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拍卖会的成绩斐然,以至于包文的心情非常好,他笑容满面的说道:
“诸位,接下来是本次拍卖会最后三件拍品,希望喜欢的朋友不要错过!”
说话间,工作人员就把三个盒子摆到桌上,接着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却是三件木雕像,分别为黄杨木雕如意观音像、紫檀木雕瘦骨罗汉还有一件为传统题材“福在眼前”。
前两个木雕像,包文介绍说是清早期的,而那件福在眼前则是民国年间的作品。
楚琛上台一看,心里就不禁冷笑一声,什么清早期的,明明都是现代的工艺品,而且还都是用化学制剂做旧的。
不过这两件木雕像还是很能迷惑新手,不但做旧做的看上去还算自然,而且它们都是纯手工雕刻而成,而且雕刻师傅的手艺还不错,两相结合,乍一看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看完了前两件木雕像,最后一件“福在眼前”到是让楚琛感到了一丝兴趣。
这“福在眼前”其实也是一件人物雕像,雕刻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铁拐李,其拄杖弓足,手奉祥蝠端望,取谐音福在眼前。此物虽然是民国年间的,不过雕工非常精湛,衣纹繁复,须眉毕现,而且人物造形生动可爱,颇具韵味。
整座雕像质感强烈,可谓生动传神,即有乾隆时期宫廷造办处的风格,又加入了雕工自己独特的理解,堪称精品。
除了雕像雕工出色之外,让楚琛意外的是,他在人物衣服下摆的一处地方,居然看到了“火泥”两字,这让他惊愕之余,连忙对其使用了灵宝眼,而结果证实了确实是民国年间的作品之外,更让他有了一个相当震惊的发现。
楚琛不动声色的回到坐位上,没一会。包文说了底价之后,大家就开始竞起价来。
“好!观音像黄老板出价八万,还有没有人出价的?”
“孟老板出价十万,罗汉像出价五万!”
“周老板,观音像周老板出价十八万啦!这座观音像当初可是太后供奉的,据原主人说非常的灵验,还有没有人出价的?”
“好!王老板出价二十二万!……”
听到包文热情洋溢的话语,楚琛心里不禁暗自发笑,还太后供奉的,不知道当时哪个太后能活到现在?
不过拍卖到了现在。那座“福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开价。也不知道他们是对这座木雕像看不上眼呢。还是准备等到另外两座雕像决出主人再说。
“福在眼前,一千块!”观察了一阵,楚琛也不去管它,直接报了个底价。
“一千五!”听到楚琛报价了。立马有人跟着报了价。
“两千!”
“两千一!”
“两千二!……”
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跟着楚琛报了价,而且楚琛报了两千二,那人就停了口,估计是觉得高价买一件民国年间的东西有些不值,最终,这座木雕像被楚琛收入了囊中。
付了钱,楚琛抱着十七八公分的木雕像回到了座位上,楚俊风就好奇的问道:
“三儿。你怎么想到买这么一件东西,又不是名家的作品,民国的木雕应该没多少收藏价值吧?”
“谁说没有什么收藏价值的?”楚琛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首先它的材质就相当的好,应该是由一块上乘的小叶黄杨老料制作而成的。木质光洁柔润、纹理细腻,色彩已由浅而深,逐渐呈红棕色,更给人以古朴典雅、天然尊贵之美感。”
黄杨木,俗称千年矮,黄杨木生长速度极其缓慢,有千年黄杨长一寸之说, 著名诗人李渔《闲情偶寄》里评道:“黄杨每岁一寸,不溢分毫,至闰年反缩一寸,是天限之命也。”
苏东坡也有诗云:“园中草木春无数,只有黄杨厄闰年。”
因此,黄杨木也有“知命树”之美称,喻意能安于天命、安守困境、励人心志。
因黄杨木生长的缓慢造就了木质的细腻,日久则类于象牙,色泽均匀悦目,纹理坚韧细腻,是雕刻的极好原料,而黄杨木中又以小叶黄杨最好。
楚琛接着说道:“而且,这雕工也非常的精湛,不比清朝的宫廷手艺差。”
楚俊风饶有兴致的问道:“照你这么说,这座雕像应该很值钱喽?”
