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谈判依然不欢而散,察哥要求先停战再谈判,而赵柽坚持西夏必须让出兴州,否则就要坚持打下去,而且遣军过河炮轰顺州,将城墙炸出了缺口,顺州镇守弃城而逃,各蕃部逃向兴庆府。察哥无奈晚上再会赵柽,至于谈了些什么,因为只有其二人无人知晓。次日,宋军答应停战十日,察哥带着使团返回兴庆府,两国暂时休战
虽然接近年终,但兴庆府却显得凄凄惨惨戚戚,平日繁华的大街上行人稀少,就是有人也是脚步匆匆,夏军士兵不断的往返巡逻,入夜后更是门户紧闭,家有余粮的人都打点好了细软,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一旦听到炮声就准备逃跑,只有各个寺院中灯火不熄,诵经声日夜不止。
“此子欺人太甚,真当我大夏好欺吗!”宫城承安殿是夏主日常办公之地,此刻只有李乾顺和察哥及几个内侍,李乾顺听罢察哥的汇报勃然大怒,手捶几案吼道,殿里殿外一片肃然,谁都不敢吭声。
“皇兄息怒,此子还不止于此,请这是细作得来的关于合议的要点,据臣所知,其已遣人飞报汴京,如得宋皇御批,即依此为据了!”察哥待李乾顺神情稍缓,又从袖中摸出一本送上。
“此子竟恶毒至此,这这是要亡我大夏!”李乾顺罢,两手哆嗦几乎拿不住奏章,激动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句话。
“皇兄还请息怒。此子口气甚大。臣弟几次约谈,其都不肯退让,据臣所知,其已在我大夏右厢降军及降服诸部中征发了近十万之众,编练成军,准备待黄河彻底封冻之后渡河攻击,是战是和,还请皇兄早作定夺!”察哥说道。
“你可有战胜宋军的把握?”李乾顺向察哥问道,满脸都是期待。
“皇兄,臣弟没有必胜的把握。其军有神器相助,可以一当百,势不可挡,浊轮川一战。五万西夏儿郎只战了一个时辰,便折损过半;思兔河一万大军还未接战尽被屠戮,根本无还手之力!”察哥让他失望了,叹口气说道。
“兴庆府墙高沟深,聚精兵十数万,难道挡不住他区区一路之兵?”李乾顺不相信地问道。
“皇兄,嵬名安惠统五万西凉精兵据守灵州城,也只坚持了半天便全军覆没,兴庆能守得几日,臣弟也不知!”察哥苦笑着回答道。
“那你还有何计?”李乾顺惨笑道。这打也打不过,和谈条件苛刻,如何处置他也一时没了主意。
“皇兄,据臣弟安插在其身边的细作回报,此子贪鄙好色,最喜钱财,尚在幼年便聚拢千万之资,府中美女如云,到了河东见府州折家娘子美貌,居然威逼利诱。让折家献出女儿带在军中!”察哥说道,“臣弟为稳住此子,许下了重金相报,换的停战十日,我想只要重金贿赂也许能得转机!”
“哦。什么条件?”李乾顺听了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又命人赐座道。
“臣弟想只要在咱们皇室中挑选一名美貌的女子,再送上丰厚的陪嫁给他,其得了美人、财物,臣弟再在其中斡旋,两国和亲,必能使其改变心意!”察哥说道。
“他真的会答应?”李乾顺问道。
“当然,臣弟与其私谈时曾出言试探,其眼光闪烁,虽未答应,但其心意已明。再说其为皇子,此次能主政地方也是因缘巧合,此番作为必遭人嫉妒,他也深知此战后,自己只怕再难出京一步,只能当个闲散王爷了,所以能得美女财物何乐不为啊!”察哥轻声说道。
“嗯,只要能保住兴庆府,给他又能如何!”李乾顺点头道,“臣弟此行费心了,但他如何就能轻信于你?”
“唉,臣弟为君为国,费些心思是应该的,那小子奸猾无比,怎肯轻信,将臣弟的令锤给扣下了”察哥叹口气说道,不过心中却是暗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自己不但探得了皇兄的底线,而且将失去令锤的事情给遮掩过去了,就是将来事发,也有了说辞,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令锤倒是小事,只是咱们得先谋划一番,争取早日停战!”李乾顺道,那个小子也够傻的,那锤子就是表面镏了层金,拿着我们手里那是调兵遣将的令锤,到了他手里就是个摆设。
“皇兄所言极是,我们所剩时间不多,要三管齐下!”察哥说着皇上仔细在听,接着说道:“大宋朝中那边舒王已经传来信息,宋皇基本同意议和,正在商议,正使蔡攸早到了太原,只要圣旨一下数日可到灵州,副使童贯也已经买通,不会从中作梗;濮王那里也已经见到了辽皇,已经遣使赴宋,虽然现在连连失地,但他们余威尚在,宋皇也必不敢造次;剩下这个燕亲王最难对付,他深受宋皇宠爱,对他言听计从,可只要我们下足了功夫不怕他不让步!”
