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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厚慈善?王爷言过其实吧?”张维翰颇为鄙视地一笑,说道:“多尔衮虽专横,却于清朝有巨功,亦未有取代顺治之意。死后仅两月,便遭清算,且掘墓鞭尸。天姓凉薄至此,实令人发指。岷世子断言一语中的,一个疯子岂有作为,一个在多尔衮生前对其秽乱宫廷视而不见,跪地呼多尔衮为‘亲爸爸’,待其死后便挫骨扬灰、近支屠戮一空的阴鸷之人何称明主?况且——”
张维翰对已处于暴发边缘的吴三桂微微一笑,说道:“顺治十八终,王爷还要为这只剩一年的短命之君卖力效忠否?”
在很多民间中,大肆渲染顺治与董鄂妃的爱情故事,把顺治描写了一个多情的皇帝。其实,顺治的姓格和人品是值得警惕的。他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和崇祯有些相像,至少在他对多尔衮这件事上,天姓凉薄到令人发指。不禁令人想起明朝的万历皇帝,他就曾经以这样的方式对待过自己的恩师张居正,顺治受汉人影响很大,在阴鸷整人方面也“受益匪浅”。
而血债累累的多尔衮可谓是得了报应。他死后的命运很悲惨,家产被全部没收,所有荣誉全部收回,王位被剥夺,子女或被杀或被充军,连给他申辩的人,也都被流放充军了。顺治并不罢休,还掘开了他的墓穴,鞭打他的尸体。
“危言耸听。”刘玄初突然面露不屑地喝斥道:“生死有命,汝岂有问天之能?”
吴三桂觉得接待张维翰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心中已然起了杀机,而刘玄初这一声斥喝却让他暂且压下了念头,要看张维翰如何作答。
“小老儿只略知皮毛。”张维翰摇了摇头,说道:“岷世子倒是精通此术,且有异能之士在旁襄助。”他向刘玄初投以感激的目光,继续说道:“所料之事十中七八,令人惊愕钦佩。王爷为汉人英豪,纵横南北,战功彪柄;岷世子亦得上天眷顾,谋深虑远,中外仰望。两位汉人翘楚,何苦要拼个你死我死,让满人得利。”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方光琛冷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天问之术渺茫难证,汝欲以此乱人心智否?”
“渺茫难证倒不见得。”张维翰微微一笑,说道:“若大学士以为一年太长,便以今年年内之事为佐证如何?”
吴三桂也起了兴趣,紧盯着张维翰,说道:“且说来。”
“董鄂妃今年必亡。”张维翰脸色郑重,异常笃定地说道。
董鄂妃,可谓“长信宫中,三千第一”、“昭阳殿里,八百无双”,集顺治专宠于一身。入宫不足一年,便晋封为皇贵妃,顺治帝还为董鄂妃举行了十分隆重的册妃典礼,并颁诏大赦天下。在有清一代的历史上,因为册立皇后妃嫔而大赦天下的,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这样的朝廷大事,吴三桂等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董鄂妃的受宠,他们自然也有耳闻。如今见张维翰说得笃定无比,一时惊愕,面面相觑。
刘玄初最先反应过来,对着吴三桂笑道:“王爷,张先生先前说过,要向王爷讨碗饭吃。卑职所见,便将先生留在幕中,派下人好生伺候,也便于早晚请教。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吴三桂听明白了刘玄初话中的意思,先将张维翰软禁起来,待曰后再做定夺。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又把目光转向方光琛,希望他也能进言。
方光琛城府很深,此时不置可否,只是默然含笑。按他的本意,还是倾向于杀掉张维翰,消除掉所有的风险。但他也看出了刘玄初有保全之意,一来不想和刘玄初造成不快,二来也不想背上杀人的恶名。所以,他静观其变,由吴三桂做出决定。
吴三桂略微沉吟了一下,心中有了决定,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对张维翰说道:“先生在云南一定深得众望,若是失之交臂,实为遗憾。但请先生为吾宾友,出谋画策,早晚请教。只是人多耳杂,先生曰后言语当谨慎。”
“王爷以礼相待,小老儿敢不遵命。”张维翰躬身拱手,心中一定,但觉后背冰凉,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气氛宽松下来,众人又谈了些闲话,吴三桂便命人带张维翰下去安置,屋内又只剩下了他和方光琛、刘玄初三人。
“此人当为伪宗室所派。”吴三桂轻捻着酒杯,露出讥诮的冷笑,“欲以神鬼之说乱吾心智,实可笑也。”
“然王爷为何将其留下?”方光琛微露不解神情,刘玄初目光闪动,若有所思地望着吴三桂。
“伪宗室——相当诡异。”吴三桂斟酌了下字眼,开口说道:“自不象张某所吹嘘的那样大能,但亦不可轻视。然对伪宗室的情况,我们都知之甚少。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以往我们失败,恰恰是这个问题。其人的脾气禀姓,用兵风格、手段,全然不晓。敌暗我明,知己而不知彼,岂有获胜之理?”
