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说,无动力三角翼在天气和气流适合的情况下能飞到一千至两千米高,最远飞行距离达五百公里。可赵柽不敢再冒险,一个是到了下午,热气流会逐渐减弱,另一个是怕自己造的这个三角翼闹点脾气,自己就变成空降兵了,于是他飞出开封城后,又向东南飞了一段距离,准备降落在预定的地点,那里已经安排人接应。
三角翼已经飞出开封城三四十里以外,赵柽避开村庄和人口稠密的地方,从空中俯视着城外大地,通过地形地貌辨认着方位,顺着汴河飞行寻找接头地点。突然,地面上有光闪过,赵柽压低高度,向闪光处飞了过去,随着高度的降低他看清了光的来源是在一片鸟无人烟的滩地上。
“真儿,我们要落地了,抱紧我!”赵柽扭脸对朱淑真数道,此时的她兴奋劲儿已经过了,略显疲惫,朱淑真点点头,使劲搂住了王爷。
这时地面上的人也发现了空中的人,摇动红旗指示方向,引导王爷降落。起飞和降落是飞行中最危险的时刻,赵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操纵着三角翼调整方向迎着风头,逐步下落,向大地扑去。
“王爷,您真得飞过来了!”赵柽刚刚落地,顺势跟着紧跑了几步,还未稳住身形,二娃领着特战队的几个人就冲了出来将王爷抱住,兴奋地喊道。
“当然了,都准备好了吗?”赵柽摘掉吊带,松开王妃笑道。
“禀王爷,一切准备妥当,船就在不远处!”二娃说道。
“好,将它烧了,我们上船,不要让人发现了!”赵柽点点头,指着三角翼说道。
“是!”二娃吩咐几个队员护送王爷先走。他将三角翼拖到一个隐蔽处点燃,看着很快被烧成一堆灰烬的三角翼,他还有点不相信王爷居然凭借这个简单的玩意儿从京城飞到了这里。
赵柽在河汊中的一艘小船上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点东西,待天黑后才从苇荡中划出,上了停泊在汴河中的一艘二千斛的客舟,薛海等情报司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也才算暂时安稳下来。朱淑真这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大惊大喜早早的安歇了,而赵柽还在焦急地等待京中留守人员的消息…
汴河是沟通南北的重要水上通道,除了从江南向京师运粮的漕船外,还有趁着大好时节游玩的客船,所以他们的船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而赵柽等熟面孔白日只待在舱中也不露面。只在江上往来游走。
三日后,京中传来确切的消息,王爷在天清寺的繁塔上‘飞升’,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赵桓将秦王府中的人尽数囚禁于府中严加盘问,可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而府中的东西基本没动,王爷随身的物件都没有带走。最后只能以秦王修道有成,白日飞升,到天上做神仙结案了。
皇上下旨然后将秦王府中的人尽数遣散,改秦王府为长生观,命名师塑秦王夫妻像于正殿中。道君赵佶亲笔题了观名,敕封赵柽为昊天忠孝勇武帝君,以在秦王府中潜修的王老志为观主,四时祭祀。永享人间的香火,护佑大宋子民。而赵柽飞升之地天清寺则名声大震,主持将秦王飞升后遗留的冠袍供奉于塔中,成为佛家胜地,四方香客云集,到此上香祈福,大有取代相国寺成为京都第一寺的趋势!
