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极 第二章 乐极生悲

“哥，终于完成了。”陈星面颊通红，汗流浃背，湿透了雪白的t恤，这时的陈星已经十二岁了，已经开始变得壮实，两人虽然年龄不同，但陈枫比较瘦弱，看起来两人就跟同龄的孩子一样。两人虽然相差近两岁，但却是一起上的小学，并一起以优异的成绩小学毕业。

“嗯，赶紧洗洗澡吧，一会儿还要做功课。”陈枫虽然也很热，但是他与陈星的气质完全不同，而是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陈家虽然是武学世家，内功心法独步天下，但一直坚信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所以讲究内外兼修。陈氏两兄弟从小就一直接受着父亲严格的训练，即使陈忠工作很忙，也会指派一名陈家在军中的高手严格训练他们，尤其是在这个暑假，陈忠更是加大了训练量，为了帮助陈星突破瓶颈。

淋浴喷洒着温热的水滴，两人尽情享受着。陈星的身体已经有开始隆起肌肉的痕迹，皮肤也渐显古铜色，不难看出陈星健壮的身体中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相比起来，陈枫的皮肤就显得白了许多，身体也瘦弱了许多。陈枫扫了一眼陈星的下体，不禁犹疑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是营养不良，发育迟缓。为什么相比起来，小他两岁的陈星反而更像哥哥，尽管陈枫从小加倍努力地训练，不过收效甚微这些年陈枫过得并不快乐，他的沉默导致了他的性格越来越冰冷，同时导致父亲陈忠对他的成见越来越深。除了弟弟陈星，他几乎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他还记得因为有内功心法配合，陈星完成什么都那么优秀，而自己付出了更多努力却得不到丝毫的肯定。他记得，风雨中他独自在外面拉练的情景，记得烈日中他独自站桩的情景，记得浑身是伤而苦练硬气功的情景，但是他与陈星的差距越来越大，开始他可以轻松击败陈星，到后来两人平手，到现在陈星可以轻松击败他。尽管他花了很多的心思研究招式，研究实战，但是一力降十会，只要陈星动用真气，他都会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地被弹飞。

“哥，想什么呢，你该多吃点，看你比我瘦多了。”陈星笑着说。

“呵呵，这个跟吃没关系，是真气促进了你的发育。”陈枫苦笑着说。

“哥，是我不好，又让你想起伤心事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练功，将来努力成为极境高手，我不信加上我和爷爷再加上龙神三个人的功力还不能打通你的经脉，不过你现在要好好锻炼身体啊，省得到时候身体承受不了庞大的真气。今晚我还去你房间用真气给你温养经脉。”陈枫的爷爷陈征曾经为了陈枫的事，亲自拉下脸皮去请华夏的另一位极境高手，被军方尊称为龙神的龙傲天一同出手，妄图靠庞大的真气打通陈枫的经脉，但是最终依然失败了，哪怕陈枫因为承受不住庞大的真气经脉断裂也好，陈征也有办法续脉，但是偏偏陈枫的经脉毫无反应，令陈征束手无策，极境尚且无力，只有请传说中极境之上的真神出手了，可是多少年来，真神只是一个传说，从没有人见过真神出现。

“让爸爸知道又该说你了，不过要是陈家能出两个极境高手，天下之大，没有任何一家能跟我陈家争锋了。”自从陈星有了气感，并完成了小周天的运行之后，就会定期给陈枫温养经脉，他想让陈枫适应越来越庞大的真气，为以后真正打通经脉做准备，陈枫不忍心拂逆陈星的好意，其实连身为极境高手的陈征都已经放弃了陈枫，即使陈星达到了极境，又能如何呢。不过陈星一直坚持，即使看不出丝毫效果，但陈枫依然感动莫名。

“你去做功课吧，我洗一下咱们的衣服。”陈枫笑着说。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去，一直不都这样吗？”

“好的，谢谢哥！”

陈枫一边搓着衣服一边陷入了沉思，陈家虽然是华夏第一世家，但依然秉承勤俭持家的家风，家教极严，至少陈忠一家四口并未请过保姆。在陈枫十岁以前，他们的衣服由何静来洗，当陈枫过了十岁后，陈忠就把洗衣服的任务安排给了陈枫，有时候陈星实在不好意思，也会来帮陈枫洗。

其实从小陈枫就知道何静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开始他一直坚持叫何静阿姨，虽然何静并没有说什么，但是陈忠发现了何静还是有些不自在，就逼着陈枫改口，虽然陈枫被陈忠逼着改了口，但是他从没有把何静当作过母亲，正如何静从没有把他当作过儿子一样。何静虽然没有他从小说中读到的继母那么恶毒可怕，但是同样从她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母爱，甚至连阿姨都不如。

