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的怀抱如此温暖,让程采夕情不自禁地贪恋,仿佛再也不想离开。~顶~点~小~说~~
她梦想着有一天被心爱的人拥入怀中,却没想到梦中最美好的画面,却发生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
“你是我的女人!”唐安语气坚定道,“你一天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唐家人,这点谁也改变不了。我希望你记住,真正血浓于水的两个人,不会再分什么彼此,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但不管什么事,都有我这个当老公的人挡在你身前。不管你是劫狱也好,逃难也罢,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听着他徐徐吐露衷肠,豆大的泪水顺眼模糊了程采夕的双眼。只不过现在的泪水,却充满了喜悦。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甘愿陪她一起生,一起死。
她终于遇到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可以给她安慰、逗她开心、替她遮风挡雨的人。她不再羡慕街上情侣眼中的柔情蜜意,因为突如其来的这份感情,比那些浮于表面的爱情要深刻千百倍。
一双玉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攀上唐安的后背,程采夕放声大哭,嘶声道:“你怎么这么讨厌,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不想哭,我真的不想哭,你偏偏要骗人家眼泪,我讨厌死你了!”
感受到大小姐小拳头如同雨点落在自己后背上,唐安内心一片柔软。
一个一向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傻丫头,骤然家逢大变,让她一度陷入了恐慌。
她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怎么缓解如山一般的压力,所以最后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
她知道劫狱的后果,也已经做好了坠入深渊的准备,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朦朦胧胧萦绕在心头的一段感情。她豁出脸面感受到了和爱人亲密接触的甜蜜,让此生再无遗憾,于是毅然决然地来到了这里。
想通了一切的唐安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任凭她发泄一般的哭泣,轻声道:“哭吧,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千错万错都是我不好,只有像我这样的蠢蛋,才会放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在眼前而无动于衷,感受不到她的丝丝情谊。只有我这样的蠢蛋,才会让自己的老婆一个人扛着重担,所有苦自己吃。”
说着,他捧起程采夕的俏脸,看着她肆意流淌的泪水,柔情一笑:“但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苦,天塌下来都有我扛着!谁要是跟你过不去,就是跟老子我过不去;谁要是跟我过不去,就是跟大唐禁军过不去!季晨!”
听着如狮吼般的一嗓子,一旁的护卫们心中一颤,没想到刚刚还与婆娘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家伙,会突然之间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杀意。
季晨单膝跪地,朗声道:“末将在!”
“还不带兄弟们过来认认嫂子!”
季晨一个机灵,大手一挥招呼道:“兄弟们,过来拜见嫂子!”
一帮边军嘻嘻哈哈地凑了过来,一起弯腰对程采夕行礼道:“拜见嫂夫人!”
天寒地冻,四野空旷,三十余人中气十足的呐喊响彻夜空,让程采夕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大呼道:“你们…不要乱叫!谁是你们…嫂夫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已经声如蚊讷,惹得一群汉子哈哈大笑。
唐安却浑不在意,大声道:“听好了,你们嫂子就是我的电我的光我的苏婆斯大!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们嫂子,就是打咱们边军的脸!在西域,谁要是找咱们麻烦,咱们应该怎么办?”
苏婆斯大是什么?一帮人一头雾水,暗叹唐大人果然博学多才。
没时间去思考,众人一同大喝道:“干他娘的!”
唐安满意一笑,忽然面色一面,语气冰冷道:“可就在刚刚,你们的嫂子却受了伤!”
以严青为首的一群护卫顿时脸色大变。暗叹这位唐大染果然如传说中一样,说翻脸就翻脸毫不拖泥带水,就像万里晴空顷刻间乌云密布。
季晨眼珠子一转,恭声道:“伤害大唐王侯家眷,乃是犯上之罪!”
不用问,这家伙说给谁听,所有人都心中有数。护卫们心中一紧,暗暗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季晨迈着步子,与三十几个复仇者联盟的将士互动般的眉来眼去,鼓动道:“家人乃是我们最温馨的港湾,试问连家人都守护不了,谁还有心思保家卫国?后方得不到保障,军人谁还有心思打仗?今夜这群人的行径,简直和投敌卖国没什么两样!所以——”
季晨骤然转身跪地,满脸愤怒道:“侯爷虽然宅心仁厚,但末将斗胆恳请侯爷下令,让我等好好教训这群叛徒!”
严青脸都黑了,眼前的家伙虽然生的一表人才,没想到心思比墨水都很,朗朗乾坤之下居然颠倒黑白。自己不过是尽到应尽的职责而已,这他娘的和投敌卖国有什么关系?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听来,感觉也截然不同。
唐安满心安慰,老早就觉得季晨这小子心思灵活值得培养,没想到短短时间就能取得如此成就——太他妈的上道了!