听到大家平安。赵柽放下心来,他本想到襄邑避几天,但是襄邑距京城太近,而此事又闹得沸沸扬扬。天下尽知,他决定还是前往西北,同时命令见喜妥善安置王府中被遣散的人员,待风头过去赵忠率近卫旅分批潜回西北。他在薛海的特遣队和特战队的护送下乘船先行,到西北后在会合…
………
乾龙节在热闹中结束了,可赵桓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就像吃了苍蝇屎似的说不来也吐不出来,自己这个兄弟‘死’也死了个轰轰烈烈,闹出住么大的动静,现在京师之中是只知秦王而不知他这个皇上了。
“秦王府中都搜过了?”赵桓看看一边的师傅耿南仲问道。
“陛下,都仔细搜过了!”耿南仲回答道,他现在主持对秦王府的改造,同时负责抄家事宜。
“找到些什么吗?”赵柽抬了下眼皮问道。
“禀陛下,在秦王府中查点出钱十五万贯,珠宝只有不足百件,家具都是当年宫中所送旧物,在就是些兵器,只是搜出来不少书籍和笔记!”耿南仲说道。
“你不是说秦王富可敌国,家中有数百万贯的家资吗?”赵桓看向耿南仲问道。
“陛下,臣过去听报秦王府中的家仆杂役每日都是吃肉的,月俸也是诸府中最高的,每逢节日还有赏钱,而秦王出手也甚是阔绰,再者他还有襄邑那个能生金的庄子…是臣失察了!”耿南仲还想说,可看到皇上能喷出火来的眼睛赶紧请罪,现在皇上的地位日益巩固,对他所为也有不满,所以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那他的俸禄,庄子所产都到哪里去了?”赵桓又问道。
“据府中的总管、管事所言,秦王将自己的钱都用来抚恤阵亡、伤残的将士,救济贫苦,兴办义学了,他庄子上死一个人就要赏钱百贯,还给地五十亩。秦王大肆收买民心,为其效命,可见其早有不轨之心!”耿南仲说道。
“哦,那你可查到谋反的证据?”赵桓想了下又问道。
“陛下,府中收藏兵器盔甲达三十多件,还有大量的藏书和笔记,臣正命人从中查找谋反的证据!”耿南仲答道。
“都有些什么书啊,可查到什么不妥之处?”
“陛下,以现在所查都是些兵书、地志和农书百技之类的杂书,还没有发现什么其它,不过臣正仔细查找,定能发现其谋反之证!”耿南仲笑着说道。
“不用再查了,事情都坏在你们这些小人身上!”赵桓突然冷冷地说道。
“陛下,臣是一片忠心啊!”耿南仲见皇上突然变脸,不知所措地说道。
“秦王好武,路人皆知,而他又征战四方,家中有几件兵器甲胄有什么新鲜的,城中只要是富贵之家谁家没有几件兵器,即便你耿府中只要抄一抄,恐怕找出的也比秦王府中多吧!”赵桓说道。
“陛下,臣…”耿南仲给皇上跪了,他心中慌乱,皇上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让自以为皇上肚中蛔虫的他都摸不准脉了。
“你说秦王家财百万贯是为了囤积银钱作为谋反之资,他散尽家财抚恤孤寡你们又说他收买人心。你说王府中必有其叛国通敌的铁证,可你将秦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却拿那些杂书来塞责。而自你入太子府便要我处处提防秦王,甚至不惜推波助澜将其赶到西北那荒芜之地,当他建功立业之时,你却要朕将他召回,以防其坐大自立。他将金军远驱河北,你却说他勾结女真谋反…其中种种哪一件可坐实,皆是你等为了自己挑拨我兄弟之情!”赵桓将桌子拍的‘啪啪’响,质问耿南仲道。
“陛下,秦王狡诈,千万不要被其表象所蒙蔽,臣对陛下是一片忠心啊!”耿南仲一听坏了,皇上要翻老账,不顾自己年老体衰连连叩头道。
“你还在诋毁秦王,若不是你胡乱猜忌,如早调秦王进京勤王,女真怎么会兵临城下,又怎么会将大笔的银钱送给女真,误国误朕啊!”赵桓小脸煞白的吼道,“可怜朕的御弟在你等的猜忌打击下,仍忍辱负重忠心为国,可你等还要处心积虑构陷于他,而秦王定早知你等险恶用心,失望之余化仙而去,让朕痛失辅国大才!”他越说越激动,竟捶胸顿足的‘呜呜’地痛哭出声。
“是臣有罪,陛下保重啊!”看到皇上气成这样,耿南仲赶紧再次请罪,不过他也看明白了,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他自己怀疑秦王,单凭自己也不敢啊!皇上这是看到秦王成仙,心中害怕了,要将过去种种不是都推到别人身上,摆脱责任,自己不幸当上了替罪羊…
次日,钦天监报告紫微星黯淡,武曲星隐于月后,此兆主君失重辅,主孤寡,入六亲宫,易与该六亲无缘,容易陷和要不孤独寂寞之中。天地相应,赵桓大惊,罢张邦昌太宰,贬其离京出知河南府;罢唐恪少宰,让其勾管凌霄宫;再次加封朱延年为太傅,食禄万户。同时圣驾驾临长生观上香,斋戒七日,做七七四十九天水陆道场!
而此刻赵柽轻舟已过万重山,自水路溯流而上到了西安弃舟上岸,一路向北,但他们没有前往河东,也没有去河中,而是辗转到了德州境内。随后赵忠率近卫旅赶到,见喜等人也随军到达德州。赵柽随后秘密召见赵勇、赵信,商讨当前的局势,布置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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