洗完衣服的陈枫发现，今天的晚饭十分丰盛，何静的手艺还是非常出色的。饭前，陈忠宣布了一个消息，华夏军方决定培养一批少年高手，分给陈家几个名额，而陈忠手里正好有一个，这个名额决定给陈星。到时几十名少年会先在秘密基地进行相关培训，然后会针对性进行考核选拔，表现优异的，将会获得华夏另一位极境高手――被誉为东方龙神的龙傲天的亲自指点，甚至有机会被龙神收为弟子。虽然陈家的老爷子陈征也是一位极境高手，但是陈家主要的势力集中在普通部队，而东方龙神龙傲天的势力则主要集中于特种部队，尤其是脱胎于军方的中国龙组，作为华夏的顶尖战力，直接隶属于东方龙神龙傲天管辖。关键问题是，如果有机会成为龙神的弟子，一旦龙神逝去，未尝没有机会成为新一代龙神，执掌华夏最顶尖的战力，这是陈征也没有的荣誉。

陈枫并没有太大的感慨，这种事情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他俩本身的起跑线一样，有什么好事陈忠也会优先照顾陈星，而这次事情又这么明显，陈枫无法运行丝毫的真气，陈星却已经突破小周天，运转大周天了。再加上陈忠前几天特意领着陈星去感受了特种部队的特别训练，做了提前的适应性培训，所以这次选拔对陈星来说基本十拿九稳，独占鳌头的可能也是很大的。只是以后恐怕就不能时常见到弟弟了，这是他唯一感到可惜的，毕竟，从小到大，他只有这么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可惜也没用，一切都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他只有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美食中去，晚餐格外丰盛，或许是为即将出门远行的陈星饯行。

“慢慢吃，还有汤。”何静慈爱地看着陈星，边说着，边进厨房将刚炖好的鸡汤端了出来。

“爸爸，如果我表现足够优秀的话，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当上将军了，而且还会比你还早，成为华夏最年轻的将军。”陈星兴奋地说。

“呵呵，成为最年轻的少将只是刚刚开始，爸爸对你的期望是你有一天能成为华夏第三位极境高手并入主华夏龙组。”

“我一定会努力的！”自从刚才听到了这个消息，陈星就陷入了极度的兴奋中，对着目前华夏最年轻少将――父亲陈忠手舞足蹈，然后又冲着何静喊道，“妈妈，我将来一定比爸爸的官还要大，成为陈家的骄傲，妈妈，小心……”陈星没有注意，一时乐极生悲，将何静手中的汤打飞。

由于陈忠坐得远，并没有波及到，但却泼到了何静的脚踝和陈星自己的手腕上，至于剩下大半滚沸的汤则全部洒到了陈枫的大腿上。

“妈，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吧！”陈星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后悔万分。

“傻孩子，不怪你，是妈妈自己不小心。星儿，让妈看看，你的手没事吧！”何静又怎么会责怪自己心爱的儿子呢？

“我的手不要紧，别忘了我可是内外兼修，一会儿敷点药就好了。妈，你赶紧把袜子脱下来，烫伤处理不好会感染的。”陈星焦急地说着掀开了何静的袜子，看到何静的脚踝略微有些红肿。

“陈星，你要记住，做人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切忌如同今天这般乐极生悲！”

“知道了，爸爸。”陈星低着头说。

“去吧，把手处理一下，你妈这边有我。”看着陈星的样子，陈忠也说不出什么批评的话了。

“枫儿，我刚刚看见你好像也烫到了，怎么样，要不要紧。”在陈星回房后，何静关切地问。

“我没事，妈赶紧让爸给你处理一下吧，感染了会很严重的。”陈枫的声音十分平静。

“哼，又不是死人，白学了半天武功，只顾低头猛吃，不知道躲开吗？再说男子汉大丈夫，烫一下又死不了，阿静，不用管他，我扶你回房上药。”说着便扶着何静离开了。

当大厅里只剩下陈枫一个人的时候，陈枫才一瘸一拐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忍着疼痛，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房间。回房后，陈枫发现自己的情况非常糟糕，右边整个大腿都烫起了水泡。他吃力地剪开了裤子，点燃了一根蜡烛，将针用烛火消毒后，把水泡一个一个挑破，每挑破一个，他的身子就一颤，但是却紧紧咬着牙关，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直到水泡全部挑破，将伤处用酒精消过毒，再用绷带包扎好后，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他看见了旁边的陈星，由于刚刚全神贯注，他竟然没有发现陈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可是学武之人的大忌。

