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chūn秋听了没有说什么,方才汉军步卒击破莫贺弗部一战,实乃令他震撼。
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年汉人建立的汉朝,能够威服四方。猛将锐卒,训练有素,习以阵列,再加上强弩坚甲,拿着骨头箭镞,战时为兵,平时为民的匈奴人再悍勇,又怎么可能是汉人对手。
到了后来汉末三国,即便军阀混战,早已是势衰,但曹cāo仍是北击匈奴,东破乌丸,西压羌人,
而令世仇高句丽人最深刻的耻辱,就是连曹魏的一方镇将,如公孙康,母丘倹之流都轻而易举的,数度攻破其国都丸都城,差一点将高句丽灭国。
汉时强盛一将可灭一国,大隋立国之初,南征北讨亦无往不胜,但到了三征辽东时,戛然而止。
眼下虽是隋庭衰弱了,但金chūn秋认为,李重九不逊于三国公孙康,母丘倹,甚至犹有过之,可以为对抗高句丽,助新罗一臂之力。
“眼下我族第一重车垒,已被攻破。难道可汗将你们新罗人派来是看戏的吗?”。
金chūn秋仍是颇有风度一笑,言道:“辱纥王部舍骑战,而步战,这正是我们之机会。”
说完前方声音大噪,原来丁零部外围士卒皆已是崩溃,全面退向了第二重车营。
金chūn秋面上稍稍露出郑重之sè,当下拔出剑来,辱纥王部四面来攻第二重车营。
丁零人狼狈地支持着,这时第二重车营东面,几辆大车被挑翻。几十名辱纥王部战士直冲丁零部大纛之下。
而这时金chūn秋,拔剑一挥。招呼带着花郎军冲了上去。
辱纥王部攻势正是顺利,丁零人的不堪一击。使得他们更是放开手脚大肆屠杀。唯一不足就是,丁零人的车阵弯弯曲曲,将大营内隔成,这里一块哪里一块的地形,令大军无法顺利的追杀,只能在绕绕弯弯的车营之路中,慢慢前进。
而这一切正在金chūn秋的预计之内,花郎军手缠白布带,浑身不着铠甲。只取一把短刀,从车营各处杀出。
新罗人个子皆不高,但却动作灵活,长期习以近身格斗的他们,长于近战,并且自幼尊崇武训,作战时,能不畏生死,十分勇猛。
当下五百名花郎勇士。与崔序的三百名统军亲兵,一并杀入了车营之中。
在狭隘之地中,短刀的作用,远远强于用于马上挥劈的大刀。长矛。
在花郎勇士的反击之下,攻入丁零部车营的数千辱纥王部步卒,居然被愣生生地全面赶出了营地。
渥满都顿时震怒。斩杀了数名逃兵后,立即再度催动大军重新上前。攻入丁零部的车营。
而这时从汉军中军大营,战鼓擂动。营门突然大开,三千名郡兵士卒,布成方阵,由尉迟恭率领下山支援丁零部。
在午后的阳光照耀之下,铠甲金光流动,披着明光铠的汉军步卒,踏地震动,刀枪剑戟明晃晃的如林朝天竖立。
大贺咄罗自然不能坐视李重九,如此顺利地就救援了丁零部。步军才行了不到两里地,契丹部可即调动了三万游骑,前来阻击。
契丹游骑,左右奔走,辱纥王部也派出了八千骑兵,配合契丹人,将尉迟恭步军截断于中军大营与丁零部车营之间。
尉迟恭眼见被契丹,奚人左右出动,就知道对方要打着包围的主意之后,却是不慌不忙,下令全军止步,于山坡上列阵。
尉迟恭命士卒布成圆阵,在外撒下了铁蒺藜,再临时用拒马枪在外围了一圈。
所谓拒马枪,就是取一根,直径二尺圆木的,在上面戳出三个十字凿孔,再在三个孔洞间插入长枪,将枪头向外支起,从侧面望去犹如一个人字。
由于原木,长枪都是随手可取,所以拒马枪如铁蒺藜一般,也是行军之时,行进到哪里,就可以随手布置的十分方便,用于要冲之地,防止敌军骑兵的。
在铁蒺藜,拒马枪之后,步军又竖起了一人高的橹盾,遮的密密麻麻的,在橹盾之后,则是陌刀手,步槊手,长矛手,在内一重,则是兵卒各持硬弩,长弓,严阵以待。
而在zhōng yāng革囊装土,搭其了一个一丈高的简易嘹望楼,尉迟恭在上面竖起将旗,号令全军,并等待增援。现在尉迟二字的将旗高高飘扬,给与了近在咫尺,正在激战中丁零,新罗将士已巨大信心。
这时如何对付,面对离营而出的三千汉军,契丹奚族两军大将发生了争执。
契丹人一致认为,汉军的强弓硬弩十分可怕,若是猛攻,即便拿下伤亡也会巨大。而渥满都认为己方兵力十几倍于汉军,并且对方乃是孤立之敌,并被包围在外,可以一战克之。
而且汉军三千援军的位置所处,十分微妙,若是辱纥王部无视汉军,继续攻打丁零部,则会出现腹背受敌的不利情况。
