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秦王府内外一片静谧,只有微拂的轻风柔和地吹动着树叶。
可蕊儿与朱存棋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大锤一般,重重地敲打着朱由检的心脏!
“我没有什么心意。”朱存棋幽幽地道,“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希望殿下能实现他的理想,匡扶大明江山。再有就是多子多寿,与美凤成就姻缘。贞妍对殿下也有意,我原想他们一起出行,可以…没想到天妒有情人!”
说到这里,朱存棋又是潸然泪下。房中只能听到二女的饮泣声,良久朱存棋才接着道:“娘娘,事已至此,您天天以泪洗面也不能换殿下回来。最近听解将军和燕大侠说,秦王庄内混进来不少形迹可疑的陌生人,想是存棋怕被认出多日不敢露面,已经引起了阉党的怀疑。纸里包不住火,为今之计,不如对外宣称殿下病重不治,这样方可解今日之危局。”
“不行!”蕊儿斩钉截铁地道,“如果殿下又回来了怎么办,难道人死还能复生?那更是犯下欺君大罪!”
“可现在这样下去,一旦被东厂侦得实情,秦王庄同样是灭顶之灾!”朱存棋急急地道。
“不会的。”蕊儿却紧握住朱存棋的手道,“现在局势已经不比一年以前,阉党想动我们秦王庄,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即使魏忠贤矫诏派兵来攻,我们也不会束手待毙!只是要委屈郡主,王爷一天不回来,你就要多在这里煎熬一天…”
“要说煎熬,大家都在煎熬,娘娘比谁都煎熬更甚!”朱存棋赶紧道,“殿下临行之前特意交待,一切大事都要娘娘做主。存棋但凭娘娘吩咐,赴汤蹈火…”
“郡主万勿如此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蕊儿与朱存棋紧紧相拥道,“郡主比蕊儿大两岁,我能叫你一声姐姐么?我已经失去了王爷,不能再失去你这个姐姐了!”
至此二女又哭作一团。朱由检也再难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了,他之所以迟迟不现身,实则是有一个不能对李贞妍明言的理由,那就是蕊儿!不是朱由检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实在是那白莲教圣女与她生得一模一样,让他不能不起疑心!
可是在他看到蕊儿的一刹那,所有疑虑和误解都烟消云散了。因为蕊儿若是对自己有二心,就不可能这样为自己伤心欲绝!在这一刻,朱由检真想左右开弓给自己几十个大嘴巴子,不论再怎么样,他也不该怀疑与自己相濡以沫、生死与共的蕊儿!
可他刚一抬手,就觉得脖子一凉,一柄冷森森的长剑已经抵住了咽喉!朱由检猛吃一惊,再看身旁的李贞妍,同样被一柄长剑制住,而手持长剑的,居然是同一个面覆黑纱的黑衣人!
这时房中的蕊儿也察觉出窗外有异,迅速吹熄了灯火,随即一脚踹开房门,先扔了张椅子出来,紧跟着跳至院内,厉叱一声道:“鼠辈安敢夜闯秦王府!”
“蕊儿!是我!!!”当朝思暮想的妻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朱由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热泪夺眶而出。他刚想扑上前去将蕊儿揽在怀中,身后那人却怒喝一声道:“狗贼!王妃娘娘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别以为你乔装改扮就能蒙混过关,告诉你,你们两个刚一入城,就被我们盯上了!”
随着这一声怒喝,周围火光四起,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一涌而出,将院落团团包围。那黑衣人也扯下面纱,轻蔑地望着朱由检,赫然是特战队长、大侠燕凌。
朱由检这才恍然,难怪自己混入王府会这么顺利,原来早在燕凌的监控之下,他这是给自己来了个欲擒故纵啊。
这时蕊儿也盯视着朱由检,冷冷地道:“你是何人?夜闯秦王府意欲何为?若不从实招来,哼!”
说着她还不等朱由检回答,当即上前一步,用力捏住他的肩膀。因为是在又惊又怒之下出手,蕊儿上来就用足了十成气力。朱由检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觉得肩部巨痛欲裂,忍不住连声惨叫!
他这一叫不要紧,李贞妍急得高声尖叫道:“不要!他是秦王殿下!”
“什么!”蕊儿全身剧震,难以置信地望着朱由检,又看了看李贞妍,喃喃地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会发出女声?”
“我是李贞妍啊!娘娘快去取些净水来,殿下与我洗去伪装,您一看便知!”
这时的蕊儿已经傻眼了,只是精神恍惚地立在院中。倒是房中的朱存棋听得真切,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出来,一边扶住蕊儿,一边厉声吩咐道:“还不快去打水来!还有,严密封锁消息,走漏风声者立斩!”
很快特战队员打来两盆清水,可是朱由检遭到蕊儿的重手“摧残”,半边膀子已经高高地肿起,竟无法自己洗脸。李贞妍忙要来毛巾,用力为他洗去那些墨汁画出来的皱纹,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她又把自己的脸也洗干净了,对蕊儿和朱存棋勉强笑道:“娘娘、郡主,这下认出来了吧!”
“王爷,真的是你?”蕊儿突然浑身颤抖起来,语无伦次地道,“你…你怎么比过去高了多半头呢?”
朱由检虽然疼得呲牙咧嘴,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半开玩笑地道:“二十三还蹿一蹿呢,为夫今年芳龄二八,难道就不能长个了么。蕊儿,你这见面礼也太重了些,为夫可有些经受不起!”
“呜哇!”二女突然失声痛哭,不顾一切地就扑入朱由检怀中!尤其是蕊儿,她还用粉拳不停地捶打朱由检的胸膛,边哭边埋怨道:“狠心的王爷!这大半年您都到哪里去了,可知人家苦苦牵挂!”
朱由检再也装不出笑容来了,任激动的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半晌才轻抚着二女的后背道:“让你们受委屈啦!”
“看什么看?都给我巡逻去!”燕凌虽也心情激动,毕竟十分沉稳,叱退众特战队员后低声劝道:“殿下、娘娘、二位郡主,夜深人静,咱们有话进房中慢慢叙谈吧。”
一句话提醒了蕊儿,她猛地挣脱朱由检的怀抱,连泪水都顾不得擦,便拉起他的手道:“王爷,快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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