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碰撞
残阳如血,火红的夕阳将这辽阔的河谷染成了血红,到猎猎飘扬的帅旗赵仁长出了口气,王爷到了!阵前的将士们纷纷从战壕中爬了出来,举着刀枪高声欢呼,城中的乡兵们更是士气大振,王爷亲率人马来援,此战必胜。[]
“王爷有命,令襄邑军都指挥使赵仁除留部分兵力守城外,全部禁军、乡兵及飞虎营整装列队准备出击,待前锋营攻破敌阵随后掩杀,全歼贼寇,勿使其一人一骑漏!”正当群情沸腾之时,一名王爷近卫手持令旗飞马来到城下冲城上高声喊道。
“谨遵帅令!”虽然在城前杀的夏军尸积如山,但是被人压着堵在家门口打的滋味也让人气闷,这回终于轮到自己出气了,赵仁在城上遥施一礼欣然受命。
两个营的骑兵穿过了敌群,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在寨前来了个金龙摆尾,纵队变成横队。骠骑营这些人大都是骑术精湛之辈,但是也只是相对来说,与边境地区游牧民族自小便长在马上还是有差距的,在单兵格斗、骑术和个人骁勇程度都存在着无法弥补的差距,一个普通的游牧骑兵可以对付两三个襄邑军的普通兵士。
赵柽为了缩小这种天生的差距,也想了很多办法,可这是胎里带不好治,于是他选择了集体的力量,用铁一样的纪律将这些人团结在一起,让他们在严明的纪律的约束下整齐划一的行动,用集体的力量去填补个体上的差距。
队形调整好后,夏军骑兵那边也重新列队,在二百步外排出相似的阵型,赵柽再次跃马而出,马刀在空中划出了圆弧,他身后的骑兵阵列中再次发出整齐的吼声,表示完全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他要再来一次冲锋,与对面的夏军骑兵硬碰硬。赵柽的行为让大家很不解,虽说夏军已经打了一天,兵困马乏,但是还有一说‘困兽犹斗’,现在己方占据了火力上的优势,完全可以凭借手中的速射枪将他们击溃,消灭,完全没有必要放弃自己的优势冒着重大伤亡的危险去硬撼敌人的骑兵。
其实这个他们王爷早就想到了,随着大小战斗的进行,赵柽发现自己的士兵们越来越依赖连珠枪这种先进的武器,疏于对骑兵格斗的训练和使用,每逢遇敌都是先想到用枪解决问题。而赵柽却在几次的小规模战斗的冲突中发现并不是所有的骑兵都可以做到开枪的时候保持冲锋,这种技巧只有最早的一批老兵可以做到,大多数人一旦开枪,就影响了冲锋过程的连贯性,冲击力大打折扣。如果对方骑兵集团坚决冲锋,而且组织严密,那么依赖枪支威力的己方定会吃亏,很容易被整体冲垮。
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的襄邑军成员大都是来自中原腹地的农民,这与长期生活在条件恶劣西北的‘蛮夷’相比,身上总是多了些文雅,少了骑兵应有的那种彪悍和狂野,心理上处于中劣势地位,往往不敢主动挑战对方,而是利用远程火力将他们干掉,避免了面对面的厮杀,这种情绪不仅影响士气,而且不利于培养队伍的敢打敢拼,勇于‘刺刀见红’的铁血精神,所以赵柽选择了‘倒退’!
