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兴自认信誉不错,无论是对内对外,都力求言出必诺。% 嗯,希望郑经也是这样想的。起码,现在面对小女儿,他是一副说话算数的样子。
“老爹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不打诓语的。”朱永兴一把抱起奔过来小女儿,在小嬾脸上贴了贴,笑道:“看海嘛,肯定没问题。等搬到北京啊,咱们年年去度假,就在那个,那个北戴河好了。老爹派人修个海滨疗养所,让于国于民有功者都能去享受享受。嗯,现在,咱先去看马哈。”
“父皇,自称要说朕,母妃说过好多遍喽!”嘉儿搂着父亲的脖子,笑着撒娇道:“还要等什么疗养所修好啊?父皇,咱们去北京是不是要路过天津,就在那里看海好不好嘛?”
走运河的话,应该可以。朱永兴稍一思索,便连连点头,说道:“好,就在天津停上一天两天,让嘉儿看看海,还能在海边玩耍呢!”
“父皇最好了。”嘉儿抱得更紧,咯咯笑得欢畅,还贴在朱永兴耳旁用怪腔调地轻声叫道:“老爹,老爹。”
“嗯,嗯,老爹就喜欢听这个。什么朕朕的,没劲。对了,别让你母妃知道哦!”朱永兴心中高兴,笑呵呵地抱着女儿一路走到皇宫后门,坐上马车,在侍卫的保护下扬尘而去。
城外的临时马场,离得老远便听见人喊马嘶的声音。法国人第一批运来了上百匹战马,海上风浪颠簸,死了足有一半。不过,这批跨越重洋的战马依然让看见的明人吃惊不已。
花费不菲啊!只有朱永兴和知道内情的官员在看到这些马匹时,会油然而生出肉痛的感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即便不是全付的现银。朝廷也在商贸上对法国人做出了优惠,并且在即将开放的威海、天津港口给了法国人停泊权。
朱永兴并不懂马,只是在他的记忆中,抗日战争时日本鬼子有自己培育的东洋大马,似乎比中国的战马要高大厉害。基于这样的考虑,他先想到的是拿破仑率领的法国骑兵好象也挺厉害。那战马是不是也很不错呢?
等看到马圈里的战马时,朱永兴的头一印象是这钱不算白花。从个头上来看,法国佬运来的马确实很高大,高大的能打过矮小的,这总没错吧?
其实就战马而言,中国所用的多是蒙古马,虽然体格不大,可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耐劳且不畏寒冷,能适应极粗放的饲养管理,能够在艰苦恶劣的条件下生存。而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也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但中国在战马的选育上始终是弱项,对马种的培育相当随意,缺乏科学性和计划性。从未订立谱系,导致不少良马的基因流失。特别是由于中国以农业立国。对马匹的类型和需求以挽为主,由此骑兵用马大多是挽乘、乘挽型,真正的骑乘种少之又少。驾着拉车的马怎么能和游牧骑兵作战呢?
而且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中国马种长期封闭,外血流入很少。汉武帝千里远征带来的“汗血宝马”就是现在的中亚阿克哈—塔克马,直到现在也算形貌神俊。耐力力出众的优秀马种。汉武帝希望以此改良骑兵用马,可惜因长期封闭蒙古马系的遗传过于稳定,这种良马对中国马种未产生影响。
而日本的马种比之中国更加低劣,只是在近代引进并繁育了大量盎格鲁—阿拉伯等马种后才有了“东洋大马”。
不管怎么说,朱永兴也懂优生优育的皮毛。大马和大马。生出的多半会高大一些;小马和小马,要生出大马那除非是基因突变了。这批跨洋而来的战马,可以作为种马,自我繁殖。也可以挑选中国马匹中的优良者,进行杂交产仔。而且以后的军马繁育,即便是蒙古马和蒙古马,也要挑选优秀的,不能过于随意。
“那匹,我要那匹白色的,谁也不给,我的,就是我的。”朱永兴翻了翻眼睛,光听就知道那几个女侍卫簇拥的是自己的大丫头,柔儿不柔,又跳又指,兴奋得小脸通红。
朱永兴从法国人口中得知这批战马是盎格鲁诺尔曼马,听名字便知道也是杂交品种,不过样子确实很神骏。不光是柔儿领着人来看,朱永兴还看到兵部的人在另一旁指指点点。
“微臣(末将、属下)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永兴的露面儿,自然引起了一片拜见之声。
“免礼平身。”朱永兴笑着点了点头,牵着嘉儿的手上前几步,拍了拍柔儿的小脑袋,笑道:“你倒是性急,怎么自己跑来了?”