“三四万还是有的吧!”楚琛回道。
其实如果楚琛说出作者是张火泥,那这座雕像的价格应该还能贵一些,不过事关机密,他就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嗨!我还以为能够值个十七八万呢!”楚俊风失望的说道。
楚琛闻言无语道:“艺术是无价的好不好,再说了,这座木雕像的雕工给我的启发,可并不比十七八万的雕像差。”
“怎么,三儿你还准备学习雕刻?”楚俊风问道。
“嗯!有这个想法!”
楚俊风摇头道:“我说你学什么雕刻啊,照我的意思,你还是走仕途吧!”
楚琛苦笑道:“二哥,我对仕途真心不感兴趣,要不然我早就答应爸妈了!再说了,于其我进,还不如你进好一点,至少你在这方面的人脉比我要来的多吧?”
“我的脾气太冲,不是干这个事业的料。”楚俊风摇头道。
楚琛摊了摊手:“我也一样啊!再说咱们家又不是没人,不是还有二叔家的老四,还有小姑家的表弟还可以接班嘛!”
楚俊风轻啧了一声:“老四还行,不过表弟那还是算了吧!”
前段时间,楚琛当初听到楚俊风的介绍,还以为父辈只有兄弟三人,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位小姑,家里人之所以对小姑有意见,其实也是源于公主嫁给了一位平民的狗血情节。
要说小姑夫如果有本事,那也没什么,不过事实是小姑夫是位有些眼高手低的书呆子。多番接触下来,老爷子和大伯对他很失望,不过小姑又护着他,搞得老爷子和大伯对小姑一家很有意见。
其实本来长辈们的事情和楚俊风无关,而且楚俊风以前和小姑的关系很好,于是前两年他还出钱让小姑夫做生意,并且他把项目都已经定好了,并给小姑夫介绍了几个熟人,就这样,生意不但没做成,而且还亏了钱。
再加上之后小姑又把楚俊风埋怨了一通,搞得楚俊风很生气,因此他现在对小姑一家也待见不到哪去了。
拍卖完成,包文就笑容满面的说道:“诸位,今天的拍卖会就此结束了,感谢各位的光临,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走吧!”
楚俊风站起身来,和包文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大家径直走出了房门。
“三儿,晚上有什么活动没有?”楚俊风边走边问道。
楚琛回道:“晚上我在八珍玉食定了一桌,你没事的话,和嫂子也一起去吧!”
“八珍玉食?你说的是二舅开的那家饭店?”
得到楚琛的确认,楚俊风就点头道:“行啊,听说那边的味道很不错,今天正好过去尝一尝。对了,你还没说那只花瓶是怎么回事呢!”
楚琛闻言颇为无语,刚才那位藏家还和他们一起在电梯上呢,让他揭别人的伤疤,可有些犯忌讳!
“楚先生,您就直说吧,刚才这只花瓶我也是越看越越不对劲!”那位藏家苦笑道,而后又对朱大富抱了声歉。
楚琛说道:“这样吧,咱们下楼之后,找个地方坐一下,在电梯上说起来也不方便。”
“行!……”
下了电梯,大家就在大厅边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寒暄了几句后,楚琛先把那只影青釉刻花花口瓶又仔细观察一番。
此瓶,花口,通体施影青釉,釉色淡雅,器身刻划花卉纹,线条流畅,圈足内施半釉,外底有一釉斑,釉斑外露胎。
这只花瓶虽然做的挺精美,而且一些特征看起来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如果和真品一对比,那就完全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楚琛放下那只花瓶,而后开口说道:“羊先生,我就说起个地方以供您参考吧。”
“您说!”那位藏家有些紧张的说道。
楚琛侃侃而谈道:“首先,这只花瓶说是元代的制作的,不过胎土与元代的瓷胎有别,从胎的质感观察,有机械淘泥、练泥和快速陈腐的表现。”
“二是,釉面和元代的影青釉面不一致,虽然制作者加入了消光剂,使得其没有新作的“贼光”,不过毕竟是汽窑烧造的,这釉面看起来非常的生硬,死板,不符合元代影青的特征。”
“另外修足工艺和口沿细节的处理也很不到位,和元代景德镇的工艺很不相同。最后说这釉斑,可以说这是这只花瓶最大的破绽,不过刚才咱们观察的时候不能上手,这也算是非战之罪吧!”
楚俊风上手看了看,说道:“我觉得很好嘛,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破绽了?”
楚琛呵呵一笑道:“你这是外行人的说法,只要对元代的景德镇工艺稍有了解的人就知道,这种外底“釉斑”常见于元明龙泉窑产品,而元代景德镇的作品是很少看到这种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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