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最怕什么,最怕的是失去速度陷入步兵的包围,董奇的兵越来越多,郭药师那边是死一个少一个。陆战队的士兵迅速合围上来,他们的队形看似松散,但是却保持着冲击阵型,以排枪压制敌人的反击,以机枪封锁敌人的攻击路线,慢慢将他们压缩到了一块坡地后边。
“好汉,手下留情,这些银子都是你们的啦!”郭药师被打得抬不起头,瞅瞅周围自己从燕京带出来的这些亲信还剩下百十个,一脸惶恐的看着他,他明白这些兄弟们已经怂了。
郭药师琢磨着这些人的来路,想着如果是宋军,他们有这么厉害的军队就不会等到此时再用了,金军和辽军他都呆过,也没听说有这么一伙子人,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义军’,他们必是来图财的,现在眼看人财两空,他还是觉得命重要。
“好…”
“指挥使,被咱们围住的是叛宋的常胜军都统郭药师!”董奇的好字刚出口,就被一位部下打断了,郭药师的‘事迹’可以说是广为流传,闹得世人皆知,成为宋辽的公敌。
“那还费什么话,一个不留!”董奇愣了一下咬着牙说道,他也没想到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好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为国除此大奸必会名垂青史。
那边还等回话的郭药师没有等到可以活命的消息,而是等到了死神的请帖,刚刚沉寂的枪声又骤然响起,无论郭药师说些什么。回答他的都是无情的枪声,复仇的子弹。不到一刻钟郭药师残部被尽歼于土坡之后。
董奇从枕藉的尸体中找到了郭药师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尸身,仅凭面目上根本无法辨认。还是tongguo其身上搜出印信和衣甲、武器才得以确认,而他的尸体很快就被和其他死者一起掩埋,等到雨季来临几场大雨后再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巨奸的埋骨之所,郭药师左顾右盼之时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会无声无息的葬身在这无名的河滩之上!
此刻却没有人会为一个几乎改变了历史的枭雄感叹,二营歼灭了郭药师这股敌军后,迅速依托河滩上两道低矮的沙梁修筑简易工事,建立了两道弧形阻击线,同时命人将缴获的三十万两银锭后送装船,将情况告之都统程僖绶…
此刻寨子中清剿残军的战斗也进入尾声。一旅旅率何威亲自督战寻找肃王和驸马,他搜遍了寨子中整个前院还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心中不免沉重,他们很可能被逃走的金军带走,或是趁乱逃走。可不论哪种结果都让他揪心,以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从女真人的千军万马中抢出两个人的;而如果他们逃走,也可能被溃兵卷走或是死在猛烈的炮火之下。
何威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亲领一队人冲进后院,当他们搜到一间低矮的草棚时,发现门外躺着几具身穿汉服的死尸。何威仔细查看从死尸的衣服上可以看出死的是内侍。而能够有权使唤这些人的只有天潢贵胄们,这就说明当时人质确实是被囚禁在寨子中。
“不要杀吾,吾愿降…”何威长了个心眼,没有贸然让士兵按照惯例开枪。而是使人先撞开了柴门,可还没等他们进一步动作,屋里就传出一阵哭喊声。
“……”众人一下都愣住了。将枪对准了门口,只见一个小老头哆哆嗦嗦地从屋中爬了出来。伏在地上呜呜痛苦。
“你可是大宋使臣,肃王可在屋中?”何威跟着王爷好几年。当官的见多了,看那人身着紫袍,怎么也是个三品往上了,放缓语气问道。
“哦,你们不是女真人?”小老头听罢抬起头来看看周围的人,皆是汉人打扮,不是光脑门的女真人,惊异地抽泣着反问道。
“我们乃是河北义军,专杀女真人的!”何威答道,这也是他们事先商定的,免得出现意外时牵连到王爷。
“诶,扶本官起来,吾乃大宋太宰张邦昌是也!”那小老头一听说不是女真人,而是河北人立马不哭了,翻身坐起还摆起了谱。
“既然张大人在此,那肃王可好?”何威命人拿过火把在小老头眼前晃了一下,果然是那位当年被王爷‘扫黄’抓了现行,整得死去活来的那小子,他正是行刑者之一,所以认得,伸手把张邦昌拽起来问道。
“肃王和曹驸马都在屋中避难,让你们首领过来问话!”张邦昌正正头上的官帽,掸掸身上地尘土草屑,端着架子说道,脸上早已换上一副官老爷的标准照。
“奉首领之命,小人迎奉肃王、驸马上船!”何威冲柴房施礼高声说道,理都不理翻脸比翻书都快的张邦昌。
“你们首领是谁?”好一会儿,从柴房中有颤颤巍巍地出来两人,脸色苍白故作镇定地说道。
“此处不便说话,王爷上船再叙!”何威也不多言,使了个眼色立刻几个亲兵上前架起两人就走。
“何处草民如此大胆,竟敢强虏当朝亲王,驸马!”
