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李世民、秦琼、程咬金、尉迟敬德、侯君集以及不到六十人的秦王府精选战士,踏着难行的荆棘草丛,攀过山的峭壁,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杨文干叛军的后营。
现在正是凌晨时分,杨文干的军营一片寂静,点点营火,将偌大的三万兵马的营垒呈现在众人面前。
罗士信站在高处俯仰整个营垒,营垒重重叠,层次分明,偌大的营寨布置的极为紧凑,可见这布营之人胸中韬略确实非凡,不住赞道:“这罗艺还是有点水平的,这营寨布置的。若没有一定的兵力,短时间还想不出法子将他拿下来。”
李世民亦笑道:“罗艺能够在幽州称雄一时,自然不可小觑。杨文干这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得他相助确实棘手了些……”他说道这里,神色突然微变,低声道:“罗艺变阵了,这是双头营寨。”
双头营寨是面对两面来敌所布下的营寨,以中心为基,分前后两头,以应对双面来敌。
罗士信先前没有来过,自不晓得原来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细细看来,果然与李世民说的后方松懈不一样。立寨的目的就是防守,双头营寨的防守重心便在两头,现在后营也布置成了防守重心地,自然不存在后方松懈这个概念。
想了想,他苦笑道:“必然是得知天节军即将到来,为防两头受袭,罗艺他们临时改了营盘。”
李世民表情也略显吃重,他们人少但是精锐。在对方松懈的营垒中夺马突围,并非难事。但如今对方后营也变成了前营布防深严,他们十余人一但被发现。将会遇上成千上万的围杀,破营而出的可能的难度增加了不止十倍。
“关键是那几个瞭望塔!”罗士信手指着呈现品字形的三个瞭望塔,最近的那个瞭望塔在他们八十步内,中间的那个近乎百步,最远的那个足有一百二三十步。
“最近的那个瞭望塔视线包括我们的所在地,我们从这山崖上攀岩下去,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必须死。他死了却瞒不住第二个瞭望塔的哨兵,第二个哨兵若死也瞒不住第三个哨兵。唯有将他们在同一时间内射杀,他们的计划才能实施。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罗士信的话音落下,其他人都听明白了个中意思。
此次突围的关键在于战马,就算是西楚霸王附身,只凭借一双腿。也不可能杀穿千人以上的队伍。但有了马就不一样。以无双之勇,配合战马的机动性突破能力,能够将一个猛将的战斗力成倍提升。
现在他们当务之要是要通过一个营垒,到下一个营垒取马,若他们在开始就被发现,进入人海纠缠,只凭这点点人不可能突破这个营垒抵达下一个营垒取马。
“关键是第三个哨兵,初步估计。有一把百三十余步,已经超过弓箭的有效射程。”李世民已经从背后取下了长弓。弯弓比划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多少把握。
“他交给我来!”罗士信这时亦将破弩弓取在了手上,看着远远的那点黑影,道:“我有信心取他性命。”
李世民讶异的看着罗士信,罗士信的武艺他自是知道,但从未听过他的箭射的有多厉害,尤其是昔年罗士信跟随他行军作战的时候,更是连弓箭都不准备,杀敌破阵只凭刀枪。
“有它相助,应该不成问题!”罗士信秀了秀他的宝弓,亮出了宝弓上的长孙二字。
“破虏弓!”李世民作为长孙家盘龙剑的继承者,自然知道这把出自于长孙家后归史万岁的破虏弓,眼中闪过一丝欣羡。作为一个以善射出名的射手,若能拥有一把如破虏弓这样的利器,那是梦寐以求的。
当然这欣羡只是一闪而过,以李世民的胸襟气度,还不至于觊觎一把强弓。
只是带着意外的目光瞧着罗士信,心底有些期待,李世民笑道:“相传神兵利器也是择主而事,大将军既然得到了破虏弓,这技术定是不差。大将军既然有那个信心,那个贼子便交由大将军了。君集,你射第一人,中间那个交由我来。”
侯君集有些不悦的应声而出,输给谁他都不愿意输给罗士信,但是李世民的命令却也不得不听。
“等会大将军发号命令,你说射,我们一起射。叔宝、老程,你们准备爬下去……等会突围的时候,你们随着大将军一同前往,帮助大将军对付突厥……大将军,你的几名部下都留在了凤凰谷帮二姐守谷,身旁应该缺少有用的人。将叔宝、老程调给你,突厥就交给你们兄弟了。”
“诺!”秦琼、程咬金,一同领命。
罗士信更是大喜,就算李世民不说一也会向他讨要几员大将来用用。这到了关键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旁的人才还是少了一些,两下一分就没有什么人可用的了,尤其是骑将。本来怎么样也要留一个到身旁,细细一分析莫虎儿、薛永骑术一般,而奎托斯干脆就直接不会骑马。这突围很依赖骑术,罗士信也不想自己本就不多的几员不将交待在这里,索性也就一个不带了。
想不到李世民早已留意到他这里的情况,直接将秦琼、程咬金两员骁勇无比的上将给了他。
“谢秦王殿下!”
