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一贯灿烂如初的笑容,仿佛面对任何事,在自家兄长的脸上,你总能看到这份自信和坦然,这也是现如今纳兰中诚最为缺失的底气。
“雪藏了这么多年,你在这个圈子的威望太小了,哪怕现在有周家人在背后给你推手,再加上纳兰家的资源推进,也很难让你在短时间内,树立自己的威信,如果这一次,我一去不回,虽说有咱爹在背后撑着,可从头到尾还得你出面张罗。
威望不够,旁人只会阴奉阳违,说一套,做一套,文家可能会给予你一些帮助,但他们是文人,做不到面面俱到,而周家多多少少有些力不从心。
靠人不如靠己,这话很现实,却很实在,唯有你自身强大了,旁人才有所顾及的不敢做小动作,就像今天,你为什么要给我解释,因为你潜心里怵怕,对吗,如果在你身边站着的,不是小妈,而是暴发户,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你也不会,就是这么简单。”肖胜的剖析,可谓是一针见血。
仍你背景再强横,可若是扶不起的阿斗,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沒人会把你当回事的,最多给你几分薄面,那也是看在你的姓氏上,至于私底下到底怎么做,你左右不了,因为你不够格。
“一连数次,你都不愿陪同小妈,出现在这里,说白了,就是为了避嫌,生怕我误会你,直至,我出去执行任务后,在小妈的苦口婆心下,你才勉强答应,这才几天,就被我抓个正着,你也真够背的。”听到肖胜这话的纳兰中诚,露出了淡然的笑容,两兄弟说开后,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压抑。
然而,肖胜峰回路转的一句话,顿时让纳兰中诚的表情变得浓重起來。
“你能看出这背后的布局吗。”听到这话,纳兰中诚沉默了,最终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你哥我这二十多年,好事沒做多少,就是积蓄了一股‘银.威’,纳兰恶少,不是谁都敢指名道姓的,最起码,在咱们这一辈中,沒有。
如果有一天,你踩着我的脸上位,我想,是人都会给你三分薄面,更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对你阴奉阳违,因为他们也怕,怕你会剑走偏锋的踩他们的脸,若是在你踩脸的过程中,暴发户,老爷子再适时的选择沉默,我想,所给予你缓冲的时间,绝对按年來算。”侧头望向瞪大双眸,盯向自己的纳兰中诚,笑容依旧的肖胜,再一次重重的把手臂拍在他的肩膀上。
“一飞冲天的纳兰中诚,就是纳兰家对外的新标杆了,那个时候,就沒有人陪你唱黑脸,黑白脸的转变,如何拿捏,则需要审视夺度,在这一点上,文超绝对到位。”
自家兄长的话,久久萦绕在耳边,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了胸口,使得纳兰中诚,一时半会沒有缓过气來,亦比肖胜要大上一圈的眼眸,此时,显得更加‘凶残’。
“我很嫉妒你中诚,真的,嫉妒你有怎么好的哥哥,嫉妒你有这么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当肖胜一本正经的说出这话后,两兄弟不约而同的笑出声來。
紧搂着中诚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的肖胜,轻声嘀咕道:
“怎么样,文静拿下沒。”听到这话,脸色瞬间烧红的纳兰中诚,干咳了几声,随后扭捏道:
“还差那么一点点。”
“什么叫还差那么一点点,不主动了吧,我可听说,你们俩在一起可都是人家主动,差点把你逆推喽。”越发直言不讳的肖胜,直盯着眼前这个略显腼腆的大男生,纳兰家哪有这样扭扭捏捏的汉子,娘气十足,以后怎么出來混社会,逢场作戏估摸着都不敢。
“是不是因为程苼的存在。”听到这个名字,中诚的眼眸内,闪过一丝慌张,沒有开口,便已经暴露了他所有的想法,平常在外人面前,纳兰中诚也算是少年老成,可一旦面对自家兄长,就显得跟‘天然’了,确切的讲,在他面前,他很坦然,不用刻意的伪装自己。
“曾经我跟你大妈探讨过这个问題,当时我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有缺点和弱点,前者是可以克服掉,而后者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抹去,程苼是你的弱点,也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特别是在,你成为纳兰家标杆人物后,家大业大,树大招风,你哪怕平常表现的再完美,只要有心人抓住你这一点,你就被动了。”
“哥,那你呢,那么多嫂子,。”
“学会顶嘴了是不,她们是我的弱点不假,可她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和专属人生,一个女人,需要依附男人,但同时更需要自己的信念,一个能轻易向金钱、权势低头的女人,她再完美,也是有价格的。
当有一天,你出的价,远不如旁人给予的实惠,那么,反戈一把那是必然,不趁机报复,你就算万幸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一句话:能用钱买到的女人,再贵,。”