“星儿，你怎么了，是不想离开家吗？”陈枫看着陈星泪眼婆娑，惊讶地问。

“哥，你为什么不跟爸爸说，为什么不说？”陈星有些失控。

“说什么？”陈枫不知道陈星是什么时候来的，所以只能这么问。

“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你为什么不说你伤得这么严重，是怕我受罚吗？”陈星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滴大滴地滴落着。

“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点烫伤吗？没什么大不了的。”陈枫心里苦笑着，随即腹诽道“你可太抬举我了，你又不是没看到父亲的态度，别说只是烫伤了，你就是把我烫死，父亲又怎么舍得罚你，我不说不是因为怕你受罚，因为父亲根本舍不得罚你，我不说是因为说了根本没用，只会让父亲更加厌恶罢了，你看换成今天是我打翻那盆汤看看，爸爸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哪有这么轻松地教育两句就放过的道理，我这受害者都挨了一顿训，没换到一句安慰。”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伤的，哥，你生气的话就打我吧。”陈星哭着说，把陈枫的思绪拉了回来。

“傻瓜，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体揽好不好，你不嫌活得累啊。再说，我怎么舍得打我们家的乖小星呢！更何况要照你这么说，你以前受伤都是我害得喽，这次正好还回来。”陈枫笑着说。

“哥，你说什么啊！以前明明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陈星拉着陈枫的手，开始撒娇起来，别看陈星身体发育得快，可是心理上还是很幼稚的。

“呵呵，好了，别说这个了，祝贺你有机会参加这次的培训选拔，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哥在家里会为你加油的！”

“嗯，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陈星用力点点头，但随即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哥，我真的很不想离开家，我不想离开你们。再说，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啊！像你这么挑食，脾气这么差，性格这么要强，要是没有我帮你，你可……”

“停，停，停，”陈枫赶紧拉住了准备长篇大论的陈星，“你说得我好想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似的。到底你是我哥哥还是我是你哥哥啊，你放心去吧，我不会有事的，不就是少吃点零食，少玩点玩具，少个说话的人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适应的。”说道这里，陈枫也有些伤感，随即转移话题，“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兄弟迟早要分开的，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一起啊。倒是你，自己的衣服都洗不干净，被子也叠不整齐，出去会被笑话的。”陈枫笑着说。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谁说我衣服洗不干净的。”陈星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叫了起来，不过马上就软了下去，“唉，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刚刚我可是在好心好意宽慰你，你怎么能揭我短处呢？”

“呵呵，好，好，好，我不揭你的短处，其实像我们家小星这么阳光帅气的男孩子，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女孩子会排着队来抢着帮你做的。”

“哥，你坏死了。”说着，陈星便跟陈枫闹成了一团。

“阿静，好些了吧。”陈忠温柔地上完了药，关心地问道。

“我本来就没事，只不过有些红肿，连水泡都没起。”何静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

“等起水泡就晚了，你那么娇嫩，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受伤。”

“你讨厌死了。”何静娇羞地说着，面色微微泛红，但随即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心事。

“怎么，还在担心星儿。你放心，星儿的真气已经略有小成，身体可比你好多了，放心吧，没事的。”

“烫伤的事我到不担心，怎么说都是皮外伤。我担心的是星儿太善良了，一点心计都没有，太容易相信别人，又太容易同情别人，总是一切大包大揽。不是我挑拨，你也知道，这些年陆陆续续发生的这些事，有哪件事背后没有枫儿的影子呢，枫儿这个孩子我根本看不透，倒不是针对枫儿，我只是担心这样下去星儿最终会吃亏。”何静忧心忡忡的样子更加楚楚动人。

“哼，这个枫儿，就知道装出一副没人要的可怜样，整天冷着一张脸，好像我们欠他什么似的，好事都让他挑唆坏了，这次星儿走了，就把他送到学校寄宿，省的再回来给我们添乱。”陈忠狠狠地说。

“你看，这又成我的不是了，你怎么那么狠心，这可是你亲生儿子啊！外人看见还不说三到四的啊，要事咱爸知道了……”

“亲生儿子，哼，我陈忠不知道怎么养出这样一个废物儿子，我宁愿他没来到这个世上。你看他那熊样，有哪点像我，根本就不配当我的儿子，爸那里你放心，我自有说法。”

夜深人静，孤独的少年在梦中再次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妈妈，风击打着树叶抒发着古老的哀伤，少年一头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母亲的怀抱甜美而温暖，母亲慈爱的抚摸着少年稚嫩的脸庞，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久违的笑容，在少年梦中，阳光明媚，这里有欢歌笑语，这里有鸟语花香，但是，风乍起，一颗讨厌的石子打破了这恬美的宁静。一切都消失了，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梦，始终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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