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所使用的弓箭,弓力只有七斗,箭杆极长,箭簇也达六七寸,形状如凿,入不可出,“非在五十步内不射”,“弓矢亦不妄发”。金军装备这种弓箭显然是为了适应骑兵的机动性,因为在马上开弓要比在平地开弓困难得多。不过就当时而言,弓力在七斗、射程在五十步左右的弓箭显然不能算做是先进武器。
宋军普通班直就能开一石五斗的强弓,像岳飞这种猛将更是能“挽弓三百斤”,七斗的弓箭在宋军中算是最低配置,一石以上的强弓比比皆是,此外还有大量的弩箭,最强的弩射程可达千步之遥,即便是当时在宋军中大量装备的神臂弓射程也可达二百四十步,其杀伤力要远远强于金军的弓箭。
可就是这并不先进的武器却在金军的征战中立下大功,先后大败了契丹人和宋人,其实这仍与金军占有骑兵优势有关。因为骑兵行动迅速,以宋军神臂弓的射程而论,金军在野战中奔袭二百四十步的距离,大约仅需二十秒的时间,金军可以在距离宋军五十步内放出一箭,然后冲入宋军阵地内进行白刃战。
而宋军的神臂弓作为一种踏张弩,尽管射程较远,但射速很低,在二十秒的时间内也只能放出一箭,也就是说双方在一次冲锋中只有对射一次的机会,这样尽管宋军的弓力强劲,但并不能占到优势,反倒会在两军近距离接触后,由于弓箭不便操作而处于劣势状态。
随同赵柽到达中山的狼将除沙漠二旅外共有五个旅,他以一旅协助中山军守城。三个旅加上炮旅出城列阵,共出动兵力万人。以三旅和炮旅为中军。四旅和五旅为两翼。两个侧翼向前倾斜,如同骑军的却月阵。如果敌军冲入中央位置,就不仅会扑个空,并且两面会受到侧击,暴露在西京军两翼的火力之下。
因为是依城布阵,不用担心后背受敌,但是为了保护两翼,防止金军惯用的‘拐子马’,赵柽各布置了一个机枪队,并用沙袋筑起了工事。布置了掩体,将近卫一旅隐于城门之内,作为突击和追击力量。而列阵的步兵采用数列集火射击的方式以增强火力,他们的连珠枪在敌人进入射程后可以连续进行五轮射击,刚刚的第一次接触,还未等炮兵发威,便败下阵去了!
现在赵柽占有战术防御的优势,他只守不攻,把进攻的主动权送给了金军。以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再者为奇袭真定的赵廉争取时间,那么就必须等待对手进攻。而俄尔补和术列两人被猛烈的火力打击吓了一跳,他们也想等宋军先主动发起进攻。因为步军在运动时阵型很难保证,那么他们就可以利用骑军的优势趁机破阵。
等到正午时候之后,俄尔补见宋军仍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就命令开饭。而他自己也脱下盔甲,穿上一件普通士兵的衣服散于军中。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引诱敌人也解散开饭。而其便趁机可以向他们发动奇袭。
不过宋军的表现让俄尔补失望了,因为中兴军严格的军纪和严酷的训练。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是不准任何人离开阵地、坐卧或吃饭。不过并非不准他们吃一点东西,只是所有人都只能站在原地进食,吃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并不准放下兵器,而是严阵以待。
俄尔补见宋军并不上当,一计不成有生一计,他便命一骁将穿上缴获的宋军盔甲在阵前耀武扬威的‘表演’起马术,借以想激怒宋军,不过他还不傻,一直在百步之外骑马兜着圈子。
百步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安全距离,可对于连珠枪却是有效射程之内,中兴军的军士们却都知道这是个极有价值的目标,一旦将他射杀,起码百贯钱到手了,但是没有将令的情况下,几个神射手也只能将枪口暗暗的瞄准了敌将。
