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下军州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都有既依附于领主,又隶属于朝廷的二重性。刺史由领主提名报请朝廷任命,他们是领主的私人部曲,但是节度使必须由朝廷选派。头下军州的属户,多数是称为部曲的依附农民和依附牧民,少数是奴隶。头下部曲既纳课于领主,又输租于朝廷,所以他们又号称二税户。头下军州征收的商税,一般为领主所有。大的头下军州领主还可拥有私甲,但是由朝廷统一调度。
赵信回到家不久即发现作为城主的父亲由于家中遭变,又被辽皇打压,郁郁不得志,每日借酒浇愁,几乎不理城中之事,全凭母亲打理城中事务,与二哥勉力支撑。如今辽国连败,丢失了大片土地,而辽皇昏庸,搞得天下大乱,各部人心离散,众叛亲离不听调度,相互攻伐抢占地盘,而原州就成了块肥肉。所统属的部族也因为城主羸弱而蠢蠢欲动,频频挑战底线,不但拒纳税赋不再向城主进贡,还为争夺牧场、田地大打出手,家族已经处于败亡的边缘
面对眼前的情景,赵信只经过短暂的迷茫便从中挣脱出来,毕竟她是跟着赵柽‘创业’的元老之一,想想王爷能在只有几百户人家,缺钱少粮,还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才能打下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而现在自己拥有的怎么也比那时的王爷强很多。起码自己还有一座城池。上千的私甲,上万顷的良田,大片的牧场。
赵信用几天的时间详细考察了当前的形势后,与父母和家人进行了一次长谈。都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在王爷身边长期的学习,使她的见识绝非常人能及,而征战西夏的过程中,不但取得丰富的实战经验,更培养出了良好的全局观念。一夜的长谈。让举家上下无不刮目相,不但得到了母亲的全力支持,而且让沉醉于酒精中的父亲振作起来,举荐其为原州节度使。统领原州兵马,主持城中事务,大家将中兴家族的希望寄托于她的身上。
契丹族建立的辽王朝,之所以在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历史地位,产生深远的社会影响,使契丹民族成为强大的民族,主要是因为契丹族女性与男性一同建立起辽王朝,并为其发展繁荣做出重大贡献而取得的成果。
赵信能以一个女性能获得这种权力,如果放在宋朝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这种事在辽国却是稀疏平常。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如果说宋朝是士人的美好时代,那么辽代便是‘女权者’的乐园,终辽一代,契丹族女性都普遍受到社会尊重,她们不仅享受高度的婚姻自由,还可以参与政治,而且享有与男性同等的受教育机会及参政议事权利,在辽代社会政治舞台上具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及深远的政治影响,可这些直到近代的民主社会也难以达到。
赵信临危受命立刻接管了城中的事务,她虽没吃过猪肉。但是总算见过猪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内部。而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必须有支强有力的武装支持,于是赵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散尽府中余财,招募勇士。又从府中部曲中选了一千精兵,编练新军。同时又充分利用姻亲关系。修复与周边豪强的关系,减少敌对势力。
待新军组建完毕,赵信立刻率军征讨侵界的日连部。日连部是辽国建国时八部之一,论实力与原州萧氏拔里族不相上下,过去百年萧氏声名显赫,皇后就出了好几个,双方还能相安无事。而如今皇上不理政事,他们巨贿宰相萧奉先获得了极快的发展,可萧氏日渐衰落,日连部却在乱世中崛起,成为原州第一大部落,号称拥有部族兵两万,他们便想借机霸占原州。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赵信凭借刚刚组建的千余私兵,竟敢与日连部对抗,结果是以弱胜强,三战三捷,亲手斩下了日连部酋长的首级,将其部族并入原州城,一时间名声大噪。此后又领兵大败周边几个小部族的联盟,擒其首领,占其土地,尽收其财,原来叛离的部族纷纷称降纳贡,按时缴纳赋税,再无人敢小觑原州萧氏拔里族,而萧家五姑娘的大名更是远播方圆百里
