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府中此时也是热闹非凡,锣鼓家伙响成了一个点,戏台上副净装痴作呆,副末插科打诨,逗乐,再有一人装官,四五个人说学逗唱,表演滑稽,全场人乐的前仰后合,叫好声不断。
“见喜,这叫什么?”赵柽着这个像后世小品一样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二爷,这个叫杂剧,他们演完就是影戏,那个更好!”见喜眼睛不离戏台的说道。
“哦!”赵柽点点头,他对这个时代的‘普通话’还听不太懂,就像北方人到了南方听评弹,人家着是享受,自己着热闹剧情主要靠猜,别人乐也跟着傻笑,他了会儿有些兴致寥寥。
忽然哄笑声起,赵柽扭头一,皱了皱眉,周围的一帮人不顾形象的在哈哈大笑,中午府里也摆下了宴席,邀请了府里各个庄子的庄头,地方上的保长,大保长,耄老和当地几个豪绅。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柽没听到他们说几句话,都忙着喝酒吃菜,宴会上一片西里呼噜的声音,让他食欲大减,现在他们桌上的果子蜜饯也是吃了个干净,就是茶水都上了好几壶啦!
“二爷,他们就是一帮土财主,没见过世面,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见喜赵柽有些不高兴,鄙夷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道。
“唉,不知是福是祸啊!”赵柽轻叹了声气,“见喜跟我去方便一下!”他起身离位说道,这些人都算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他从这帮人眼中到的和见喜不同,那是贪婪,肆无忌惮,他们到偌大的府邸,家主却是一个小孩子,难免起了巧取豪夺之心,府内的事情刚搞定,外边的麻烦弄不好就要来了!
赵柽一泡尿还没撒完,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喧哗声和府里护院们的呵斥声,他赶紧办完事,提溜起裤子跑了出来,“见喜出什么事了?”他忙问守在门口的见喜。
“二爷,好像是庄子里的顽童在扒墙头,想进来戏,护院的在驱赶!”见喜回答道。
“快过去,不要让护院的伤了他们!”赵柽说着便向那边跑去,到那一,一群孩子在和护院的们‘打游击’,把这边的轰走了,又从那边爬上来,护院们东跑西颠的穷于应付,有些人已经急了,拿起弩弓装上了弹丸要射。
“快停手,不要伤了人!”赵柽赶紧喊道,现在这个年代没有电视电脑,能来个唱戏的班子,在村子里都是件大事,如果不是畏惧他们,恐怕大人们都会来凑热闹,何况这些精力过剩的孩子们。
“二爷,这帮小杂种太难缠了,成心捣乱,不给他们点厉害,还当咱们府里是他们家菜园子呢!”杨锋满头是汗,气急败坏地说道。
“二爷,我们不是捣乱,就是想戏!”一个孩子骑在墙头上喊道,五六米高的墙不知道他们怎么爬上去的。
“二娃,怎么是你啊,赶紧下来,不要摔着!”赵柽认出说话的是雷家的二娃,“见喜,快找梯子,把他们接下来!”
