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们锦衣卫有自己的规矩,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如果他不听话,你可以当场执行军法,将天狼处死。”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可是他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过他,到时候怎么执行军法呀?”
陆炳的黑脸有些变红了,嗔道:“凤舞,你今天是成心跟本座作对是不是?”
凤舞连忙低下了头:“属下不敢,只是刚才属下说的乃是事实,这个天狼在您面前都这么放肆,属下哪有可能制得住他,到时候误了大事就麻烦啦,还请总指挥使三思。”
天狼又好气又好笑,他觉得这个凤舞跟陆炳的关系实在不一般,看起来象是个小女孩在跟大人撒娇,哪有一点锦衣卫中上下级的关系,他摇了摇头:“凤舞指挥,现在你是龙组的指挥,我是龙组成员,你是我的上级,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你的话自然就是总指挥的命令,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次总指挥使既然明确地交代了任务,我自当不折不扣地完成,怎么可能随便违反呢?如果这个任务我不愿意接,那我根本不会去,又何来违命一说?到时候我一定会服从你的命令,如有违背,甘当军法。”
凤舞的嘴歪了歪,眼神中透出意味深长的意思:“天狼,看你的武功,应该是出身名门正派,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我想你跟那些少林派的。华山派的人都有交情,跟他们的感情肯定比跟我这个残忍冷血的女杀手要深,到时候真的要是动起手来了,你会如何行动我实在是无法预料,现在你在这里说得真切,但真要到了那里,可能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天狼心中恼火:“我天狼一向言出如山,总指挥大人很清楚这点。凤指挥,刚才你的话是对我的侮辱,请你收回。”
陆炳也点了点头:“凤舞,天狼一向一诺千金的,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既然答应了跟你去执行这个任务,必不会食言 ,这是男人的承诺,你可明白?”
凤舞的眼睛眨了眨。似是还有话要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拱手称是。
陆炳看向了天狼:“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是保护沈鍊。他现在已经去拿诏书了,明天早晨的辰时二刻后,你们在京城外十里处的凉茶铺碰头。”
从陆炳的密室出来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足有两百多米长,天狼径自向着外面的一点亮光走去。完全不理会身后凤舞。
凤舞那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天狼,站住。”
“凤指挥有何指教?属下还要去做些出发前的准备。”天狼淡淡地说道,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凤舞走到了天狼的面前,紧紧地盯着他那张青铜面具,眼波流转。似乎是想把这面具看穿,天狼不明所以。给她这样盯得心中不快,声音中带了两分怒气:“凤指挥,请问在下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凤舞摇了摇头:“我一向只戴半个面具,也觉得闷得慌,这会儿你戴了一整个面具,出城办事的时候你也这样戴吗?就不嫌气闷脸上难受?”
天狼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倒从没有考虑过:“这是总指挥的命令,我和你都是他秘密训练出来的杀手,不得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你想脱了这面具出去执行任务吗?”
凤舞微微一笑:“也可以试试呀。我知道你会易容术,可以变换面目,不然我出去以后身边总要跟着个青铜脸,那我们还怎么执行任务呢,一路上别人都盯着我们这两张脸啦。”
天狼心中一动,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易容术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凤舞美目盼兮,笑道:“天狼,咱们都是总指挥大人训练出来的杀手,我会的你自然也会,武功可能会因人而异教授得不同,但诸如窃听,易容,下毒,潜伏这些间谍的必备技能,你怎么可能不会呢?”
天狼暗道:想不到在锦衣卫中也能学到易容之术,只是不知道跟黄山三清观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他摇了摇头,双眼中精光一闪:“我只会易容术,窃听什么的都不会,潜伏应该是用闭气之术,这个我虽然没有学过,但应该也能做得到。”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怎么你连那些都不会?只会个易容吗呀。真不知道总指挥是怎么教你的。罢了,会易容也好,你我的真面目,是绝不能示人的。”
凤舞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天狼:“这块是龙组的身份证明,你带在身上,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凉茶铺碰头。”
天狼接过令牌,只觉触手沉重,在这阴暗的地道中闪着金光,以他的武功,目力远胜于常人,仔细一看,正面画着一条张牙舞爪,腾云驾雾的龙,而反而写着一个锦字,下面刻了数字二十一,显然就是自己的编号了。
天狼把令牌收下:“到时候就以令牌为见面信物吗?凤指挥,你的令牌是什么样的?可否给我见识一下?”
凤舞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到时候我一定能找得到你的。”
天狼的脸色微微一变:“大家都易了容,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凤指挥,我不仅可以变脸,而且还可以用缩骨法改变身形,你就这么能确定认得出我吗?”
凤舞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有我的办法,不管你再怎么变,我都能认出你。到时候找你的人就是我。”
天狼心中还是不太信,但并不想跟她再纠缠下,于是点了点头:“好,那就明早辰时整,城南十里的凉茶铺碰头。”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凤舞那娇小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没。
第二天的早晨,离辰时还有小半个时辰,天狼变身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脸都是皱纹,佝偻着背,满头乱发,包了一个苍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布衣,裤子上还通了几个洞,驻着一根拐杖,颤巍巍地在城南的官道上一瘸一拐地行走。
官道之上人来人往,多数是来来往往的官差驿卒,很多人背上插着小旗,驰马狂奔,带得尘土飞扬,把路边走路的行人都淹没在风尘之中。
天狼的一双眼睛全无神采,他一边走一边在想着凤舞,此女在陆炳的面前没大没小,不象是训练出来的杀手,倒更象是父女,若不是陆炳今天跟自己说过,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牵连进锦衣卫,他还真的会认为这个凤舞和陆炳会是亲生父女呢。
此女跟陆炳的关系如此亲近,加上她那一身高绝神秘的武功,以及狠辣冷血的行事作风,加上除了武功之外还具备的听风,易容,潜伏这些间谍技能,显然也是陆炳长时间对她的严格训练所致。自己若不是迭逢奇遇,又因机缘巧合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和武功,只凭从刘裕的墓地里回来时的武功,还真不一定能胜过她的幻影无形剑呢。
一想到幻影无形剑,天狼的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这门峨眉派的不传之秘,由于所托非人,教给了达克林这个败类,而达克林进了锦衣卫后,自然为了讨好陆炳,将这门武功用来训练凤舞这个女杀手,那天她的剑法逼得自己几乎无法摆脱,至少已经学到了六七分的境界,以她的年纪,实在是非常难得了。
天狼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峨眉的那一段难忘的时光,心中一酸,林瑶仙,柳如烟,都是多好的姑娘啊,又对自己一往情深,只是自己辜负了她们,落得现在这个境地,也是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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