“你等可知犯了大罪,失了亲王,女真人会问罪朝廷的!”
“你们也将本官一起带走吧,不要将本官独留于此!”
“各位大王,带上我吧,我定不会亏待各位的,要钱要官均可!”
…
张邦昌看这些人只带走了王爷和驸马,偏偏将自己‘遗忘’了,软硬兼施的求带走,可那些人却依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一着急抱住何威的大腿又哭了。
“张大人对不住,我们老大说了,奸佞之臣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腾不出手,你自求多福吧!”何威说罢,一个窝心脚将张邦昌踢到了一边。
“我是大宋太宰,也是大宋子民啊,带上我吧…”张邦昌还不肯放弃,作揖打躬地苦苦哀求着。
“好不烦人,不识抬举,将这老儿宰了,免得他呱噪!”一个军士大骂着挥刀要砍,张邦昌吓得魂都没了,抱头就跑再次钻进了柴房…
再说负责转移被掳掠的汉族百姓的二旅,他们待一下船便迅速出击,解决了那些看守。可情况不如想象的那么顺利,混乱中一些百姓趁机逃跑,东一群西一伙的到处乱撞,跑错方向误入金军行列的立刻被杀,陶潜费劲力气好不容易将百姓收拢在一起,讲明自己是河北义军,到此是来解救他们的,总算勉强控制住了局面。
可当得知船只有限,只能部分人乘船撤离,大部的人还需连夜不行五十里到了河口才有船接应时,又是一阵混乱,当运送士兵的船一靠岸,人们便蜂拥而上,都不想放弃这难得的逃离机会。由于登船的人太多,数艘小艇搁浅在浅滩,甚至被挤翻。
陶潜不得不出动士兵维持秩序,将人强行从船上拉下来,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被浪费,他知道如果再这么耗下去,一旦金军调整好便会发起攻击,而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将成为被屠戮的对象,那时不但走不了,命都保不住。
于是陶潜当机立断,强行将百姓分组,老弱女人孩子编成一队等待转运上船,其他人立刻出发赶往下游,右路四艘船转载完毕立刻出发,为徒步转移的百姓提供掩护,一阵折腾后,两边总算都开始动了起来,可分离时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陆战队的战士们一样感到无比的心酸,谁也不知道踏上行军路途的亲人们能不能再能见面…
一旅完成清剿残敌的任务后,三个营立即赶筑工事,在临时渡口三百步外建立了阻击线,这是舰炮能够提供火力支援的极限。与此同时完成摆渡任务的舰船水手们除了必要的战斗人员,全部加入了抢运那一千万两银子的任务。
朝廷当初将赔款送往金营时以万两为一封,十万两为一纲,一共是一百纲合计一千万两白银。当何威清点时,发现银箱上的封条还是大内内藏库的,甚至银车都是大宋的,他不敢擅动,原样起运。
在军官的监督下水手们将银车推到渡口,然后装上小艇,再吊上大船,相当的耗时耗力,可大家干劲儿都很高这么多的银子谁见过,一千万两的银子就相当于一亿贯的铜钱,相当于大宋好年景的一年赋税,王爷折腾了那么年的积蓄也不过是这么多,虽然这银子不是自己的,但是能过过手也是十分高兴的!
有高兴的就有不高兴的,翰离不就不高兴,当他发现偷袭的敌人很快停止了进攻的脚步,转入了防御的时候,就意识到敌人不是冲他来的,而是冲着那些银子来的。可当时骤然遇袭,自己也被摔得晕头转向架离了战场,那些银子一两都没有带出来。
那几乎是此次东路军南征的全部所得,大家都还等着拿他填补出兵的亏空呢!要是落入敌手,自己岂不是赔本赚吆喝了,宗翰那货还不得笑掉了大牙。越想越心急,翰离不一待整军完毕就迫不及待的向敌人发起了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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