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风暴眼的周围有一个风速极高的带,风速可达每秒百米,而风暴眼内却比较平静,二者形成明显的对照。
人的一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逢各类突如其来的风暴。这样的时刻,当务之急就是保持沉着冷静,在第一时间找准每一个‘风暴眼’的具体方位,而后,将最重要、最关键的东西保护进去。唯如此,风暴过后才能迎来艳阳天…
这突然而至的危机便如同一场风暴,而赵柽身在的京城便是那‘风暴之眼’,皇上的行动一切都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瞒过了赵柽在京中的情报网,当现在得知真相时,已经到了十分危机的时刻。
“王爷,皇上所等的证据会是什么呢?”顺子看着沉思中的王爷问道。
“除非皇上施暗手,否则他想光明正大的处置我就必须拿出证据,而这个局要做得圆满,现在还缺一个关键性的东西才能让皇上彻底相信我已经叛宋!”赵柽说道,“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王汭说皆是奉完颜斜也之命,那么就只有我和斜也的往来书信,如果拿不出这个便难以服众!”
“王爷说得是,可他们如何才能得到呢,不会到王府去抄吧?”顺子又问道。
“呵呵,这个不怕,我与斜也虽然熟识,但从未有过书信往来,这条路他们是走不通的,而我与翰离不议和都是与他人同去同归,也未与他们单独有过接触,是抓不到我的把柄的!”赵柽笑道。
“那就只能是女真人伪造一封密信。在适当的时候抛出栽赃王爷!”顺子想了想说道。
“嗯,有这种可能。但按照王汭所说,这不应该是一封我与斜也的密信。而应该是我与大金国的一份密议,这才能弄假成真,使皇上确信叛国之事!”赵柽说道。
“对,否则这事情看起来就有个破绽,无法自圆其说,斜也虽然官高权重,但也无法代表金国与王爷定下割地封王之事!”顺子琢磨了下说道。
“现在的问题是这封诏书在哪里,又会通过什么途径让它落到皇帝手中?”赵柽说道。
“会不会在王汭的身上,在由他转移给王爷的时候故意露出破绽。让皇帝知晓呢?”顺子顺着王爷的思路说道。
“不会,王汭送张邦昌回京曾与我在赵州会面,如果在他身上当时就会转交给我,而且故意让别人知晓。即使为了稳妥,他也会将这份诏书想办法让张邦昌‘无意间’看到,而现在我安然无恙,充分说明不会在王汭身上!”赵柽摇摇头说道。
“那会在哪里呢?”顺子也犯了愁。
“要我说,这封信多半在路上!”见喜说道。
“哦,说说原因!”赵柽看看见喜认真的样子说道。
“女真人开始不过是想通过索要人质的办法加害王爷。所以此时不会想起用这种办法陷害王爷;还有就是王爷连连战败他们,又不肯答应他们的和议条件,女真人才想通过‘反间计’将王爷从前方调开,尽快达成和议撤军。因此是临时其意,手中并不可能有这么个东西,才利用张邦昌之口陷害王爷;后来女真人见自己的奸计得逞。成功的将王爷调离,并引起皇上的戒心。才会决定将计就计借刀杀人,达到彻底除去王爷的目的!”见喜说道。
“喜爷说得好。赵州离上京数千里之遥,一来一往都需要时间,再一个皇上软禁王爷,说明他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就是想处置王爷也会在女真撤军之后,王爷没了所谓的外援才会动手。”顺子分析道,“可现在和议尚未达成,女真人也怕皇上反悔,那就要彻底灭了皇上重新启用王爷的心思,因此他会在和议达成前想法将假诏书让皇上看到,因此喜爷说得很对,应该就在路上!”
“呵呵,没想到见喜现在也会想事情了!”赵柽看看见喜揶揄道。
“小的跟随王爷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一点长进!”见喜好像一点也没听出王爷调笑的意思,正儿八经地施礼道。
“嗯,那我再问你,女真人会想什么办法让皇上看到呢?”赵柽笑着问道。
“那还不简单,将信送给张邦昌那坏人,他自会将呈给皇上了!”见喜毫不迟疑地说道。
“哈哈,你啊…”赵柽笑了,见喜虽然聪明,在王爷身边耳染目睹学会玩儿诡计,但是对这些秘密行动还是知之甚少,再问之下就漏了怯。
“属下想女真人不会假他人之手,而是在途中或是王府前有意让人查到,那么假诏书就会通过正常渠道送到皇上手上,而绝不会送到王爷手上!”顺子说道,“这招太狠,即使王爷知晓他们的计划,可是要想在这千里的途中抓到一个素不相识地探子真是太难了,谁知道他会走哪条路,进哪个城门呢,简直是大海捞针!”
