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
一个穿墨绿色秀衣的小侍女弱弱地道,抿着小嘴一脸的委屈,似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哦?”唐安眼睛一亮,道:“你何时发现他死了的?”
“这…这壶酒并非是给这位客官的,沁儿不小心看错了单子,把两位客官的酒颠倒了,还被晓彦姐责备了一番。想要回来换酒时,却发现…发现这位客官自己掐着脖子,眼睛鼻子都流出血来…”
随着小侍女的叙述,众人脑海中还原了这位王公子的死亡过程。看他倒在椅子上面部扭曲的惨状,可见小侍女并没撒谎。
薛长啸道:“一般来说,最简单的下毒办法有两个。第一个,就是这位王公子身边的人,趁他不备而将毒投放进来。”
“冤枉啊!你这是含血喷人!”一个锦衣公子立刻站了出来,一脸悲愤。
薛长啸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李鸿儒,乃是和王兄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我与王兄情比兄弟,怎会去害他?”李鸿儒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倒不像是说谎。
“那为何你们二人同在一桌,他已死了,你却没事?”薛长啸皱眉道。
“酒能乱性,在下从不饮酒,还奉劝过王兄多次让他戒酒,他却从来不听。唉,若非贪杯,他又怎会把命都搭上?”
“哼,谁能证明?”
“奴家觉得…李公子说的不错。”
出乎意料,凤之岚站了出来。见众人都大惑不解,她解释道:“李公子和王公子都是飞雪悦兰阁的常客。诚如李公子所说,他从来不喝一杯酒。”
“我也相信。”唐安跟着说道,“诸位试想一下,若是李公子想要杀王公子,平日里有的是机会,为何偏偏要选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
众人低头略一思考,便想明白了关键。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想要杀人都不会选在如此人多眼杂的环境。这李公子看起来读了一肚子圣贤书,自然不会这么缺心眼。
李鸿儒对唐安拱了拱手,道:“多谢唐兄。”
“既然如此,那只剩下另外一种办法了。”薛长啸道,“酒从离开酒缸到上桌,旁人根本没法接触到,只有飞雪悦兰阁的人可以。”
“唐大哥!你帮帮沁儿,沁儿真的是无辜的!”那小侍女一听这话,顿时吓得瘫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可是杀人的大罪,虽然她没有什么见识,可是杀人偿命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飞雪悦兰阁的女人们都是心中不忍,许多人跟着呜呜哭泣起来。
柳倾歌走上前去将她扶起,道:“沁儿来到飞雪悦兰阁已经有三年时间,平日里乖巧伶俐,十分讨人喜欢,娘亲一直带她不薄。若说她会杀人,我绝对不会相信!”
“柳大家,话不要那么早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那是对你们而言!”柳倾歌仅仅抱着不住颤抖的沁儿,像一个护犊的母豹子。“奴家与沁儿朝夕相处,对她的为人再清楚不过,沁儿绝对不会杀人!”
“柳姑娘,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这般护着她,会让薛神捕很为难的。”东方轩轾朗声说道,“依在下之见,这位沁儿姑娘纵然不是杀人凶手,但也与此事脱不了关系。既然李公子并非凶手,这事自然与飞雪悦兰阁有所关联,倒不如将飞雪悦兰阁查封,所有人押入大牢候审,是非对错总会有个交代。”
众人暗暗点头,这些下人生活清苦,难免受不了金钱的诱惑,被人收买也在情理之中。唯有魏见凌知道,东方轩轾这么做实际上别有用心。
若此事真是飞雪悦兰阁的人所为,那所有人都会受到株连。到时候他出面保下柳倾歌,这尤物还不是他的掌中玩物?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飞雪悦兰阁的人干的,东方轩轾到时候卖个人情,也会让柳倾歌临感涕零。
一听要抓人,飞雪悦兰阁的人都面露急色,生怕一入牢房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只有柳倾歌一脸平静,眼神中带着信任的目光看向唐安。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东方轩轾的身份薛长啸自然清楚,而且提议合情合理,叹息一声,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那个屡创奇迹的小书童,不由都是一愣。
东方轩轾道:“唐安,难道你也想被抓起来么?”
“东方公子不要着急,在下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而已。”唐安道。
“哼,你且说来听听。”东方轩轾不快道。如今无论天时地利都不站在唐安一边。他倒要看看,这个小书童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今晚在座的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是人的地位越高,也越容易与人结仇。”唐安说道,“飞雪悦兰阁开业至今这么多年都没出事,偏偏今夜出事,各位不觉得事有蹊跷么?”
众人想了想,觉得唐安的猜测大有可能。但胆敢在这么多贵人面前杀人,幕后黑手的身份地位恐怕绝不简单。
“在下认为,此事有两点疑惑。”唐安踱着步子,脑袋飞快运转。“第一,飞雪悦兰阁不知得罪了何方高人,想要借机打击报复。”
凤之岚闻言思索一番,道:“奴家自问还算安分守己,想来不会有人对奴家做这绝户的歹事。”
“凤大家虽然与世无争,但飞雪悦兰阁如日中天,不知道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明面上的刀光剑影虽然看不到,但被敌后的冷箭却也难防,这谁又说得准呢?”
凤之岚想了想,唐安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言语了。
薛长啸道:“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与人结仇的这一位‘大人物’,平日里极少来到飞雪悦兰阁,而平日里又很难下杀手。凶手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才兵行险招。”
“可是方才凤大家也说过,这位王公子常来此地,看来唐公子的推断并不成立。”薛长啸道。
“非也,非也。”唐安自信地笑道,“方才这位沁儿姑娘说,酒是因为送错了,才送到这位王公子的桌上,那么原本这酒是要送去哪里的呢?”
“这个奴家可以回答。”人群之中,大堂执事董晓彦拿着一张单子站了出来,道:“这壶极品碧水清流,原本是要送到天字二号房的。”
天字二号厢房?那岂不就是今夜第二重要的客人?
众人抬头望去,却看到天字二号厢房门外,秦闯一脸铁青,狠狠地一掌拍下,竟然将凭栏硬生生拍断了!
旁人不清楚,难道他也不清楚么?那个该死的凶手,根本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冲着房间里的另外一人。
田公子!
“小侯爷!居然有人想杀小侯爷!”
“这人真是该死!若是让我抓到他,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来人!保护好小侯爷!”
“他们想要杀的人,并非秦闯。”
屋子里,一个充满穿透力的平和声音传来,没多久,一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人悠然踱着步子,出现在了秦闯身边。秦闯见状,一脸恭敬的站到了那人身后。
田公子站在凭栏之前,脸色平静地扫过众人,道:“而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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