唐安一脸“痛心疾首”,心灰意冷地挥了挥手:“唉,同为大唐军人,本侯实在不忍做的太过。罢了罢了,小惩大诫一番便是——”
季晨摸摸脑袋:“大人,小人愚钝,不明白这小惩大诫是怎么个尺度?”
唐安打了个哈欠,道:“记住,一定不能把人给打死咯!”
一帮护卫心中一跳,没想到这位侯爷居然这么狠,简直就是菩萨嘴阎王心。
他们都很清楚“不可打死”代表着什么:只要不闹出人命,给我往死里打!
“侯爷!”严青气的浑身发抖,瞪着铜铃般的眼怒声道:“我等只是职责所在,并未做任何愉越之事。若是严青有触犯大唐律例之处,还请侯爷明示!”
“拿王法压老子?”唐安“呸”了一声,忽然自己冲自己肩膀轻飘飘地打了一拳,分外夸张地“哎呀”一声,冷笑道:“袭击镇西侯,以下犯上,算不算触犯了律法?”
严青简直快要吐血了,这位唐大人根本就是个无赖!只不过因为自己人伤了他的老婆,为了给自己女人一个交代,他居然光天化日用处如此卑鄙的方法,**裸地指鹿为马。
“所有人都看到了,末将根本没有动手!”
“谁说的?我分明看见就是你打的!”
“不错,我也看见了,就是你打的!”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一帮复仇者联盟同时伸出手指,七嘴八舌地用嘴巴万箭齐发,让严青脆弱的内心伤痕累累。
季晨踏前一步,指着牵扯鼻子,义正言辞地总结道:“刑部护卫以下犯上,意图对侯爷不利。虽然侯爷武功高强,但奈何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身受重伤’——分明就是你打的!”
这混蛋指鹿为马,偏生唐安还一脸认真地不断点头,仿佛那天杀的所说的一切都好像真是发生过一样。一群护卫杀人的心都有了,纷纷满心不平地骂了起来。
不要脸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却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侯爷!”严青怒声吼道,“你这分明是仗势欺人!”
“我就是仗势欺人了,怎么样?”唐安冷冷一笑,紧紧握住程采夕的小手,“敢欺负老子的女人,别说是人,就是神老子也不放过!”
“砰!”
话音一落,只听一声闷响,严青眼睁睁看着那个叫季晨的男人挥着醋砵大小的拳头,捣在自己眼眶上。
一拳,掀起了殴打朝廷命官的凄惨乐章。
这帮野性难驯的边军最是护短,对袍泽被欺负这种事分外受不了。眼看为难嫂夫人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谁还能压抑住心头的火气?拳头顿时如雨点一般落下。
短短一段时间,“砰砰”声不绝于耳。
严青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拳了,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狼狈。尽管内心已经涌起滔天的杀气,但仅剩的清明却告诉他必须忍耐。
只要他还手,就相当于落实了以下犯上的罪名,给了唐安杀掉自己的借口。这位镇西侯前几天收编羽林军的时候就没少杀人,而眼下,他正在气头上。所以,哪怕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般,在一群属下面前如同一条被戏弄的狗,他也必须咬牙坚持。
“唐安,别打了……”
如同雏鸟一般依偎在唐安怀里的大小姐心有不忍,轻声说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他们拼出个生死,而是要救我爹。”
“够了!”
唐安摆了摆手,季晨等人终于停止了惨无人道的虐打。
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玉人,唐安叹了口气:“大小姐,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想你不告诉我,应该是怕我阻止你来劫狱吧?”
程采夕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救人有很多种办法,以硬碰硬是最下乘的法子。你想想,老爷当初是主动请罪,他会不会跟你走还是两说。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成功了,又能逃到哪里去?”唐安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如果你相信我,就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这件事问清楚。我相信以皇上的睿智,绝不会单纯地以为把六王爷和老爷交出去,东方远行就会罢手。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大小姐眼带坚决:“我可以等,但我爹他不能等了!唐安,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了,现在街上到处都在传,东方远行很快就会打到汴京城,我不想看到我爹身首异处!我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有爹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唐安点点头,盯着她的眼睛道:“但我更没想没有你!”
程采夕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面是被爱人呵护的甜蜜,一面是至亲的性命,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萦绕心头,让她悲中带喜,难以名状。
如同死狗一样的严青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怨毒地盯着远方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以他的身份,或许这一辈子也没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了,他只能将一口怨气化作最为恶毒的诅咒。
让他惊喜的是,诅咒很快就应验了。
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声望去,刑部屋舍的方向两队手执长戟的军队一路小跑,那一身有别去其他军人的装束,让人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身份。
皇宫禁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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