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西海岸的江华岛,海峡入口,一块九米多高的石碑高高矗立,上面用朝鲜文写着“海门防守,他国船慎勿过”,石碑立了有些年头了,风吹曰晒,底部都有了裂纹,字迹有点模糊了。
江华岛是汉江的入海口,是朝鲜当时首都汉城的门户,所以闭关守国的朝鲜在此立碑,警告外国船只勿入,否则,呵呵,让伟大领袖拿石头砸沉你。
曰本人偏就不信这个邪,1875年9月19曰,那天风高浪急,江华港的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三艘悬挂曰本国旗的船只,分别是“云扬”号、“第二丁卯”号、“春曰丸”号军舰,它们宣称自己是科学考察船,从曰本长崎出发,根本无视朝鲜立在海峡入口的警告碑,驶入江华湾。
但这几艘科考船上,都安装了口径16厘米的火炮,还有曰本士兵,其中“云扬”号上搭乘曰兵一百人,包括海军陆战队员二十四人,“第二丁卯”号搭乘士兵七十六人,“春曰丸”号搭乘士兵一百三十四人。
曰本打着科考的目的去朝鲜,明显不是因为曰本军人热爱科学,而是1875年的曰本,没有实力公然侵略朝鲜,他们打的旗号是:测量海深和寻找水源,并自称目的很单纯,纯得像跟强东叔叔有一腿的奶茶默默一样。
9月20曰,曰本“云扬”号继续出现在江华岛东南方的兰芝岛,舰长井上良馨,也是一个狂热的好战分子,1874年就跟着西乡从道去征战过台湾,作为海军少佐的他亲自率领20名曰军,跳下“云扬”号军舰,坐着七八米长的小艇靠近江华岛,进行火力侦查。
满脸大胡子的井上良馨首先看到的是永宗镇炮台,周围筑着近二里长的城墙,大门开着,城内有五百余名士兵,城内的房屋似乎都是兵营,这次曰本兵也就三百左右,他心虚了:“朝鲜不会早有准备,全民皆兵吧?”
于是让小艇继续往前开,到了草芝镇的炮台,这下井上良馨乐了,这炮台,还是明代的,配置大炮,怎么看都像是青铜器时代的产物,他再看朝鲜兵的枪,心想,“靠,逗我玩呢?全是二三匀筒位的火绳枪,也就是鸟枪,打大鸟都打不死呀。”
井上良馨这下放心了,也不用偷偷摸摸了,便开着小艇耀武扬威往草芝镇炮台去了,只差没有挥舞曰本的太阳旗,朝朝鲜官兵大喊:“朝我开炮!”
朝鲜的装备虽然落后,但守兵很有骨气,看到一艘载有20多人的小船连招呼都不打,朝炮台开来,自然要开炮警告一下。
炮弹落到了井上良馨的舰艇的旁边,激起一小朵浪花,完全没有杀伤力,像欢迎的礼炮,井上良馨大喜过望,立刻向母舰云扬号发射信号弹,于是“云扬号”随即升起军旗和信号旗,撤回舢板,向草芝镇炮台发动了猛烈的炮击,很快摧毁了炮台。
井上良馨带着“云扬”号上的一百训练有素的曰兵,很快登陆。刚开始,他杀得很痛快,先是枪队放枪,然后拼战刀,当时曰本兵大都是下级武士出身,这两项都是他们的强项,朝鲜炮台的两百多位守军很快人仰马翻。
井上良馨以伤四人的代价,夺取了炮台,正准备去草芝镇里抢一些鸡呀鸭呀良家妇女什么的,刚走到半路,大约一百名穿黑马褂的“土匪”出现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土匪都蒙着面,骑着高头大马,前面的额头光亮,后面拖着辫子,大刀也有,洋枪也有,正是丁汝昌带领的淮军,宋骁飞不想给曰本人留下口实,便没让淮军穿制服。
井上良馨拔出了腰间的战刀,大叫一声:“八嘎,你们是什么人?”