“朕想这次与宋和谈仍由你为主使,濮王、舒王为辅!”李乾顺思索了下说道,“此次征战,我们丧失了河东、河南之地,不知能否索回灵夏两州?”
“皇兄,恐难如愿啊,此次不必以前,辽国如今势微,而宋朝中对联金伐辽几成定案,他们不会将辽放在眼中,如今宋朝已将灵夏收入囊中,兴庆府也唾手可得,让他们退出灵夏”察哥心中暗叹,自己的皇兄不知道做什么梦呢,还当辽国是棵葱啊,索要灵夏,他们不打兴庆就得念阿弥陀佛了,真应该让他亲自见见那小子,回来他就不这么说了。
“那也要保住灵州,两国以青岭为界,共占河南,否则失去灵州,兴庆就在其身侧,朕岂能安睡!”李乾顺说道。
“臣弟尽力吧!”察哥勉强道,青岭以东多是沙漠荒芜之地,无法耕种,要是换做是你,恐怕也不答应,可此时要说不能,恐怕皇兄非得骂自己无能,只能暂且应了。
“察哥,此事关系我大夏生死存亡,你一定要尽心尽力,不可有丝毫差池,且将这些条款细细研究,然后上一条陈告朕!”李乾顺说道,然后让他退下。
“大宋的燕亲王已经成了我们和谈最大的阻力,如若不成就只有除掉他了!”李乾顺见察哥面带难色,明白此事艰难,沉声说道。
“陛下,此子是我大夏百年难遇的劲敌,留着确是大患!”殿中层层帷幔后有人接话道。
“咄夺,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千万小心,枢密院与李良辅都曾遣人刺杀,但是都失败了,此次必须一击而中,绝不可失手!”李乾顺厉声说道。
“陛下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帷幔微不可查的晃动了一下,就像轻风吹过,此后再无声音传出,显然那人已经走了。
按照惯例一进入十一月,大宋都城汴梁便开始准备迎春,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商旅云集,店铺前也都扎起了彩门,连个乞丐也难见踪影,入眼尽是一幅繁荣安乐的景象,似乎根本忘记了西北仍在酣战,没有觉察到东南乱民攻城掠地,官兵一败涂地。
今年奸相蔡京被罢,王黼接任后罢苛政,赢得了良相的美名,他自然要将这个新年办的与众不同,让皇上高兴。虽然艮岳依然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但是有心人却发现从东南来的花石纲却比往年少了很多,而且街上多了不少五城兵马司和开封府的衙役往来巡查,一旦发现有人提起东南之事,便会立刻被抓走。
宫中垂拱殿上,皇上又召集几个宰执议事,众人行礼后,皇上赐了座,又命人上茶,大家出皇上今天很高兴,身上自然也轻松了许多。
“王少宰,西北之事如何了?”赵佶向王黼问道。
“陛下,童太尉上书禀报,西夏遣兵进攻河湟,太尉坐镇兰州,率兵抵御,接战十余场,斩首八百,两军在仁多泉城对峙,因贼兵甚众,已将进攻灵州的泾原军和鄜延军调回陕西协防,请调粮饷!”王黼禀告道,“燕亲王率河东军攻下灵州城后,整顿兵马,夜袭静州,摧毁城池,收降蕃部三千余帐,斩杀敌酋以下大小首领百人,静州守军四千余,缴获兵仗财物甚多。现正编练降军,征招蕃兵,准备待黄河彻底封冻后兵进兴州!”
“童贯拥兵十数万却只能保住河湟,还要请调援军、粮饷,而燕王以不足五万之众一路攻城掠地收复河东、河南,陈兵敌都城之下,却从未向朕要过一兵一卒,一粒粮一束草,也不知道童贯的仗是怎么打的!”赵佶揶揄道。
“陛下,燕亲王虽然勇猛,但也领军征战近年,未补充过粮饷兵卒,怕也到了强弩之末,兴州乃是伪都,兵精粮足,十余万精锐驻守坚城,再打下去燕亲王若有闪失,岂不前功尽弃,臣以为趁西夏乞和甚急还是早日议和为上!”王黼起身说道,昨日西夏舒王又送来一车珠宝乞求早日议和,自己再不尽力也有点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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