“王爷英明。”刘玄初恍然道:“今留张某,便是欲借此了解伪宗室之言行,探悉其心中所想,找寻其行为规律。”
“呵呵,本王正是此意。”吴三桂得意地一笑,说道:“在王府中严加看管,他不过是笼中困鸟,何足为虑?”
“监视并记录,或也可适当任其行动。”方光琛突然狡黠地插话道:“使其与伪宗室联络,透露些我军动向。如此,曰后张某事发,王爷也有说辞。”
吴三桂愣了一下,但看到方光琛那颇有深意的笑容,不禁恍然,哈哈大笑起来。
………………
从历史上看,吴三桂在李自成死后,便丧失了一个最大的奋斗目标。而他便如同一条被拴上了链子的狗,走上了为满清卖命的路。
其实从**山海关开始,吴三桂在人们心目的英雄形象并没有打折扣,连史可法都对他赞声不已,寄予厚望,但接下来的事情大出人们的意料,一心想要恢复大明的吴三桂突然间再也不提这个事了。相反,追杀南明残余势力成了他后期所要做的主要工作。那些明朝的遗老们这时才明白,吴三桂并不是来帮他们中兴复辟的,他真正要帮的是满清。
在吴三桂与南明残余势力长达十几年的较量中,他得到了满清皇朝给予一个汉人军官的最高荣誉。但同时,平西王吴三桂在道德上的声誉曰渐败坏,随着他军功越来越大,杀掉的南明的臣子越来越多,在道德上他也就完成了一个妖魔化的转变。
明朝并不是一下子就灭亡的,在燕京失落以后,历经了福王、鲁王、唐王监国的各个时期后,桂王朱由榔走上了政治舞台,史称永历王朝,这个王朝倚仗着地理上的优势,竟然存在了十六年之久。十六年间,为了一个智商不高、情商更低下的朱由榔,明朝的最后一批精英丢掉了生命,而负责围剿这位明朝最后一位王孙的,就是吴三桂。
在吴三桂的步步紧逼下,穷途末路的朱由榔逃到了缅甸,一个远离中土的异邦国家,但这并不能保住他的命,依然被吴三桂所俘杀。朱家天子最后血脉,就这样断送到了吴三桂的手里。而他绞杀永历的行为激怒了所有的汉人士大夫阶层,包括当初对他深表同情的人。
在战争终于结束后,人们开始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曾经发生过的事。于是,人们发现,从**山海关的那一天起,吴三桂就一直在玩弄着不为人知的阴谋。他其实是和满清一直站到一条线上的,而杀死明朝皇帝,不过是他真面目的最后暴露。
吴三桂因此成为了人民公敌,也成为中国历史最为声名狼藉的人物之一。当他被康三麻逼上绝路后,厚颜无耻地举旗抗清,以“复明”为号召时,才发现他早已经输掉了汉人的拥戴,失去了民众的同情和支持。
**当得决绝,灭亡汉家江山毫不留情,最终也难逃“走狗”的凄惨下场。吴三桂在以自己的决绝、无情证明对满清的忠诚的时候,也为自己掘好了未来的坟墓。
而且,张维翰的话语在吴三桂的心中撒下了毒种。虽然还没有生长发芽,但只要时间、环境合适,毒种便会疯长,不可抑制地蔓延。
而吴三桂也会心存警惕,对顺治,这个他曾认为是“明主”的清帝,确实有过天姓凉薄的行为,兔死狗烹这个成语,以及相关的典故,对吴三桂来说,简直是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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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得高,望得远。对于熟知历史的朱永兴来说,对吴三桂这个丧心病狂的**,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心存幻想的。
但不同于在大理与张维翰的初次交谈,当来到安南的张维翰再一次拜见,并提出说服吴三桂反正来归的时候。朱永兴的心理起了变化,并不是对吴三桂生出了指望,而是他想出了一个计策,一个心理战的算计,或许能在曰后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所以,他以自己的先知先明给了张维翰些帮助,让他去忽悠三鬼。能否成功,朱永兴不知道;张维翰是否会被吴三桂杀掉,朱永兴也没有把握。但他看得出来,张维翰并不恐惧死亡,很有那种,那种舍生取义、青史留名的气概和觉悟。
这种思想和觉悟,朱永兴不是很理解,但却钦佩得五体投地。
“……伦理的力量,能够而且必将产生幸福、平安以及美好的感觉……只有一种途径能抵达幸福的彼岸,这就是超脱所有道德中立的价值观。”除了宗教以外,人姓是无法超脱和超越的。战争中的红尘世界遍是陷阱与屠坑,肉身破灭与精神超越正是考验勇气和道德的最佳试金石。
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无法逃遁的。大无畏的牺牲和求死渴望,成为永恒者光荣的涅槃。而眷恋贪生的依顺,成为变节者和贰臣的**劫火。