“那也是鸡。”咧开嘴角的肖胜,望着纳兰中诚那毅然决然的眼神,轻拍了下他的脊背,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换了个话題道:
“趁老爷子还在,暴发户也沒走远,借着老太君大寿,把婚订了吧,其实搁在其他世家,像咱们的婚姻,都是身不由己,就像我,刚学会逛夜店的时候,就有媳妇了,二十六七才逆袭成功。
订婚,会让你站的更稳,更高,更从容。”
“如果你不是我哥,我真怀疑,你是我妈派过來的说客,或者说媒婆,头都疼的。”两兄弟相视一笑,随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生活就是这样,反抗不了,就尽情的享受吧,我看文静对你不错吗。”
“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
“嗯,哈哈,这句话有纳兰爷们的气势。”就在两兄弟在走廊外,想聊甚欢之际,在看到自家儿子,迟迟未归的周晓蝶,借让服务员上茶之名,特地出门看了一番,当她看到那背朝自己的两道身影,紧搂在一起,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时,内心充斥着久违的宽心。
在肖胜看來,既然已经把纳兰中诚扶上位,就不该过于‘呵护’,家里有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如此隐晦的表达,不苟同于自己的童年经历,一直以來都被‘闲置’的中诚,并沒有在这方面着重引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暴发户只希望他能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下,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可现在不同,伴随着肖胜随时都有可能‘客死他乡’,三代中也唯有中诚,能扛起纳兰家这面旗帜,哪怕纳兰家四代人丁兴旺,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这个的漫长,需要一颗参天大树,为他们暂且遮风挡雨。
不说拔苗助长,怎么说也得未雨绸缪吧,中诚是个重情义,知轻重的孩子,有些道理摊开了说,远比让他一点点去摸索,來的更为实在。
谁沒有个叛逆期,逼迫着他去做某件事,跟说明利害关系,让他去慢慢接受某件事,那是两种不同的表现方式。
周晓蝶的期望过高,更给予了纳兰中诚太多的压力,这才造就,现如今沒有主见,沒有前瞻姓的纳兰中诚。
重新返回包间的肖胜,仍旧刚刚那副轻松的表情,倒是纳兰中诚,在自家兄长说开之后,给予旁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然,这都属于纳兰家内部事情,严老爷子看透,却不说清。
几人两点一刻,才从酒店里出來,准备启程往赫兰镇赶去,全程高速的话,下午四五点钟,就能抵达赫兰镇,还留有时间给予严老爷子亲自拜访纳兰家。
因为还要留在这里,接待其他从四面八方赶來的贵宾,继而周晓蝶也只是把几人送上车,便沒有再随车同行,当然,若沒有肖胜的出现,她也许会带着中诚亲自送至,二三个小时,足够她,让中诚与严家打好私人关系了,但现在看來,沒这个必要了。
肖胜也沒让司机和保镖陪同,在得知小妈和中诚不一起回去后,直接驾车载着严老爷子以及严家姐妹上了高速。
望着黑色轿车远去的车影,伫立在原地的周晓蝶和纳兰中诚,久久都保持着这般姿势,直至远处的鸣笛声,打扰了两人的思绪,母子俩这才回神的相视一笑。
“妈,我同意跟文静订婚。”听到这话,周晓蝶先是一愣,随后释然的伸出右臂,抚摸着自家儿子的短发。
“他今天都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沒有躲开自家老妈,那仍旧玉白的手掌,站在那里露出自信笑容的中诚,轻声回答道:
“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他也都交代了,不过我记忆最清的还是那句:人生有些事就如同打喷嚏,虽然你已经有所预感,却总是措手不及,该來的还是要來,要走的你怎么都拦不住,与其活在过程中,还不如坦然的接受结果,要么善后,要么从其他地方,再把失去的拿回來。
妈,我已经十九了,哥说,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要不是人家有男人,他都当爹了。”乍然听到这番话的周晓蝶,先是为前一段叫好,随后又为最后一句‘恼羞成怒’。
很少不注意形象的周晓蝶,抬腿就给了中诚一脚,后者不躲不闪,只是笑容变得更让周晓蝶熟悉,这份笑容,她在纳兰阎王脸上看到过,也在纳兰中磊脸上看到过,现如今,她在自己的儿子脸上,一样看到。
“好的不学,你倒是把他们爷俩的‘劣根’记得这么清楚,你怎么着吧。”
“哥说,这是纳兰家的传统,丢不得,得发扬下去。”说完,中诚‘嗖’的一声就跑开了,留下周晓蝶一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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