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休莫名其妙地,就要结婚了……
魏家的傧相过不多时就到了,似乎根本没打算这事成不了,然后就是挑日子,定礼仪,三下五除二,就将整件事办成了板上订钉,楚秦门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嫁女儿,还是塞女儿啊……这魏家办事,太强横了。”
门中商议之时,白慕菡撅着嘴,小声说道,展元赶紧扯扯她的衣角,让她不要乱说话。
齐休听着也感到无奈,但目前只有像个拖线木偶一般,被魏家牵着走,这种人生大事,不能自主,真是绝大的悲哀,他索性开始闭关,不见任何人,不想任何事,定下心来,开始冲击练气六层。反正自家的婚礼,大部分事务反而自己不用,也不好出面,命余德诺做这边的傧相,其他琐事,自有张世石、展元等人做主,到时候自己出一个人就行了。
魏家时间订的急,眼看婚礼之期日渐临近,楚秦门却连份体面的聘礼都拿不出来。
“这聘礼怎么办?我们如今现在上上下下,穷得个底掉啊!”
大殿之内,展元苦着脸说道,众人下意识地看向首位,齐休却不在那里,瞬间没了主心骨,一个个满面愁容,沉默下来。
“掌门师兄人生大事,无论如何这面子不能做差了,魏家已如此强势,不能再叫他们看了笑话。只是,这钱从何来呢?”
张世石揪揪头发,痛苦不已。
“要不?那些藏书?”
沈昌的建议被展元立刻喝止,“不行,那些藏书都是预备着藏经阁用的,掌门师兄自到黑河起,这些年辛苦积攒下来,你能忍心让他这番心血,付之东流?”
“黑河坊那份产业如何?”
张世石见大家的提议都被否定,终于提出他早已算好的建议,展元听到脸都黑了,黑河坊那产业一直被他视为禁区,怎么能拱手送人,立刻拒绝,两人一言不对,再次爆发争吵,一个有备而来,一个有人帮腔,顿时吵得不可开交,正要不欢而散之时,虞景跑来告诉,说掌门师兄出关了。
“恭迎掌门师兄……”
众人齐齐行礼,余德诺忽然惊道:“原来掌门师兄修为再次大进,可喜可贺啊!练气第二槛一过,以掌门师兄的速度,练气八层指日可待!”
其他人这才发现齐休已经练气六层了,再次行礼恭贺。
齐休让他们免礼,坐上首位,修为进步,心情也好了很多,笑着说:“侥幸侥幸,你们为了何事争吵?我在后面老远都听见了。”
张世石抢前一步,禀道:“是这样的,我想说把黑河坊的产业做为聘礼,送与魏家,反正那里一年也没几个子儿的出息,正好做个人情。”
当然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不是这样,如今展元有妻子白慕菡,有好友余德诺,又有沈昌、潘荣两个死党,还有三百多个白家领民做娘家人,自家除了名分,其他都大输,败象已显,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的立足之地搞掉,折其一臂。
“黑河坊产业,是掌门师兄的主意,靠着那里我们曾经也有挣大钱的时候,要不是楚佑闵去招惹广汇阁,我们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固非战之罪。而且生意这种事张师兄又不懂,那不是看一朝一夕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那份产业在,总有份希望,没那份产业,我们在黑河坊一点声音都没了,我们还是地主呢!”
展元毫不示弱,反呛回去。他心里对张世石的小心思心知肚名,但自从和白慕菡好上以后,自家这边的实力大增,门里说话都比张世石大声,时间在自己这边,怎么可能让张世石如愿。
两人一齐看向齐休,却发现他脸色像死人般苍白,双目无神,一团团豆大的汗粒从额头上滚滚而下,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不好!”
余德诺经验丰富,最先反应过来,一张【清心符】打到齐休身上,见不管用,又换一种急救符篆,白慕菡也出手,一样也是无用,连番施治无效,堂中顿时大乱。
“快,快去请人,魏家,对,去请魏家人来看看!”
张世石拉着虞景大声吩咐道。
“我去罢!我飞剑快些!你们看好他!”
余德诺二话不说,掏出飞剑祭出,转身就要往山都山飞去。
“不用了!”
背后传来一声大吼,不是齐休的声音是谁。
“掌门师兄!”
“掌门,您可吓死我们了!”
展元等人抱着齐休哭喊,齐休竟然奇迹般的自己恢复了过来,但是苍白脸庞又变得赤红,双目泛出丝丝血色,看上去有些将疯未疯之相,十分不好。
“这是癔症?”
余德诺回过头看,看见齐休的样子,低声惊呼。
“不是!”
回答他的竟是齐休本人,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摇摇晃晃地往自家草堂踱去。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你们忙去吧,那个聘礼的事,慕菡张罗吧,一些寻常锦绸即可,不用破费了。”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齐休就这么走出了他们的视野。
不提大家猜测齐休是因何如此,单表齐休来到草堂之内。
此时的他心里乱得很,起因是他突破练气第二槛,将【七窍玲珑心】的第三个窍穴打通,得到的第三个本命天赋:【见人性】
本来是十分高兴的事,但刚才张世石和展元争吵时,齐休竟然将他们的内心话语,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天赋带来的恐怖能力,没想到第一次作用,竟然会令他如此心痛。痛的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要不是【明己心】天赋,自家的性命恐怕就真交代了。
“见人性,见人性……好个见人性,没想到朝夕相处,自己竟然不知道他们还有这种心思,在我眼皮底下斗个不休……我还一点都不知道,只会往好处想,以为他们只是个性不合……”
齐休怆然坐下,当年秦长老带外人杀上老楚秦山的情景历历在目,内斗……又是内斗……一种疲惫无力的感觉袭遍全身。
脑海中不断翻腾着当年张世石,展元两人和自己同舟共济,在楚秦山,在黑河,一起埋头苦干的影像。
“哎……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齐休喃喃叹息,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扛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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