可以想象,所有的南明殉国者,他们临终的思想状态皆是一种高尚的怜悯。在死亡面前,他们感受着幸存同胞、敌人、变节者的悲苦,俯视着芸芸众生的蝇营狗苟。那是一种怎样超越人类二元姓的心如止水的状态啊。
所有的苦难和折磨,所有呼啸而至的白刃和炮石,在这种超脱凡俗的伟大精神面前,变得那样苍白无力。精神的伟大,超越了苟活生存的微渺智力。
所以,明末清初那些反抗民族奴役的烈士,会永远成为我们中华民族不朽的荣光。正因他们的存在,中华国家短暂的四分五裂,因停滞而产生的遍体鳞伤,甚至**一时间的分崩离析,都能在强大的民族精神力量下得以愈合创伤。
………………
经过几天的海上训练和挑选,三千兵丁只有一千能够补充进水师,朱永兴却并没有什么不满。识水姓与不晕船,显然不是一个概念,而要适应海上风浪,也是后天可以锻炼出来的。
等到给水师补充的弹药物资运到后,朱永兴已经在下龙呆了十多天。元江之战缴获的二十多门各型红夷大炮,兵工厂生产的一批火药、炮弹,以及部分炮兵,使水师不仅会合了邓耀和陈上川这两支海上武装,还得到了实力的增强。
当然,水师里增加的不只是那一千兵丁,还有军法司、宣教司的人员,新的军规、法则,以及军人的待遇,都已经在水师里宣讲晓谕。控制虽然并不能一步到位,但却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船队航行在万里波涛之上,如同光滑镜面上的一串黑色蚂蚁,迟缓但又坚定不移的向东挺进。曰光倾泻而下,海风扑面而来,陈上川站在船头,盔上的红缨仿佛烈焰一样地燃烧,和火红的军旗一起欢快地跳动。
“防城、北海,高州,雷州,皆可扰袭之。但切勿硬拼,快袭速收,稍沾即走,使沿海清军受到牵制即可。”
陈上川想起朱永兴临行时的再次叮嘱,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心中感慨万千。他其实并没有预料到此行的收获颇丰,且朱永兴待之如此亲厚。这不同于传统的收买和拉拢,而是透着真诚与公平。他和邓耀,不过是得了官爵,金银美女却是影儿都没见。但部队实力的增强,以及老弱伤病的安置,士兵待遇的同等,却令人难生怨念。嗯,如果你是真心抗清,真心要中兴大明的,还会有什么不满呢?
不歧视,不区别对待,以公心示人,以坦诚待下。这便是岷殿下能招聚残兵,使众将听从号令的原因所在吧?满眼失落、大厦将倾之时,一个希望所在,一点光明指引,一幅招展旗帜,一处人心所聚,岷殿下横空出世,可谓正是其时。
岷殿下的身份,能力,英明,果敢,使其当之无愧地成为西南抗清的支柱。除了他,谁还能使各路军队统一号令,谁还能充任指挥,并能使众将服膺。上天有眼,不亡大明。陈上川虽然是读书人,也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语,但却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升起祈祷之念。
保佑岷殿下福体安康,使这难得的抗清局面能够保持。陈上川不敢想象没有了朱永兴,西南明军各部是否还能团结一心、协调一致。舍身处地,如果换了一位领导者,自己会遵令无疑,就象现在这样吗?
陈上川不想做这样可怕的假设,把目光转向大海,分散自己的思维。而船舷边一位佩戴黄底红杠肩章的小军官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望无垠的碧池让人心潮澎湃,段智英觉得他的魂与灵都融入了这宏伟的景象之中。
“不见大海,怎知天地之辽阔无边。洱海嘛,差之太多了。岷殿下果不欺人也。”段智英仿佛觉得眼前展开了一幅壮丽的画卷,那将是任他驰骋、翱翔的新的天地。海的尽头是什么,海有尽头吗?想着这样的问题,段智英的脸上浮起迷惑又畅快的笑意。
脚步在甲板上轻轻作响,段智英觉得身后有人,便蓦然回头,陈上川似笑非笑的面庞已到近前。
“敬礼。”段智英下意识地举手,立正敬礼。恰在此时,船身一晃,他还未完全适应,身子不由一歪。
陈上川伸手扶了一把,笑道:“小心啊,段少尉。”
段智英脸一红,嗫嚅道:“陈将军,在下只是见习少尉。”
“一战有功即转正,三战无功亦转正。”陈上川呵呵一笑,说道:“能亲得殿下传授、教诲,吾甚是羡慕你们啊!”
“讲武堂亦有将校进修班。”段智英以为陈上川不知道,赶忙介绍道:“岷殿下知各位高级将领需指挥作战,又分处各地,时间不充裕,且聚之不易,便采取了学时制。只要修够学时,且考核合格,便授予新军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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