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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乌云倾覆而下雨落倾盆,酆水暴涨,两岸洪泽一片。
时逢正午,天色却漆黑如夜,唯有条条银蛇白练时暗时明借雨肆虐,伴随着轰鸣雷阵,尽情显露着天地之威。
一座无名孤峰顽强地在汪洋中露出尖尖小角,被散着白色微光的透明圆罩整个盖住,远看颇像盏灯笼,不过这灯笼可是仙家手段,隔绝风雨不说,山里仙云袅袅灵蕴清香,鸟兽仙凡皆悠闲来去,真如桃源仙境一般。
孤峰顶部,错落矗立着几十座方方正正,一模一样的石屋,石屋外表朴素粗糙,没有任何装饰,唯有最高处的那座大些,屋顶上立着面大旗,一面绣有‘西戍一四五’字样,另一面则是斗大的展字。
一名年轻男子躺于旗下,双手抱在脑后,目光呆滞地凝望天空,一动不动。
十年了,弹指一挥间,他犹记得十年前第一次上阵时自己说过的每句话,看到的每件事……
晋阶筑基在这儿,抵定婚约也在这儿,无数厮杀往事,生离死别……都在这儿。
记忆中的楚秦之地竟然有些模糊了,酆水,俨然已成了第二故乡。
“怎么了?不开心?”一位曲线成熟优美的长腿佳人纵上屋顶,“是因为家里?”她并排躺下,俏脸轻轻靠上男人宽阔的胸膛,像小猫般依偎着,“为奴为妾,我都愿意,我本就配不上你……”
“你想多了。”
男子手轻轻在女人梢婆娑,“我家掌门老头子起于微末,不是那种看重门楣的人,我回信说已和你定了终身,他就没再提与明家联姻的事了。”
“真的!?”女人笑了,滑腻脸庞出欣喜雀跃的光亮,“你真的会娶我为妻?”
“七年前那次身受重围,若不是你,我连命都没了。”男子点了下她的鼻尖,“再说,咱俩都老夫老妻了……”他调笑道。
“讨厌。”女人娇嗔不依,眼泪却因感动而缓缓滑落,“可我是无亲无依的杂本命练气散修,还曾差点被卖做炉鼎,而你出身高门世家,单本命筑基前辈,前途无量。”
“世家大族,呵呵……”男子伸手拭去她脸上泪痕,摇头嗤笑,“若是十年前,我还真觉得我家很了不起,可在这酆水,级宗门子弟元婴之后甚至化神后人比比皆是,眼界开阔了,才知道白山楚秦门根本算不得什么高门,我展家历代修为最高才区区金丹,更连世家的边都摸不到。”
“可是那位姜明恪前辈,都说他眼高于顶,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可三年前他偶然得知你的身份后不但态度亲热,还帮你谋到了这个极安全的戍守职务,他是齐云派元婴姜家的金丹修士,却对你如此青眼看顾,难倒不是出于你的背景吗?”女子问道。
“哪那么简单,我愁的正是此事。”
男子收起笑容,冷冷道:“我楚秦毗邻姜家领地,算是对他家事务有点影响力,他对我示好,无非知道掌门老头子亲近我展家,别有所求罢了。前几天,有位姜家子弟跟我透露,姜明恪可能想竞争分封第一代家主,所以一心要在这酆水立功,他急功冒进治军苛虐不说,连秉持公正都做不到,待人只看私利,没有价值的便充作炮灰冲锋在前,这些年他麾下伤亡生生比别家出两成!而类似我这种有点用的,他又做出副亲热怀柔的架势笼络示恩,哼!哪有一点道家风骨。还有,这姜家家主之位是早就定下了的,他现在弄这一出……”
“好了好了别说了,谨防隔墙有耳。”女子十分警觉,见他越说越大声,连忙拦住,假作责难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男子便是展剑锋,女子自然是薛小昭了,青春男女常年相伴,你有情我有意,在这命如草芥今日不知明日事的酆水之地哪能压抑得住,早已行过夫妻之实。外海明家回迁,那明家家主明心源舍不得东宗岛偌大家业,顶着明真压力,只从族中选了几房仙凡回迁,其中一房有位天才女修,年方十六,单名一个‘鹭婙字,齐休很是中意,便想将其和展剑锋撮合成一对,没料到被展大少一口回绝,齐休也没得奈何。
两人正说着体己话,又有一人窜上了房顶,仔细一看,却是包二。
十年一晃,包二也已是个年近三十的人了,长相做派都成熟不少,几年前在战斗中一条腿受过伤,导致走路有些微跛,“开席了,头儿你去不去?”他笑着问道。他和展剑锋关系亲密,练气时可以哥哥弟弟的乱叫,展剑锋筑基成功后便不能了,叫前辈他又嫌生分,所以以‘头儿’相称,反正展剑锋是这个‘西戍一四五’的哨卫执事,称做头儿也正好。
这个哨卫内除了展剑锋还有十二三人,都是跟着他多年厮杀的老伙计,因为突降大雨,有个运送物资的6行驮兽小队滞留在此,小队七人由酆水本地修士组成,左右无事,两拨人干脆趁着大雨闲暇饮宴一场,然后谈论谈论道法,权作解闷。