“大马,柔儿急着要看大马。”柔儿草草行了一礼,拉住朱永兴的一只手,急道:“这是西夷进贡给父皇的御马,柔儿听说父皇要都运走,一匹也不留吗?”
呵呵,朱永兴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柔儿的小脸儿垮下来,开口解释道:“这不是进贡,也不是什么御马,而是朝廷从西夷手中买来的种马,是要给将士们骑乘的战马。”
柔儿嘟起了小嘴,嗫嚅道:“很高大漂亮哦,不能给柔儿留一匹吗?”
“现在不行。”朱永兴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小,留下马也只能看不能骑。等你长大了,这样高大漂亮的马匹便多的是了,你随便挑。”
柔儿无可奈何地“嗯”了一声,她虽然调皮好动,但却不刁蛮,特别是在朱永兴面前,总是表现得很乖的样子。
“想骑马呀,等父皇给你找一匹小马驹,让它伴着你长大。”朱永兴感觉到另一只小手在拉他,不禁莞尔一笑,改口道:“找两匹,你和嘉儿一人一匹。”
“我要白色的。”柔儿到底还是小孩心性,兴奋劲被泼了冷水,也琢磨明白自己确实骑不了那漂亮的高头大马,有小马骑倒是一件乐事。
“好,白色的。”朱永兴转头看向嘉儿,询问般地挑了挑眉毛。
“我要——”嘉儿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太确定地问道:“粉色的马有吗?”
“好象没有。嗯?蓝色,那更没有了。”朱永兴有些好笑地连连摇头。
“那就——”嘉儿伸手一指,说道:“那就红色的。应该有吧?赤兔马不就是红色的。”
朱永兴转头一看,一个身着红色斗篷,脸庞被一圈白色毛皮包围的女子正低头顺眼地恭立在不远处。
“枣红马嘛,这个可以有。”朱永兴点了点头,随意地冲着张施华打了个招呼,“张小姐也在啊,又是柔儿拉你过来的?”
张施华赶忙屈膝施礼,说道:“草民叩见万岁,托长公主殿下的福,草民才能见到这般神骏的战马。”
艳红色中一张玉脸,倒让朱永兴看得心中一荡。这个张施华经常给柔儿送些小动物,在皇宫中与柔儿一起玩耍,朱永兴倒是见过几面。只是今天地上有雪,雪上艳红,红中带玉,仿佛一枝腊梅在雪中亭亭玉立,令人——
“微臣等叩见陛下。”声音传入耳中,让朱永兴从短暂的失神中清醒过来。
前来拜见的是吴三桂等官员,朱永兴示意平身后,将柔儿、嘉儿留下,有侍卫陪着,出不了什么事情。他则在几名官员的陪同下,围着马圈漫步闲谈。
“万岁,此等骏马当留作皇室御用为宜。”礼部尚书陈绍愉看过马匹之后,立刻意识到这其中的关窍。
在古代,等级划分是伴着很多方面的,比如住房,车辆,甚至衣服的款式和颜色,都有着相关的规制。而地位在下的冒用在上的名义或器物等等,尤指是皇家专用的,便是僭越之罪。
这样显眼的战马,按照陈绍愉的理解,除了皇家谁也不敢用。你想啊,皇帝骑着矮马,你却骑着高头大马,就象皇帝骑驴你骑马一样,成何体统?虽然这些战马可能是要上战场的,可能与皇帝碰不上面,但防患于未然哪!
“朕不追究什么僭越之罪。”朱永兴想了想,说道:“这样的好马,如果合适,就应该驰骋疆场,而不是终老于车前圈中。先紧着将士们用,以后若是多了,朕再用也不迟。”
吴三桂敏锐地觉察到朱永兴话中的几个字眼,猜测着问道:“万岁,您是要先试验一下,再决定是否在军中配备吗?”
“朕确有此意。”朱永兴思索着说道:“战马不一定是长得高大威猛就行的,吴卿是老军伍了,朕这么想对否?”
“万岁英明。”吴三桂拱了拱手,先恭维了一句,才详细解释道:“通常来说,战马不仅有一定的度要求,还要有相当的耐力。再细分的话,还要看这战马是否能吃苦耐劳,太过娇贵同样也不适合大批装备。”
“也就是说,必须是有耐力的骑乘马种才是实用的骑兵用马,个头和短程度倒在其次?”朱永兴想了想,询问道:“那冲击力呢,个头大的总要强于个头小的吧?度快的也要强于慢的吧?”
吴三桂苦笑了一下,说道:“陛下所言甚是。但要面面俱到,恐怕没有哪一种马匹能够胜任。”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朱永兴对此也心里没底。不过,管它适不适合,引进大马总没错吧,就算不适合骑兵使用,搞个仪仗队也满威风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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