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一进雅间,就发现两年不见的陈圆圆竟然在此,不禁又惊又喜,齐声惊呼。
陈圆圆身旁的一名丑陋男子却急道:“禁声!圆圆是偷着来的!”
众‘女’这才醒悟,赶忙纷纷掩口。陈圆圆终于与各位好友再次相见,本该十分欢喜,只因李香君重伤昏‘迷’,这份喜悦已经被冲得无影无踪,慌张张对那丑陋男子道:“万…快救救香君姐姐啊!”
那丑陋男子也忙与背李香君的人合力将李香君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板上,又仔细探视她的伤情。
“公子,小人这里有止血秘‘药’,马上给她喂下去吧。”背李香君上来的人恭谨地道,“她只是流血过多,再加上情绪‘激’‘荡’才昏‘迷’不醒,应该没什么大碍。”
“还不能妄下结论,”丑陋男子双眉紧锁道,“你我都不是郎中,谁知道她有没有颅骨骨折、伤及大脑的情况?楼外暑气未退,李姑娘这种伤又不宜搬动,这样,我先给李姑娘简单包扎止血,你马上去最近的医院,先把那里所有的郎中全叫来;再去太医院附近那家,把陈司成和赵明德请来。”
那人立即领命而去,丑陋男子则把自己崭新的丝袍“嗤啦”一声撕开一个大口子。陈圆圆惊呼道:“万…”
那男子却头也不抬地道:“救人要紧!”
说着便把袍子撕成一条一条的,小心翼翼地为李香君包扎,又擦掉她脸上的血污,轻轻掰开她的嘴‘唇’,把方才那人留下来的‘药’丸送了进去。
也许是那‘药’丸真是止血圣‘药’,过了片刻,李香君的脸‘色’虽然仍因失血过多而白得可怕,但呼吸却不像刚才那样急促了,众‘女’见状均稍稍松了一口气。
因为也帮不上什么忙,众‘女’便趁着那丑陋男子照顾李香君,与陈圆圆寒暄起来。她们平时与陈圆圆是有书信来往的,也知道她脱了乐籍以后,在京师办起了《京华时报》,但与朱由检的关系,陈圆圆却从来没告诉过她们。
除了董小宛以外,就属柳如是与陈圆圆最为亲密。因为秦淮八‘艳’之中,柳如是与陈圆圆年龄相同,今年均只有十七岁,其他人则要稍大一些了。
柳如是极为聪颖,见陈圆圆心不在焉,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投向那丑陋男子,便贴在陈圆圆的耳畔悄声问道:“圆圆姐,他是谁?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陈圆圆立时大窘,脸腾地一下红了,又不敢实言相告,只得悄声扯谎道:“他…他姓万,你呼他万公子就好了。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只因…只因他是京华时报的股东,我才…才…”
柳如是见陈圆圆如此,心中便已明白了六七分,不禁蹙眉道:“圆圆姐,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这位万公子也实在太…姐姐芳华绝代,怎可…”
陈圆圆哪敢说那丑陋男子就是当今圣上假扮的,只得羞红着脸支支吾吾。董小宛却若有所思地道:“如是妹妹差矣。自古英雄豪杰、男子汉大丈夫,首论人品才干,次论事业武功,至于相貌美丑,实乃旁枝末节,无关紧要。不过圆圆,我怎么觉得这位万公子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陈圆圆暗道不妙,隔了这么久,董小宛居然还记得朱由检的声音!
眼看就要穿帮,恰在此时,‘门’外脚步声杂‘乱’,原来是第一批郎中赶到了。他们所在的医院就在上林苑旁边,夜间都有人值班,因此燕凌一去,马上就找来三个。
郎中这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又转到李香君身上。朱由检忙躲在一旁,让郎中检视伤情。三人看罢均道:“这位姑娘额头撞破了一个大口子,好在并未伤及颅骨。只是失血过多,元气大伤,须得服用人参一类名贵补‘药’,再假以时日‘精’心调养。要恢复如初,还得至少两个月。不过人参不是医院常备‘药’,还得去‘药’店抓‘药’。”
“嗨!要是能输血就好了!”朱由检郁闷地道。
除了陈圆圆外,其他美‘女’全都听得莫名其妙道:“输血?”
朱由检登时醒悟,结结巴巴地道:“啊…那什么,几位姑娘,香君姑娘有我和圆圆照顾就行了,时间不早,你们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可众人眼看着李香君还是昏‘迷’不醒,哪里肯走。其实朱由检是想把她们支走,好把李香君带回紫禁城,让德妃包‘玉’怜亲自施救。几人既不肯走,朱由检也只好等着,否则让人知道当今圣上逛清楼,那还不得把他看成宋徽宗一样的昏君么。
幸好很快燕凌就领着两人匆匆返回,这两人正是京师名医陈万林之子陈司成,以及“医巫闾子”赵献可之子赵明德。
陈司成上次大闹医院,结果却被小赵的无‘私’‘精’神和朱由检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深深打动,后来果然加入了医院,为此还与父亲陈万林闹翻了。而小赵原本叫另外一个名字,自从到了医院,他感觉重获新生,于是便新起了“赵明德”这个名字。“明”为感念大明之恩、明君之恩,“德”则是告诫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医者德为先。
这两人现在已经成了医院的顶梁柱和包‘玉’怜的好帮手,有了他们,包‘玉’怜就不用亲自出诊,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卫生系统的整体建设上。
几位郎中见了二人赶紧腾地。二人也顾不上客气,上前检视过之后即问:“你们几个是怎么诊断的?”
听完几位郎中的陈述,陈司成当即拉下脸来道:“诊断虽然正确,但开的方子不对!人参补气,当归补血,气血岂可‘混’为一谈?功课都做到哪里去了!”
几人登时惶然,赵明德接口道:“其实补血的草‘药’,我们的‘药’房里大部分都有。当归、阿胶、熟地黄、‘鸡’血藤、白芍、何首乌、枸杞这些都是常用‘药’,只有紫河车咱们没有,不过这位姑娘是外伤失血,也用不着紫河车。”
说着他便刷刷点点写了个方子,递给陈司成道:“师兄请过目,看看有何不妥之处。”
“贤弟又拿愚兄开玩笑了,”陈司成笑道,“愚兄哪有资格指点你啊。”
朱由检见二人言语自若,知道李香君确实没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刚想说些什么,忽见李香君嘴‘唇’动了动,两行清泪随即划过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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