双方争吵一番,渥满都一番不屑之言,认为契丹人皆是胆小的鼠辈,若是他们不进攻,他将会率领奚军骑兵发起冲锋。最后契丹将领终于被身为的友军渥满都深深激怒,当下决定发起猛攻。
面对原阵,契丹奚人一致决定进行全力进攻,在李重九派出援军前,速战速决。
他们准备了上千匹的战马,在战马上蒙了数重牛皮,以防箭矢,之后两匹战马拉车,在车上则也是蒙上了牛皮,而奚族契丹的shè手们皆是藏身在车上,在车后则是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的两部骑兵,一旦大车攻破阵营,骑兵就一拥而上。
眼见这契丹奚人颇为新奇的战法,尉迟恭也是眼睛为之一亮,果然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从来没有什么一层不变的战术。
面对契丹奚人的车阵,尉迟恭当下喝令,以强弩硬弓先shè杀战马。
箭矢如飞蝗而下,契丹人的车阵,冒着箭矢缓缓前进,拉车的战马,双眼早是被蒙起,在身后车夫的驱使下,顶着汉军的箭雨前进。
尽管覆了数层牛皮,箭矢不能shè透,但是尉迟恭却命士卒用布帛点火裹在箭矢上shè去。
箭镞虽不能shè透几层牛皮,但是但凡是畜生却是都是怕火。
有的战马身上中了数枚火箭之后,都是左蹦右跳,不顾车夫的驱使,直接一头窜起将整辆车子掀翻。
见此之下,契丹人只能提前将中了火箭战马的缰绳提早砍掉,以避免翻车之险。
数轮箭雨的打击之下,汉军的阵前多了几十辆,正着火燃烧的大车,以及倒毙的战马士卒。
车阵仍是继续在前进,待靠近汉军阵地只有五十步时,前面数辆,没有着火的战马,突然前蹄扬起,开始狂嘶。
原来汉军的铁蒺藜生效,战马踏中了铁蒺藜,顿时坏了蹄子。
契丹人皆是脸sè一白,当下在前方契丹将领一声喝令,上百名跟在车后的契丹骑兵皆是一愣。
契丹将领又呱噪了几句,最后这些骑兵无奈地,在自己战马的马臀上猛砍了一刀。
战马吃痛之下,顿时挥足向前狂奔,上百匹战马,向前狂冲。
严阵之中的汉军,当下向这上百匹战马shè出了密集的箭矢,上百匹战马顿时皆是倒毙在了冲锋的路上,但是也成功地将铁蒺藜踩到,清出了一条道路来。
尉迟恭不由再次为契丹将领急智以及应变而刮目相看。
车阵待行到距离汉军阵前三十步时,战马多已中了太多箭矢,倒毙在路上,而身后契丹士卒,开始用手推车。
这时汉军的箭矢再度冲天而降,车后十几名推车的契丹大汉,不时发出一声闷哼,即倒毙在路上,但紧接着立即又会有一人前来接替。
而身后契丹士卒,却借着大车的掩护,成功避开了强弩,冲到了汉军的阵前。
弩是平shè,而弓则可抛shè,只要没有强弩的覆盖,契丹人只要顶着皮盾,就足可抵御弓矢的抛shè。
逼近阵前的契丹人也开始反击,他们夺出皮石索,在头顶上转着圈,将石子掷过半空劈头盖脸地丢了下来。
汉军士卒在内是站得是满满当当,石子从空中抛落,根本是避无可避。但所幸都是穿着着厚甲铁盔,所以石子即便砸在头上,也死不了,但是被砸得满头包却是不可避免的。
众士卒心底皆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契丹人已是四面逼近了汉军的圆阵,这时候天sè已近至rì暮,渥满都心知拖入夜战,变数加增,当下发出了全军总攻的命令。
四面契丹奚族骑兵皆是万马奔腾,契丹骑兵挥舞的弯刀,从四面杀来。
激战了一下午,汉军弩手弓手shè出都有二十箭以上,箭囊皆是空了大半,而人不免也有几分力乏,但即便如此,箭矢仍是给近前的契丹骑兵巨大的杀伤。
契丹骑兵前仆后继地被shè翻在地,但身后牛角号猛吹,越来越多的奚人契丹士卒,冲了上来。
契丹骑兵也是杀红了眼睛,战马直朝圆阵冲入,不少战马甚至是一头撞到了拒马枪上。到了这一刻契丹人,也是杀出了血xìng,不要命了一般,似乎一个个都故意拿额头往箭镞上去撞,死了一波又一波,到了阵前契丹人下马拿着刀,甩开膀子猛砍拒马抢,之后又是一排一排地被shè死在汉军前沿。
汉军弩手双臂几乎都shè得脱臼了,但契丹人还是猛冲个不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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