厌宣浩峰。
向天亮笑道:“三河兄,要绝对保证宣浩峰在医院不出事。”
汪鹏起身道:“你们聊,我去医院看看,顺便帮你们向周必洋传传话。”
“也行,汪局,辛苦你了。”邵三河道。
汪鹏走后,邵三河看着蔡春风问道:“老蔡,下午我需要招待你吗。”
“哈哈,你老邵不会管不起一顿晚饭吧。”
向天亮微微一笑,“蔡局,恐怕你真的要吃过晚饭才能回去。”
“怎么,天亮老弟要请客吗。”蔡春风笑着问道。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向天亮说,“再过一个小时,市局周台安局长和肖剑南副局长就会到达滨海县,你蔡局还想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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