平定了内乱,收服了部众,赵信又仿着王爷的做法,降低赋税,收拢部族人心,扩充军队,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重新稳固了拔里族在原州的势力范围,直属的私军也增长到了五千余众,也奠定了她在原州的地位,现在谁都知道原州城的事情都是五姑娘说了算,她是实际的掌权人。
赵信也知恩威并施的道理,她将俘获的黑奴族部众按战功大小分配给参战的部众,黑奴族长枭首示众,尸身挂在了城墙上曝尸三日。
“五姑娘,城中的商队不知为何都要离开,属下不知如何处置,请示下!”正被突然出现的女真人搞得心神不安的赵信,刚回到城主府就有人进来禀告。
“哦,是不是有人擅自增税,或是强买强卖,骚扰商队引起了恐慌!”赵信有些惊讶地问道,原州城正建在一条驿路上,是当时辽东通往西京道的重要交通线,而这里处于游牧和农耕地区的交界线,所以一直是重要的商品交易区,商税也是城中的重要收入,赵信接管后更是出台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吸引商户到此做生意。
“禀五姑娘,属下查问过,没有这些事情发生!”那人急忙回答道,
“嗯,那你找个商户到府中我亲自询问一下缘由!”赵信言道,原州地处塞外,出产多是牛羊、粮食、毛皮这些东西,物产不丰,日用品多需外埠输入,而生产的物品也需商队收购交换,商队都跑了,百姓的生活将受到很大的影响,如果不是己方的原因,那就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些商队的人都是狗鼻子,离着老远就能闻出危险的味道,所以赵信觉得还是有必要亲自过问一下。
“拜见节度使大人!”时间不长,府中的一个属官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人走了进来,那人向赵信施礼道。
“你是哪个商队的?”赵信挂上面巾转身问道。
“禀大人,小人是大宋盛仁堂商队的管事,姓郝名言,大家都叫小人耗子!”那人并不怯场,笑着说道。
“盛仁堂?!”赵信一惊皱了下眉道,王府的商队都是以‘盛’字开头,不会是‘自家人’吧,“你们属于大宋哪一家,我怎么未曾听闻?”
“呵呵,大人可听说过盛义堂?”郝言笑笑问道。
“嗯,有所耳闻,听说是起家于襄邑,如今商号遍神州,商队行走于四国八方,难道你们与他们有关!”这个赵信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是王爷当年一手创立的两大公司之一,她是着它由小到大的。
“大人博闻,所说不错,如今我们东家生意越做越大了,几个月前便将北边的买卖拆分出来了,改称作盛仁堂,与盛义堂是一脉相承!”郝言赞了句道,眼睛瞄向赵信也想这传说中的原州女掌门,可他很快失望了,面巾下只露出双眼,面目一点不见。
“大人,您怎么啦?”那个属官到五姑娘听完神色有变,沉默不语,急忙问道。
“哦,那你出身何处,你家东家可好啊?”赵信一阵失神,王爷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原州,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可赵信还是忍不住想得到王爷的信息。
“小人家是代州的,可是与我们东家有旧,可我只是一个小管事哪里能知道东家的事情,只是听说他年轻的很,却能掌管这么大的买卖,想来也不是凡人,小人也想见见可却无缘啊!”郝言叹口气说道,话中却对自己的东家崇拜得很。
“彼此彼此,我也只是久闻其名,未曾谋面!”说罢,赵信只觉脸上发烧,如果说与他们东家熟悉,天下人可能再没有能超过她的了,现在听郝言如此说也放下心来,这人只要不是出身襄邑,就不会认得自己,但是他毕竟是为王爷效力的,不觉生出亲近感,请其坐下,命人上茶才又道,“郝掌柜,原州的买卖不好做吗?”
“大人,要说买卖原州确实是个生金之地,这里交通便利,沟通南北,物产丰富,税赋合理,只要不懒,货物对路,总比它处能多挣一些!”郝言说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大家都要走啊?”赵信不解地问道。
“难道大人不知吗,女真人就要来了,那些人都是蛮人,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原州就要遭受兵火,我们怎么还敢留在这里啊!”郝言赵信,惊异地说道。
“女真人要到原州,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你是从何处得知的?”赵信通过刚才的事情虽然有所怀疑,但乍然听到女真人就要到原州了,还是很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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