‘嘟嘟…’两声短促的号声突然响起,这是自由射击的信号,枪声立刻接连响起,几支枪从不同角度几乎同时射击,那位正在同伴们的欢呼声中玩儿的高兴的家伙立刻从马上栽了下来,俄尔补立刻命人上前将跑的欢的战马拉住,而人却四处冒血没得救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激怒宋军,现在却把俄尔补自己激怒了,他整军开始进攻,会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金军并没有注意到宋军两翼暗藏的杀机,他们直接突击中央方阵,结果中央的骑兵为猛烈的炮火所阻,而两侧的骑兵又被集火射击的连珠枪射翻,真是弹如飞蝗,炮如霹雳,立即有数以百计的金兵落马,这些逸马被枪炮声惊扰,又失去了控制四处乱跑,在金军冲锋的行列中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战斗一直打到夜幕低垂时为止,似乎只有第一次冲锋是有组织的,以后就是零星集合起来兵力各自为战。快到黄昏时候,宋军才开始进攻,这时金军已无抵抗余力,立即向后退走,想退到步兵身后喘息下再战。
这时临时组队的弊端再次显现,步兵们会错了意,而是以为骑兵们想丢下他们逃跑,因此并没有展宽他们的间隔来让骑兵通过,进行收容,也不站稳阵脚阻挡宋军援助骑兵,却在骑兵前边抢先跑了。
步兵们的弱势便显现出来,他们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啊,近卫旅这时从城中杀出,随后掩杀,这引起了更大的混乱。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金军向来路逃跑想退回真定,可他们来时空无一人的渡口却早已有人等在那里,迎接他们的是连绵不断的火器射击声。
混乱之中,金军开始互相残杀,这是夜战中常见的事情,慌不择路的士兵们跳入河中,可生活在内陆的游牧民族水性实在是不敢恭维,一个个喝了个肚圆才从河底浮上来,顺流飘走。
到子时,大规模的战斗停止了,但是战斗并没有结束,趁夜逃散的女真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饱受欺凌的宋朝百姓们纷纷自发的组织起来,对逃到自己地盘上的金军溃兵截击、追杀,从城池到沙河岸边尽是金军尸首。
会战结束,战后统计共有万余人金军士兵被杀,而几乎没有俘虏,即使几日后仍有百姓拎着金军人头到府中请功,足可见河北百姓受金人荼毒之深,军民对他们恨之入骨。俄尔补在溃退中被流弹所伤,被俘到城中,走完了他生命的最后一程。
术列侥幸逃脱,过了沙河收拢残兵只有四五千之数,他不敢久留,在天亮后向真定退回,可走到半路又遇到从真定逃出的军士,报告真定已经在昨日晚上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义勇诈开城门,失了真定城,城中守将被杀,辎重尽落敌手。术列无奈只能领着残兵绕过真定,向南退去!
中山一战,歼敌上万,收复重镇真定,这是金军入侵以来,两河地区取得的最大胜利,一时间上下震动,各方豪杰纷纷来投…
自从金人入侵的那一天起,汉族军民的反抗斗争就没有一刻停息过。尽管国家已经亡了,但在大河南北、京城内外,仍有宗泽的帅府军,两河地区百姓的反抗斗争便风起云涌,大大小小的义军队伍多如牛毛,总规模不可数计,他们不甘心受金人奴役,也绝不缺乏与金人血战到底的勇气!
中原板荡,海内鼎沸,本正是豪杰展翅之时,但社会的最高层突然间被掀掉了,一时群龙无首,抵抗力量无法整合,纵有能臣猛将也无用武之地,两河揭竿而起的各路义军,都各自为战,缺乏统一部署,不但达不到抗金的理想效果,有时还甚至起到反向作用。现在唯一或缺的,仅是一杆能将他们聚在一起的大旗。
大元帅府副帅宗泽听到中山大捷后,精神一震,这些日子他苦闷异常。当日在大名见到大元帅赵构时,他立刻神情激愤地大声说道:“京城受围日久,入援不可缓行。”
赵构听后大为赞叹,当时就分给宗泽一万人马,命他入京勤王,宗泽高兴的领兵回师河南招兵买马,准备出援汴京,可却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当晚赵构开相州北门逃往大名府,后来又一路逃到了济州,让他回去不过是想借其掩护逃走,另一个目的便是借金军之手将他除掉。
此时东京形势非常严峻,宗泽痛心疾首之余,并不气馁,曾多次率军以少胜多,给金军造成了沉重打击,短短几个月内,这员老将就已威震南北,成为抗金主战场上的一杆大旗。
听说“大楚”建立,二帝北行,不禁大哭,宗泽闻讯后立刻自澶州引兵进至滑州,准备渡河截击,劫回二帝。同时请赵构率兵前来支援,他这一举动,吓得回撤的金军晚间一度连火都不敢生。但宗泽所希望的勤王部队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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