他见李世民、侯君集都以做好了准备,不再细说,屏气凝神,将目光落在了最远的那个哨兵身上。
取箭上弦拉弓!
简单的动作罗士信一气呵成,动作流畅漂亮。
今日的罗士信在弓箭上的造诣已经今非昔比了。
经过平阳的指点,罗士信知道自己在弓术上已经过了入门的时间,不去奢求什么华丽的箭术,考虑什么精妙的射法,只练弓箭的基本功。
他六识膂力都符合射手的条件,这一年半的时间苦练基本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少有中断的时候。更兼他吃得了苦,受得了枯燥的练习,论射箭的基本功底,并不输于李世民这类射箭好手。
这一出手,李世民便知有戏,放下心来,凝神盯着目标。
“三、二、一……射!”
他话音一落,只听“嗖”的一声。
破虏弓的弓弦震响之音,将李世民、侯君集的弓弦声都压了下去。
三名哨兵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应声而倒。
“漂亮!”李世民笑着赞叹。
至于称赞谁,自是不言而喻。
百步穿杨是形容神射手的基本条件,侯君集射中八十步以内的哨兵并不是什么可以称赞的。唯有罗士信这一箭,足足一百三十步的间距。要知道偏离有效射程越远,命中率越难掌握。
罗士信干净利落的一箭,确实也值得赞叹。
侯君集带着些许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若我有破虏弓在手,也能轻易做到。”
罗士信看着指点倒下的目标,心中也涌现出一股成就感,在两年前,他还是一个连拉弓射箭都不会的菜鸟……现在却已能担当阻击任务了。
当然他并没有因此而自满,他知道能射出这一箭。破虏弓超强的性能是主要功臣,他的水平还能够提高,还能够射的更好。只有将自身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才配得上破虏弓这把利器。
这一箭也坚定了他继续练下去的信念,无视花俏华丽的技巧,只练基本功。
说实话,谁不喜欢花俏的箭术,华丽的箭法,一箭三矢连珠快箭,这想想都让人心神荡漾。但罗士信发现,他的基本功越扎实,破虏弓射出的箭威力就越大,射程就越远。
以前是隐隐有所察觉,今天的这一箭却证明了这一点。
就如平阳说的,在华丽的技巧也是为了杀人而生的。与其非十倍的功夫去练习华丽的技巧,将基本功练到极致,让自己的箭威力更大,射的更远。
罗士信并不知道,他选择了一条最适合破虏弓的道路。
破虏弓是杀敌战弓,以杀敌为第一要素,花俏的技巧,并不适合破虏弓这柄劲力惊人的强弓。
在他们射杀哨兵的那一刻后,山崖上的兵卒已经在第一时间抛下了绳梯:秦琼、程咬金两人也以先一步顺梯而下。
一行十余人下了山崖,崖顶上余下的五十名射手将绳梯收了回去。他们就负责守着这条唯一的小径,以防罗艺他们效仿他们,从这条小径,深入凤凰谷内。
现在是凌晨时分,大多兵卒都以睡去,营盘防守深严,却也不至于十步一岗。借着营帐的掩护,十余人以最先下山的秦琼为先,悄悄的赶往隔壁营盘。
这行至一半,突然营地里金锣大作:负责巡夜的兵卒路过瞭望塔的时候,瞧见了被射死的哨兵。
“冲!”
李世民二话不说,直接笔直杀向了隔壁营盘。
李世民快!
罗士信的反应更快!
在金锣声响的时候,他亦如猎豹一般冲向了附近的一十人队巡逻兵,给李世民他们争取抢马时间。
巡逻兵列队整齐,罗士信一手托住枪尾,枪尖从为首一人胸膛穿过,随着他的前冲之势,长枪如串串烧一般从最后一人的背心穿出。
整个巡逻队让他一枪穿心。(未完待续。。)
ps:12点前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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