展剑锋虽已辟谷,但他性格豪爽,最喜与人打成一片,自然没有不参与之理。三人飞下屋顶,见殿前空地已摆了一条长桌,坐着的两拨人泾渭分明,一侧修士是哨卫老伙计,目光坚定略带杀意,举动虽粗鲁却有种格外的无畏从容,另一侧修士则老的老小的小,这些并未真正参与进开辟战争的本地修士们行止拘谨,多有世俗气,完全落在下风。
“头儿,展前辈,展执事……”
展剑锋是此地唯一的筑基修士,两拨人均恭敬起身,操着不同的称呼行礼。
“都坐吧。”
展剑锋步入主位坐下,举杯示意道:“萍水相逢便是缘分,只是本卫偏僻,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大家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
客人们纷纷谦让,练气阶段尚不能克制口腹之欲,哨卫生活安逸清闲,把负责大伙儿吃喝的包二生生锻炼成了厨道高手,每人席前数道菜一壶酒,做得十分精巧诱人,众人无不食指大动。
“请。”
展剑锋先干了杯中酒,见自家面前的灵谷饭粒如青玉珠子,竟有鹌鹑蛋大小,十余枚便盛满了盘子,鲜翠欲滴十分可爱。自己从未见过,知道不是凡品,随手捻起一枚放进嘴中,果然入口即化,一股霸道清香直冲脑门,令人精神一醒,余后回味更是悠长,齿颊留香,滋味难忘。
“嘿嘿,这是酆水野生的【翠玉灵米】,因为品质品阶波动剧烈,所以没什么人种植。”酆水本地修士许姓领头老者见展剑锋连吃七八枚,知道他喜欢,笑着介绍道:“像这种二阶品质的,我等一路上也就采了这些,若是前辈喜欢,回头我托人再寄送些来。”
“噢?那岂不是被我全吃完啦?哈哈哈!”
展剑锋开怀大笑,又歪头对身边的薛小昭低声道:“把收着的那套飞刀拿出来。”
薛小昭点头,从储物袋拿出一套十八把飞刀法器,装饰精美金光灿灿,着实夺人眼球,他接过随手转递给许姓老者,“聊表谢意哈。”
“这怎使得,一点灵谷,哪需前辈如此相谢!?不敢受此重礼,不可,不可……”许姓老者连忙推辞。
“此乃我老家一干狐朋狗友送的玩物,不利争斗,权当好玩罢咧,拿着,拿着……”
展剑锋毫不见外,大咧咧地将十八把小刀一股脑强塞进对方怀中,“再见不知何期,留个念想罢咧。”
许姓老者只好收下,直觉这位筑基前辈是个好相处的人,客人的拘束感放开不少,连带饮宴都愈热烈。
酒酣耳热,宾主俱欢,正到要撤席论道谈玄时,展剑锋忽然单手高举,喝道:“安静!”
场面骤然冷却,众人不解,看他侧耳做聆听状,于是便也有样学样,果然,透过护山阵法传入的雷鸣声有些怪异……
“看!是告警焰火!”随着展剑锋手指处,大家看到远方乌云深处那点若隐若现的彩光,时有时无,开辟战争打了十年,没人不知那正是求援的告警焰火。
“是最高级数,见者必须立即增援,我这哨卫等级只可留一人守家………”展剑锋沉声一一调度清楚,“大家立即分头准备,我们越快出越好!”又对许姓老者道:“虽然你们不是参战修士,但按律也得服从征辟,都开始做准备罢!”
大家脸上残留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
从明亮悠闲的山中出来,立时便是电闪雷鸣恶水盈天的世界,众人心中不由产生了这并非现实的颠倒之感。哨卫内只有一只用作传讯的灵禽,可乘五人,由薛小昭驭使作为先锋,许姓老者他们的6行驮兽不能浮水,在这种天气下不堪使用,没带出来,大多数人只得各施手段,御使着自家飞剑或是飞行法器跟随,展剑锋踩着【霹雳追风刺】独自殿后。
“我等气力绵弱,照这么走,何时才等赶到目的地?”才冒雨走了数里路,许姓老者便声质疑道。
包二在旁眨眨眼睛,笑道:“军律不可欺,咱们尽力办事,只不过受限于能力,所以走得慢了些,懂吗?”他和薛小昭都不愿留守,一意跟了出来,“许兄你放宽心,我们是老油子了……”十年时光却没改掉包二这张好事的嘴,一通吹嘘,倒真让许姓老者心宽不少。
“你们哪里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们一行人很快被艘飞梭现,马上有人下来过问。
“完了。”包二低声骂道,这下连他也笑不出来了。
“西戍一百四十五哨,前往告警处救援。”展剑锋上前呈上信物。
“快都上来把,像你们这么走,明年也到不了!”那人验看无误,便大声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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