“难也要抓住他,否则王爷就危险了,绝不能让女真人的奸计得逞!”见喜一听顺子叫难就恼了,急赤白脸地吼道。
“喜爷,不要生气,我只是说说罢了!”顺子急忙安抚见喜道,“我即刻下令,调动情报司京畿局的一切力量搜捕,他就是钻到地缝中也要将他抠出来!”
“你们这些人也不够,只要女真人派来的是人,他就要吃、住,让各个酒楼、邸店也注意从北边来的人,凡是可疑的一定要留住!”见喜说道。
“见喜说得有理,这么大范围的搜索查找,光凭情报司这点人是远远不够的,你们要将黄河渡口和京城城门作为重点,另外对我们已经掌握的金国奸细也要进行监控,他们之间也许会有联系,同时我会让其它各局协助查找!”赵柽说道。
“是,王爷,属下一定尽全力完成任务!”顺子肃然说道,他迟疑了片刻又说道,“王爷,万中有一,一旦我们拦截行动失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请王爷做好应变准备啊!”
“呵呵,大宋立国近二百年,还没有一位亲王被明正典刑,最多不过的夺了爵位贬为庶民罢了!”赵柽笑道。
“王爷切不可有如此想法,我朝立国还曾有不杀士人之说,但新皇即位后,王黼、童贯、梁师成、朱勔等人皆人头落地,虽然他们该杀,可也已经开了先例,不可不防啊。而现在王爷手下还有十数万弟兄们呢,一旦不测发生,将会顷刻土崩瓦解,即便是为了大家,王爷也要千万保重,即便是…大家也会追随王爷的!”
“嗯,我会的!”赵柽点点头,顺子的话确实让他心头一颤,自己不仅有亲人,还有这一帮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呢,让他牵挂的人实在太多了…
赵柽从顺子那里回来后,令李峻通过金国内线调查派出信使的情况,并派人联系了情报司河北局,让他们全力协助京畿局,同时让薛海带领特遣组作为机动力量暗中查找来人,争取将女真的阴谋毁灭在半途之中,摆脱这次危机。
年假过完,赵柽没有另行安排工作,也没有让他回河北继续履职,就让他在家‘休养’。元月二十日,皇上忽然召集大朝会,所有在京官员都要求参加,赵柽自然也是被邀请之列。这种大朝会一般都是在朔望之时才会召开,今天临时举行定是有大事发生。
排班上殿,赵柽往前看发现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少宰唐恪和一直要致仕的太宰张邦昌都出现在了队列中,往后看聂山和王云也都回来了,可态度却不大一样,唐恪是喜气洋洋,另外那两人即沮丧又愤怒,想斗败了的公鸡似的。赵柽心里咯噔一下,料想准是议和的事情出问题了。
果然,赵桓一上座,便宣布与女真议和成功,两国仍以辽国旧界划分边境线,岁币亦遵循与辽国旧例。不再割让三镇,但是每年要付给金国代税钱二百万贯,犒军费一千万贯。可是犒军费却不要金银铜钱,而是以粮食、绸帛和各式实物充抵。和议签署后,金军已经全部撤离出境。
对于这个结果,朝臣们大多能够接受,虽然燕京六州得而复失,可总算没有割让旧土,付出了金钱买来了和平,以为又能回到了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后的好日子,真是个个欢欣,山呼圣上英明,赵桓当然是得意洋洋,这种结果可比其预想好了不止百倍。
赵柽虽然也在笑,可却比吃二斤黄连还苦,不说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就是给金军的一千万两犒军费,如果是自己绝对没门的事情。那是什么概念啊,金国的这趟大宋之旅不但来回开销有人报了,就是以后数年的吃喝都不用发愁了,也就是说下次金国南征的粮草大宋都给人家准备好了!
赵柽张了张嘴,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看看朝堂上一张张欠揍的笑脸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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