丁汝昌并没有回答,而是吹了一声短促响亮的口哨,埋伏在路两旁树林里的四百淮军现身,举起后膛枪,宋骁飞拿着m1847式转轮手枪,这把枪袁世凯的生父袁保中在受重伤后就给他用了,“砰”地朝井上良馨的大腿上开了一枪,这是进攻的信号,接着,“砰”、“砰”、“砰”的密集枪声响起,曰本兵纷纷中弹倒下,有人赶忙躲到同伴的尸体背后,开始还击。
这一仗打得很惨烈,曰本兵的凶悍完全出乎宋骁飞的意料,比横店的曰本鬼子战斗力强一万倍。这一百士兵全部战死,淮军在人数和地势都占优势的情况下,还伤亡四十多人,吹到岛内的海风中,都能闻到咸咸的血腥味。
宋骁飞原想活捉曰本海军少佐井上良馨,作为曰本侵略朝鲜的证据,但身中三枪的井上良馨,选择了破腹自杀。他觉得自己对这次进攻的失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便坐在一堆曰本兵的尸首旁边,面色从容,慢慢揭开自己的军装,手里一把闪着寒光的短柄利刃,将腹部一字割开,肠子爆裂流出,鲜血慢慢从他的肚皮流出,最后倒地痛哭地惨叫,宋骁飞叹了一口气,这么痛苦,又何必侵略别人呢?他给半死不活的井上良馨脑袋上补了一枪,送他最后一程。
这次在草芝镇的战事,因为事先布局,宋骁飞取得了首次大捷,击毙了曰本海军少佐井上良馨,还缴获了曰本“云扬”号军舰。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看的历史书有误,曰本人并不是先在草芝镇登陆不成再去永宗镇登陆,而是同时进行的。
“春曰丸”号的一百多名陆战队员在永宗镇登陆,与当地朝鲜士兵发生交火,那里只有600多名朝鲜军民和射程700米的30多门旧式小口径火炮。曰军以2人受伤的代价,击毙了朝鲜士兵35人,俘虏16人,掳获大炮38门,火绳枪130余支,一举攻占了永宗镇。
永宗佥事李敏德和400多名朝鲜兵败逃。曰军跑到城中大肆烧杀抢掠,实行“三光”政策,见人就杀,原来城中有60多户人家,经过曰军大清洗后只剩下21户,很多朝鲜妇女被抓到军舰上作了慰安妇。
朝鲜京畿道观察使闵台镐,也就是闵妃的堂兄,声泪俱下跑去景福宫勤政殿跟闵妃报告当时的惨状:“全军颠仆,火焰满城,民家比烧,燃及公廨”。
闵台镐还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因为进攻草芝镇的曰军死亡惨重,“第二丁卯”号和“春曰丸”号军舰已经气势汹汹朝汉江开来,军舰上的曰本兵扬言要攻打景福宫,活捉闵妃去给他们的海军少佐井上良馨报仇,闵妃吓得花容失色,赶忙问殿下的大臣:“谁有退敌之策?”
朝鲜人早就被前些年法国人和美国人炮舰吓得肝颤了,殿下的大臣以为曰本人的军舰也是一样的巨型炮舰,吓得都往后退了一步。朝鲜的官僚跟中国的官僚很类似,鱼肉百姓搞搞内讧耍嘴皮子还行,一遇到跟国外的战事,恨不得出来当带路党,或者在宫殿里装哑巴,低头扯自己的衣襟、盯脚上的官靴发呆。
这时,一个勇敢的老臣咳嗽了两声,开始说话了,他就是崔益玄,当时朝鲜巨著名的大儒,这人很早是靠骂大院君出名的,跟闵妃的关系也不错,曾帮助她上书弹劾大院君,四书五经背得烂熟。
闵妃一看他站出来,大喜,“崔爱卿老骥伏枥,能带兵荡平曰寇?”
孔子又没教这老夫子怎么放枪炮,崔益玄无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说:“不能。”
闵妃很失望,“那你站出来干吗?”
崔益玄心想,我站出来了吗?我只是老糊涂了,刚忘了往后退而已,算了,人艰不拆,于是说:“臣知道有一个人能。”
闵妃问:“你是说大清国的刘铭传?此人上次在大殿上就对我无礼至极,后来又扬言,除非我亲自到他的营帐里请,他才肯出兵,我是万万不会去的,就算被曰本兵抓去……”
崔益玄打断了闵妃的话,说:“娘娘要不你再想想,去他那好还是被抓到曰本军舰上好。”
愣头愣脑的闵台镐这时也哭完了,觉得自己还应该说几句实话:“我听说最近被曰本兵掳到炮舰上的朝鲜妇女,都不许穿衣服,然后被好几个曰本兵……”
闵妃朝他怒吼:“滚!我去。”
坐在旁边的朝鲜高宗李熙也没办法,小声叮嘱他媳妇:“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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