“二爷,不用梯子,我自己能下来!”二娃说着抱住墙边的一棵大树溜了下来,随后几个半大孩子也跟着下来了。
“外边还有人吗?”赵柽问道。
“二爷,还有些小的,他们爬不上来,在下边急的哭闹呢!”二娃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杨师傅,把边门打开,让他们进来!”赵柽扭头对站在自己身后地杨锋说道。
“二爷,这不好吧,他们不懂规矩,要是毁坏了府里的东西,小的们担当不起啊!”杨锋皱了皱眉头劝道。
“不会的,不会的,到时候我照着他们,不会碰府里的东西的!”二娃见杨锋不同意,赶紧说道。
“放他们进来,我说话不管用吗?”赵柽沉下脸说道。
“二爷,我我这就去开门!”见喜出赵柽已经恼了,捅了捅杨锋示意他快点去办。
“二爷,大管事的说天凉了,暖阁已经准备好了,戏班子也搬过去了,让您去那里影戏,就等您开戏了!”这时一个小厮跑过来说道。
“好,你跟郑大说一声,就说我来了一群朋友,二楼就不要让别人上了,再吩咐厨房多准备些果子和蜜饯送上去。”
“是,小的这就去办!”小厮马上下去吩咐,说话的功夫一帮孩子涌了进来,大大小小的有十多个,二娃马上过去收拢‘队伍’给赵柽介绍他的朋友,无非是大蛋、二狗、三毛、四虎之类的小名,一时他也记不住,领着他们上了暖阁。
暖阁中四处放了火盆,比外边暖和了许多,阁里养着花草,墙上挂着纱幔,里边的桌椅,茶几无不精致,别说二娃,就连刚刚落座的那些保长,豪绅们也觉得奢侈。这些孩子们更没见过这些东西,别在外边折腾的欢,一上楼就都傻了眼,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别动,有点规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想是馋了,到桌子上摆放的蜜饯,伸手去拿,被二娃在手上打了一巴掌,小家伙瘪瘪嘴要哭。
“二娃,东西就是给大家吃的,打他干嘛!”赵柽赶紧抓了几个蜜枣放到他的手里说道,“见喜,逢喜把东西分给大家吃!”开始他们还有些拘束,但是孩子毕竟还是孩子,经不住美食的诱惑,很快就放开了。
“二爷,这果子真好吃!”二娃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
“当然了,这些都是京里来的厨子做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当然好吃了!”见喜笑着说道,“这个是用今年才摘下的菊花做的菊花糕,比那个还好吃!”
“谢喜爷,这个菊花糕娘亲肯定没吃过,我带回去给她尝尝行吗?”二娃似乎早就忘记两人往日的‘恩怨’,仰着脸问道。
“这可以,知道心疼娘,是个好孩子!”见喜楞了一下,马上说道,这时他发现有大点的孩子,把分到手里的吃食都攥在手里舍不得吃,肯定也是和二娃一样的心思,想带回家孝敬大人,留给弟妹们。
梆子连响,好戏开场了,场子安静下来,为了让人的清楚,杂役们将一些灯笼遮了起来。大管事想的周到,知道主子是给孩子,影戏演的都是‘儿童节目’,图的是给热闹,孩子们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楼上也安静下来。赵柽此时才注意到,别这些孩子乡下孩子,却比楼下那些人懂得规矩,也许觉得自己的衣服不干净,都是席地而坐,没有一个人坐到椅子上,他悄悄的吩咐小厮们去找了些蒲团让孩子们坐下,防止受凉。
戏一直演到月亮高挂才结束,送走了客人,赵柽邀请二娃他们明天再来戏。一连折腾了几天,他结束了斋戒,从道观搬回到了夏院,他也乏了,躺在澡盆里已经是哈欠连天。
“二爷,小的今天自己做主办了件事,请爷责罚!”见喜见赵柽出来给他倒了杯水,退到一边请罪道。
“怎么了,你干了什么事?”赵柽盘腿坐在床上笑着说道。
“二爷,我把厨房里剩下的果子都给二娃他们带回家了,没有跟二爷说!”见喜耷拉着脑袋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柽送孩子们出门时已经到他们手里都多了给纸包,他喝了口水不动声色地说道。
“二爷,我小的时候家里穷,爹娘死了,剩下我和妹妹,家里早就断粮了,一天晚上她吵着饿,我让她等到天亮再给她找吃的,第二天一早,我到街边上要了两个炊饼,等我回到家,妹妹已经已经饿死了!”说到这他忍不住哭出了声,“今天我到小孩子偷偷把吃的藏起来留给弟妹,到二娃还想着他娘,我就想起了我的妹妹,忍不住私下做主,把东西都分给了他们!”见喜抽噎着说道。
“呵呵,就为这个啊,给了就给了吧,这种事情以后不用问我,你自己着办就行,你要记住,积德行善总会有好报的!”赵柽笑着说道。
“二爷,我记住了!”见喜使劲点点头说道,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怪怪的念头,王爷岁数这么小,应该是自己哄着他,现在怎么却成了自己天天接受王爷的‘教诲’呢,到底是谁大谁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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