最常见的骑兵冲锋队形就是简单的数列横队,从东方到西方、从古代到近代都是这样。《六韬》里就有这样的说法:“易战之法:五骑为列,前后相去二十步,左右四步,队间五十步……三十骑为一屯,六十骑为一辈,相去百步,周还各复故处。”也就是说,骑兵在平野作战,五骑为一列横队,横队之间相距二十步的样子,同一横队马与马之间相隔四步左右……一轮冲锋之后如果敌人没有崩溃,骑兵会回到原先的地方重新集结,预备再次冲击。
在王爷的指挥下,两营骑兵开始了列阵,一千多人的队伍以都为单位排成四列,两排之间相距二十步,但阵势有别于常,他们时刻保持着马挨着马,肩并着肩的密集队形,就像一堵快速移动的“铁墙”。这堵铁墙时刻保持着集体力量,避免散阵后各自为战的混乱厮杀,所以整体战斗力要远远大于列成‘散阵’的对手。
如墙行进的骑兵队列并不需要太高的奔驰速度,那样反而会打乱阵型,影响冲击力,所以他们使用的是整齐的慢跑接敌。在奔跑冲锋中保持密集队列,是比个人马背武艺要高难得多的整体战术行为,逐渐加快的速度前进时,要保持严整的队形和协调一致是十分困难的,在极不平坦的地形上行动时尤其如此。
因为假如不是每个骑兵都照直前进,在横列中就要出现挤撞现象,这种现象很快就会由中央波及到两翼,又由两翼波及到中央;战马因而紧张不安,马匹的速度和冲力便开始参差不齐,整个队形很快就会乱得不成样子,无法保持整齐的横列,而完全失去唯一能够保障胜利的那种紧密协调性。其次,显然,当逼近敌人时,马匹不愿冲入停立不动或正在移动的敌群,这时骑手就应制止这种现象,否则冲锋必将失利。
因此,大强度训练是其出现的基石,骑手不仅要有冲入敌阵的坚强决心,而且要能熟练地控制自己的战马。密集队列中,纪律至高无上,个人骑术不再重要,而这些襄邑军在以往的训练中就能做到,单个骑手无需手拉缰绳,紧挨在身旁两边的队友马匹就会带着他向前行进,每个骑兵都可以释放出两只手来战斗,一手持剑,一手持手枪。
西夏兵制是十五成丁,便有了服兵役的义务,直到七十才能免征,都说**七十古来稀,所以说西夏可以说是终身服役,兵士一生征战可谓经验丰富,也锻炼出了一支劲旅。一阵慌乱之后,李继奉发现突破自己阵营的宋军人数并不多,但是他也知道打了三天,伤亡惨重却只得到了个空堡,现在自己师老兵疲,对手却来了援兵,问题是现在他不知道后边还有多少宋军要来,自己的后路是否被切断,所以此时也决定退兵。可眼前是必须击退这股援兵才能安然后撤,他命令全军重整旗鼓后退一里,调集三千铁骑迎了上来。
这支骑军也算是李继奉的家部队,是从驻左厢神勇军司五万军兵精挑细选出来的,可谓弓马娴熟,武艺超群,装备精良,由自己的亲信家将统领,好吃好喝的养了这么多年,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动用过,本想好钢用在刀刃上,现在却顾不得许多了!
相距二百步的时候,两支虎视眈眈的队伍几乎开始同时加速,由轻跑转为快跑,赵柽依然冲在前边,二娃高擎着帅旗紧随其后,赵信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把王爷拉回来,他知道如果自己真敢这么做,王爷会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劈于马下,他只能率近卫队紧紧跟随排成紧密的阵型,尽量将他夹在中间。
赵柽马刀再举,左右摆了两下,二娃立刻舞动帅旗,这时护在两翼的机轮车突然加速前出,向夏军阵营扫射,关键时刻王爷又玩了阴的,夏军正冲锋的骑兵乍受打击,前列的骑手下饺子似的纷纷落马,快速冲锋的阵列不可能停下来,因为此时停下来死的就是自己,后边同伴会把自己毫不留情的撞下来踩成肉泥,但速度被前边的一挡,还是慢了下来。
机轮车上的射手很快打完了一个弹鼓,然后马上减速转向回归本阵,而此时两军相距不过三十步,“杀、杀、杀!”赵柽已经能的清对面骑兵脸上的高原红和他们桀骜不驯的眼神,闪亮的刀光被夕阳映的血红。他的心猛地跳动了几下,这种感觉曾经在自己第一次跳伞时出现过,头一次将匕首插进敌人的胸膛时出现过,这种感觉让他热血沸腾!
“杀…”赵柽猛夹马腹,他一提马缰,马跃了起来撞入迎上来的敌群,在相撞的一瞬间,兵器的作用就不大了,这时依靠的是惯力。力量强大一方就可冲倒和驱散对方,这瞬间勇敢立即化为物质力量。
赵柽冲在最前方,他的沉着、冷静、坚决、勇猛让大家感受到了什么叫无畏,他们将协调一致和齐心合力发挥到了极致。在“铁墙式”队列冲锋面前,夏军如潮的攻势如同钱塘大潮一样撞到了这面移动的铁壁上,排成散阵的夏军即使有更高强的个人武艺和甲胄防护,此时也只能被瞬间冲的人仰马翻,化作了血色的浪花!
襄邑军冲散了夏军骑兵的前锋后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始终集体作战,夏军的骑手发现自己砍出一刀,同时面对的却是二、三把马刀的威胁,夏军骑手优良的武技硬拼襄邑军骑兵团结一心的铁律,他们毫无悬念的被劈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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